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以为耐特会发表什么感情强烈的意见呢,没想到耐特只是来了一句后,就此闭上了嘴,正襟危坐,一动不动了。
等了好久,也没见耐特有什么话要说,高扬摊了摊手,道:“没了?”
耐特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招了下手,低声道:“咖啡。”
巫师转身就走,耐特坐在椅子上,眼睛瞟向了亚历山大,然后他一脸淡然的道:“我们又见面了。”
亚历山大微微一笑,往后靠了靠,以很悠闲的姿态道:“是啊,又见面了。”
耐特紧抿双唇,沉默了片刻后,突然伸手从腰间拔出了他的手枪,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向前一推。
手枪划过桌子,亚历山大伸手摁住了手枪,拿起来看了一眼后,微笑道:“这是我的手枪。”
耐特沉声道:“我一直想干掉极光佣兵团,一直都想,我败给过你们一次,第二次我有机会将你们全歼的,但有人救了你们,我只是得到了你的手枪,这一次,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天使佣兵团的存在都得益于你们的行动,所以,我不再将消灭极光作为必须实现的目标之一,这把枪,也还给你,除非再次在战场上相遇。”
高扬记得耐特曾说过他的手枪是亚历山大送给他的,不过,雇佣兵嘴里说出来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可就难说了,而且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可能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亚历山大拿着手枪端详了片刻后,笑道:“我没想到你会将这把枪一直带在身上。”
耐特冷冷的道:“因为这把枪是我的战利品。”
亚历山大把枪放回了桌子上,又给耐特推了回去,双手一拍,笑道:“那你接着用好了,给你留个纪念。”
耐特拿回了手枪,不假思索的重新放回了枪套。
又是沉默,狂野突然道:“天使没有朋友?”
耐特一脸傲然的道:“当然,雇佣兵不需要朋友。”
狂野立刻道:“这样说,你的这位朋友可是会伤心的,毕竟他们刚刚很辛苦的才救下了你们。”
耐特转脸看了看高扬,嘴唇不自然的翕动了几下后,把头重新昂了起来,冷眼看着狂野道:“他除外。”
狂野立刻笑了起来,非常得意的笑:“哦,他除外?那就是说你认为他你的朋友了?”
耐特淡淡的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狂野哈哈一笑,然后他挑动了自己的眉毛,一脸嘲笑的表情道:“那么你怎么理解雇佣兵没有朋友这句话的呢?”
耐特斜眼瞥向了狂野,而这时,巫师端着咖啡壶和杯子到了。
一个士兵往圆桌上铺了块雪白的桌布,另一个士兵放桌子上放了个陶瓷的花瓶,花瓶里插着刚刚采下的野花,等着桌子铺好,巫师把咖啡壶放在了桌上,然后依次放下了杯子,并将杯子依次倒满后,重新背着手站在了耐特的身后。
狂野满脸的笑容,拿了两块放糖扔进杯子里,故意晃了晃,把咖啡洒在了雪白的桌布上一点后,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一脸轻松的道:“抱歉弄脏了你的桌布,不过我是故意的,另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耐特十指交叉,把手放在了桌子上,身体前倾,注视着狂野。
狂野盯着耐特,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伸手做了个手势,示意耐特回答他的问题的同时,笑道:“你的原则呢?你无法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耐特微微一笑道:“关你屁事。”
狂野立刻瞪大了眼。
耐特盯着狂野,微笑道:“雇佣兵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这是我的原则,公羊是我的朋友,这是我承认的事实,怎么了?你还有什么其他的疑问吗?”
狂野深吸了口气,硬邦邦的道:“你不觉得这两者之间是冲突的吗?”
耐特摊开了手,笑着道:“关你屁事!我愿意接受这两者的并存,冲突与否关你屁事,合理与否关你屁事,我高兴就好,你管我怎么想。”
狂野的呼吸急促起来了,他恶狠狠的盯着耐特,这是巨星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指着耐特笑的前俯后仰,大声道:“哈哈,原来疯狼是个白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不可并存的冲突,你没有朋友,公羊是你的朋友,你精神错乱了吗?”
耐特咧嘴一笑,露出了嘴里的白牙,大声道:“对你们这种人而言,我是一定要讲原则的,对公羊,我就不讲原则了,怎么,你要对我提出抗议吗?”
巨星立刻不笑了,把桌子一拍,伸手指向了耐特的鼻子。
耐特安安稳稳的往后一靠,微笑道:“来,咬我啊。”
巨星按耐不住了,看着狂野也该爆发了,高扬以手遮面,他现在觉得耐特这张嚣张又可恶的嘴脸绝对该打,就该狠狠的扇他几十耳光才解气。
不过,总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极光和天使在这里火拼起来,那就搞笑了。
于是高扬放下了他捂着额头的手,正想开口,却见亚历山大很是优先的抿了口咖啡后,突然抽了抽鼻子,一脸好奇的道:“咖啡不错,很不错,疯狼的咖啡非常棒这是大家公认的,不过,为什么有股臭味儿?你们闻到了吗?”
亚历山大的反击正中要害,耐特脸上的表情立刻凝固了下来。
狂野立刻端起了杯子,闻了一下后,摇头道:“咖啡很香,不是咖啡有臭味。”
巨星使劲抽了抽鼻子,把头凑近了耐特,然后把头收了回来,看着耐特似笑非笑的道:“伙计,你该洗澡了。”
高扬挨着耐特坐,他看到耐特放在大腿上的左手立刻捏紧了拳头。
耐特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坚毅,但他好像找不出反击的办法了。
耐特都泡的皱了,衣服也全都换了,而且他又没被臭弹之王给沾染到,哪里还会发臭,不过,亚历山大的反击确实是一刀直接捅在了耐特的软肋上。
高扬使劲儿抽了抽鼻子,随后笑道:“行了,哪里有臭味儿,只有咖啡的香味,以及这鲜花的香味,这是什么花?”
亚历山大才不会被高扬转移话题,他微笑着慢慢的道:“肯定是臭,而且很臭,要不然怎么有人会被熏的晕倒了呢?对吧?”
耐特看上去还是很镇静,面无表情,但他最终还是忍不住侧目瞥了高扬一眼,那眼神儿,无限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