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尤利娅跟着罗贝尔去法国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前一段时间她又跟詹森约会的事情就是在演戏。
问题是她演戏给谁看?
日本人吗?按理说应该没有这个必要。
钱小宝越想越觉得蹊跷。
昨天下午做结婚认证,今天早上就乘火车离开哈尔滨。这件事给人一种不容反应,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钱小宝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舒尔茨那个死老德。
“从哈尔滨到大连坐火车需要多长时间?”钱小宝问道。
“他们乘坐的是亚细亚号。应该不用一天的时间就能到大连。早晨上的火车,今天半夜或者是明天凌晨就应该到达大连了。”张力行说道。
钱小宝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无论是做什么反应都来不及了。
不过钱小宝还是起身向张力行告别然后走出领事馆立刻前往舒尔茨的诊所。
这一次钱小宝看见舒尔茨没有废话直接说道:“今天早上尤利娅突然跟法国领事馆里的秘书罗贝尔乘火车去大连了。听说他们是要从那里去上海然后再去法国。”
舒尔茨比钱小宝有经验的多。他马上从这里面听出了不同寻常。
按理说尤利娅根本没有必要虚晃一枪的。而且舒尔茨凭着自己的直觉判断,上级安排尤利娅到这里,她的下一个目的地应该是米国。
看着钱小宝的离开,舒尔茨焦急的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凌晨是上级特意留给他的发报时间。他的发报机发射距离太短,有其他情报人员接收他的电报再转发到境外。
而组织接到舒尔茨电报的时候,尤利娅应该已经抵达大连了。甚至已经坐上了去往大连的船只。
现在上海也在日本人手里,两地之间来往频繁多了。主要是从大连向上海运送东北生产的军粮和奉天兵工厂的武器弹药。
舒尔茨知道在上海也有组织上的情报人员。可是上级接到自己的电报后不会相信舒尔茨的一面之词,还要核实情况的真伪。
从大连乘船到上海大致需要两天的时间。就不知道核实结束的时候还能不能来得及拦住尤利娅。
叛徒是敌人更坏!舒尔茨的脑袋里突然跳出这样一句话。
两天后以一家面包房工人作为掩护身份的瓦西里突然接到上级的紧急指示要他马上由紧急通道回去汇报工作。
瓦西里马上从这道命令里面感到了不同寻常。他感觉这段时间工作风平浪静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时间紧急。为了做到心里有数,瓦西里想要与他负责联系的三个情报人员见一次面以此确定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可是为了保障安全,瓦西里并不知道那三个情报人员的具体职业和居住地点。接头的时间和地点也是上级通过广播来具体安排。
不过这并不能难倒瓦西里。他确信如果花多一点的时间应该可以找到一个人——舒尔茨。
想到回去后会面临组织上的严厉指责甚至是处分而自己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瓦西里就心急如焚。
他雇佣了一辆人力车几乎跑遍了整个哈尔滨出入每一家西医诊所。
终于在经过二十多家西医诊所后瓦西里走进了舒尔茨的这家诊所。
当瓦西里走进来的时候,舒尔茨一下子像凝固了一样一动不动。这样的事他第一次遇到,一定是出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难道是暴露了,要紧急撤离?
不过舒尔茨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瓦西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跟你在电影院接头的时候坐的太近,我在你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舒尔茨苦笑。这个问题他早就注意到了。而且已经很注意了。可是消毒水的味道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去掉的。
“你直接找到这里是严重违反纪律的。有什么紧急情况吗?”舒尔茨问道。
“组织通知我由于上线的暴露,我也暴露了。上级让我马上撤离。如果我离开这里你就安全了。”瓦西里说道。这是瓦西里给自己编的借口。
舒尔茨没有说话。瓦西里的回答还是没有解释清楚瓦西里为什么要紧急见他。
“但是我担心自己在与上线的接触中透露过你们的情况。所以在离开之前紧急见你一面。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瓦西里接着说道。
作为一个老情报员,瓦西里的话还是没有打消舒尔茨心里的疑问。
“尤利娅怎么样了?她任务进展的怎么样了?”瓦西里问道。
“你不是不让我干涉尤利娅的事情吗?”舒尔茨答道。
与此同时舒尔茨的大脑里闪过一道亮光。
如果上级绕过通过秘密渠道核实尤利娅的确出现问题了,那么负责这件事的瓦西里一定会被招回去训问。不对,应该是惩处!
舒尔茨一下子想通了上级为什么要紧急招瓦西里回去。他也想通了瓦西里为什么不顾组织纪律的来见他。
瓦西里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如果瓦西里现在知道了尤利娅已经逃往法国会不会不敢回去面对组织?
如果尤利娅真的逃跑了,那么组织上对瓦西里的惩处一定是非常严厉的。
舒尔茨心里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同时他都不禁替瓦西里打了一个哆嗦。
瓦西里会不会因此跑到日本人那里?
“不过尤利娅应该工作进展的很顺利。那个帮助我把尤利娅送进法国领事馆的人曾经告诉我尤利娅正在与一个米国青年热恋。”舒尔茨违心的答道。
一定要让瓦西里回到苏联。否则所有的人都会有危险。
瓦西里是想再见尤利娅一面的。可是他没有进入法国领事馆的途径。这件事更违反纪律所以他又不能求助于舒尔茨。
“好吧,再见。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瓦西里伸出手来对舒尔茨说道。
他现在只能选择相信舒尔茨。
两个人握完手后,舒尔茨看着瓦西里转身离开了诊所。
“一定要把这个情况也报告给组织。”心里只有原则和纪律的舒尔茨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