入夜,季长风已是将睡梦神体心法和修灵诀启魂篇熟稔于胸。
这两卷心法口诀,都是修炼的基础,不像是学习招式那般繁杂,也不需要多次的实践来加深其理解。
现在被动吸收灵气的速度是以前的五倍之多,有了睡梦神体心法,更是可以在睡梦之中研习灵法,魂法之流。
“酒酒,小懒,开餐了!”煮了一锅醒魄境的骨兽汤,季长风眉飞色舞,表现的很是兴奋走进房间。
可是到了饭桌上,酒酒和小懒看上去都显得意兴阑珊。
皱着眉,季长风有些疑惑,还特意到了一碗汤到碗里,先是鼻子嗅了嗅,随后又浅藏辄止,奇怪道,“没毛病啊,色香味俱全,你们怎么不吃?”
卿酒酒仰着头,小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笑容,眼神无助的看着季长风,“风哥哥,你要走了吗?”
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失落。
唳!小懒也是扑打着翅膀,然后在蜗居之上侧过身子,表现出一副不理睬他的模样。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今天可是我厨艺的最高水准,你们不尝尝?”眨巴了两下眼,指着汤,季长风干笑了两下。
随后又自顾自的盛了一碗汤,一饮而尽,感叹着“嗯!人间美味呀!”
“风哥哥,我们都知道了!”
唳!小懒身上琉璃蓝电流转,看上去已是有了几分怒意。
拿碗的手轻颤了一下,怔怔的看着前方,季长风呢喃着“都知道了吗。”
将手里的碗缓缓放下,那一双眸子里,掩盖不住失落的神色。
一手搭着卿酒酒火红的脑袋,一手搭在桌子上,透过古色古香的窗户,看着扶摇宫迷离的夜色,他终是忍不住重重一叹,仿佛要把满心的压抑,都给呼出体外。
虽然只有三天,季长风还是不希望酒酒和小懒那么早知道他要离开,还是希望与她们快乐的过上这三天,该吃吃,该喝喝。
这天,来的早了。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我确实要出趟远门,三年就回来。”季长风温和的说道,言语之中,同样充满了不舍。
入了世俗,终究不可能像是在幽灼禁地那般无忧无虑了,有些东西,始终要面对。
“风哥哥,是因为酒酒吗?酒酒愿意代风哥哥受一切惩罚,酒酒不要风哥哥走!”卿酒酒抬着头,眼中隐有雾气酝酿,虽是魂体,但不妨碍她有情感。
还不待季长风安抚,她就倔强的一边摇着脑袋,一边自言自语“大家都死了,连尸骸都没有了,只剩下了酒酒,酒酒好不容易遇到了风哥哥,酒酒不要风哥哥再离开酒酒了!我不要!”说到最后,酒酒的眼神含有浓烈的悲痛,却极为坚定的看向季长风。
莫名的,季长风感觉到内心被刺痛了一般,那双纯真的,清澈的眸子,本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天真无邪,却在这一刻,被怨气包裹,被仇恨遮蔽。
卿酒酒的眼神之中,满是疯狂和执拗。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么一个可爱如童话故事般的女孩,有了这样的另一面!
他没有说话,到了这一刻,卿酒酒多半会讲出自己的身世,她想挽留季长风!
“酒酒遇到了很多的生灵,它们对酒酒有畏惧,有贪婪,唯独大哥哥,酒酒才找到了族人的那种溺爱。”
尔后,她开始缓缓讲述曾经发生的一幕,对于有过悲惨经历的人,最不愿的就是提及曾经,那是揭开他们的伤疤,在上面撒盐。
但也是他们最脆弱的地方,只对最亲近的人展露。
听完酒酒的讲述,季长风的眼中除了震惊,只剩下怜惜,不曾想,酒酒竟然有这么黑暗的过去。
火红的,古老的城池之中,那里生存着凤凰族的隐脉,他们向往和平,与世无争,纵然掌握绝强的力量,也甘愿偏安一隅,不争不抢。
那是几千年前的时候,城中来了一个客人,他有着凤凰族的所有特征。
说是主脉有人想挺进一片名为仙灵之域的地方,那里灵气充沛,资源丰富,生灵更加强大,能给族内之人压力,让凤凰族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可凤凰族一向主和平,本来天生强大的他们,也不屑那种所谓的更上一层楼的假象,自然有人开始反对。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主攻伐的那部分人说通了主脉族长,主和平的人得知后,自然想要分离出来。
于是想到了隐脉。
也就有了客人来访隐脉的一幕。
说是来访,不过是为了加入隐脉而提前来商量,隐脉也派出了人确认这件事,得到的结果如出一辙。
对此,自然欣喜,无有不允。
但这一切,都不过是个局罢了!
来访之人根本不是什么凤凰族族人,而是号称大魔之族的摩耶族。
一切,都是为了骗取隐脉族人的信任罢了。
摩耶族不知道是得到了什么东西,可以错乱魂识的感知之力,并且掌握了模仿凤凰族族人的血脉。
那一天,一大批假冒凤凰族的摩耶族,尽数越过了隐脉外围的防护,不费吹灰之力进入城中。
先前来的客人,在此之际,展开了獠牙。
毙命了隐脉最强的族长,尔后,撕碎其灵魂,将其血肉尽数用一个葫芦吸食!
不止是隐脉族长,所有的族人血肉都被这个葫芦吸食殆尽,灵魂碾碎,不留任何生还的机会。
摩耶族实在太强了,即便是号称仙灵之族的凤凰族,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样的大魔之族,也只有少数的顶尖种族又或者极为强大的生灵才能抗衡。
后来,酒酒才知道,那个葫芦拥有炼化凤凰族血肉的能力,凤凰族族人体内,多多少少都有驳杂的神性血脉,摩耶族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炼化出神性血脉,举族升华。
那一天,隐脉凤凰城支离破碎,千疮百孔,空气中都是血肉交织的气味,一件件族人的衣服,惨败凋落在各个角落,整片隐脉的地域,都是大战的痕迹,无数的神通,法相,道级力量,将这座本来温馨,和平的城池,给毁的面目全非。
酒酒作为唯一幸存的人,既是幸运又是不幸,她亲眼见证了族人,亲人的血肉被咀食,被葫芦吸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本来有机会涅槃的族人,他们在败北之后,血肉被一寸寸的剥离。
那种人间惨象,怕是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