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一路行进,天地间的“大沙漏”也在渐渐移动位置。
“大Boss”金牛怪为了继续躲在莫愁无法进入的“白昼”区域中,不得不跟随着往山谷方向凌空踏去,而且为了拉开距离,它还必须尽可能往高空而去,因为越高的地方“沙漏”的直径越长,离莫愁距离越远,就越容易躲闪她的飞剑。
董阳忽然醒悟道:“他要去‘荧惑之地’!”
司马寿点头道:“不错,他毕竟修为低微,支撑不了多久,而在福地中身躯轻盈,能极大减少体力消耗。这是个明智的选择。”
果然,到达峡谷后,苟岂直奔谷底而去,进入“荧惑之地”区域后,顿时身轻如燕,压力大减。
夜空中,莫愁见苟岂始终无恙,渐渐放下心来,她远远喝道:“司马寿,还不过来帮我?”
司马寿原本还在犹豫,不知该相助莫愁还是去支援苟岂,一听这话,立刻御剑飞向空中,前去阻击金牛怪。
论单打独斗,他远远不是金牛怪的对手,但这时他只发挥牵制作用,给莫愁创造输出环境,这一来,金牛怪顿时感到难以招架。
不一会儿,金牛怪接连被飞剑贯刺全身,体内血肉也被飞剑上附着的法力灼烧,它渐渐恐惧,心道:素闻凌霄门莫愁女心狠手辣,老牛落到旁人手中,尚能当个坐骑苟且于世,落到她手里,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想到这,它不敢再久留,往另一边仓皇逃走,很快就遁入了“漏斗”外的黑夜之中。
莫愁岂肯放过它,但正欲追杀之时,有些犹豫地望了一眼荧惑之地,远远看见群妖中央,苟岂身影虽灵动,但气喘如牛,分明快要耗尽力气。
踌躇片刻后,终于还是放心不下。她化作一道剑光飞到山谷边缘,捏了一个法诀,霎时间,无数道星星之火散入谷中山林,火星一遇到树木,立刻熊熊燃烧起来……很快,整片山谷化作一片火海,群妖纷纷在火中翻滚、哭叫挣扎,唯独苟岂身周三尺之地无虞。
几分钟后,成百上千的妖兽都被烧成焦炭,苟岂身临其境,真切感受到火海的威力,心中微微动容,暗道:不愧是九曜真人的大弟子,莫愁前辈这道火海法术,只怕比荀先生的云雨之术还要厉害十倍。
谷外一些零星结队的小妖见势不妙,全都逃之夭夭。至此,群妖攻山之祸终于结束。
司马寿顾不上照看受伤弟子,连忙到莫愁面前躬身行礼,千恩万谢道:“多亏玉霄峰主不顾危险仗义援手,我观星阁才免于一场大祸。”
苟岂见一切尘埃落定,长长松了一口气,委顿在地,怀中兀自双手紧握着烛龙眼。
莫愁走过来,分开他干枯的嘴唇,喂下几颗丹药,说道:“今天多亏你了,否则真要被这司马老贼害死不可。”
司马寿在旁尴尬不已,不敢再说话。
苟岂疲倦地点点头,似乎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天空中忽然落下一物,“砰”的一声巨响,坠落在地。
“金牛怪!”
苟岂吓得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
落在地上的,赫然正是一头金牛,但四足都被绑住,体型也比先前小了一千倍,似乎是被打回了原形……
司马寿瞪圆了眼睛。莫愁则望向天空,问道:“是何路道友相助?”
“大师姐不必客气。”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荀无忧乘云而落,笑道,“师尊发现大师姐离山,特地命我暗中照拂,没想到,果真遇上一场凶险。”
“荀先生?!”苟岂吃了一惊,随即埋怨道,“好哇,你知道我们遇险,却不早点出来相救。”
荀无忧笑道:“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若支撑不住,我自然会出手……没想到啊,才出来十天,你就练成一门独步天下的轻功,真是可喜可贺。”
苟岂“哼”了一声,要是荀无忧早早出手,悠闲在一旁边缘ob的人就是自己了。
“再说了,我若提前暴露,又怎能轻松活捉这头牛妖?”荀无忧用脚踢了踢五花大绑的金牛。
司马寿也上前见礼:“见过丹霄峰主……多亏阁下出手,解决了敝派一位大敌,能与凌霄门联手抗敌,是贫道的荣幸。”
荀无忧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司马掌门说错了,不是你我两派联手抗敌……”他脸色微微一寒,“而是你观星阁与积雷山妖魔联手,险些害死我凌霄门首徒!”
司马寿脸色大变,惶恐道:“峰主何出此言?!”
荀无忧冷冷对金牛道:“把你方才的供词再说一遍。”
金牛在地上装死,一动不动。
荀无忧冷哼一声,随手招来一片紫云,停在它头顶上空,淅沥沥一阵黑雨淋下,金牛全身被腐蚀地嗤嗤作响。
“嗷嗷嗷,老牛不敢了!”金牛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叫道,“是罗浮教!罗浮教的上仙说收到了玉霄峰主出山的消息,请老牛带兵前来围剿,也是他们告诉我玉霄峰主身中奇毒、惧怕阳光一事……”
荀无忧收了法术,向司马寿寒声道:“事情还不清楚吗,分明是你观星阁的人将我大师姐的行踪泄露给罗浮教,才招来今日之祸!”
司马寿惊呼道:“老夫不知情啊!两位峰主开恩,饶过敝派这一次……”
“大师姐,此事如何处置?”
莫愁淡淡道:“你定就是。”
荀无忧点点头,眼中露出一抹杀意。
苟岂心中微惊,难道他们要将观星阁灭门吗……
他连忙拉住荀无忧衣袖道:“荀先生,依我看,咱们将泄露消息的人杀了即可,不必牵连无辜。”
荀无忧道:“你又怎知是谁干的?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依我看,还是杀光最好。”
司马寿肝胆俱裂,扑通一声,竟然跪下,哀求道:“两位峰主杀了贫道就是,放过我那些徒儿吧!”
苟岂心中不忍,说道:“荀先生,这件事请交给晚辈来处置吧,我保证给你一个妥善的结果。”
荀无忧有些好奇,他知道苟岂向来处事稳当,于是道:“好吧,那本座看看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