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
陈久种冷眼扫视一圈,声音同样冷冷。
众人哆嗦着,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不要想着跑,你们是跑不掉滴。
乖乖让我捶一拳,还能保住个性命。
我不费力气,你们也省了心思,大家皆大欢喜,岂不美哉?”
“欢喜你……唔啊!!!”
这一拳,陈久种捶在了对方脸上。
他不想要人性命,所以收了点力度,但即便如此,那一嘴贱齿虫牙,还是被他捶掉不少。
翻手一捂,猛一提膝。
咕哝。
尽数吞咽下肚。
“大逆不道!区区后院弟子,竟然因为一句脏话,胆敢对同门师兄痛下狠手!”
陈久种抓着对方的头,邪邪一笑。
心觉如果有人帮忙的话,就他这个笑容,就他这个构图,绝对适合拿来当头图,综合组成一篇自媒体爽文。
一众人听他说着胡话,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但心里的恐惧实实在在。
“快跑啊!再不跑要被杀了!”
“别瞎跑!回宗门,都回宗门!”
啧。
都说了让你们老老实实的,一个个地非要添乱。
一脚跺下,平坦土地上登时留下一个大坑。
转眼间,三道人影飞出,却不见陈久种身在何处,形同鬼魅。
七……
十一……
十八,十九……
二十。
陈久种拍拍手,吐出一口浊气。
稍稍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一个不漏地把他们解决。
他又回到那位名为阿正的弟子身前。
“现在认得我了吗?”
“认得……认得……”
“我是谁?”
“你是在后院砍柴的弟子,我经常找你砍三百块柴火给大长老用,因为你砍柴砍得最好,又快,又整齐……”
陈久种点点头,还算满意。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非要找揍。
“还能走吧,能走就前面带路,带我回宗门。”
“啊?你还要回去?”
阿正看了眼横七竖八躺着的师兄弟们,越发感到猜不透对方。
“肯定要回去啊!我可就指望枕头下的四两银子过活了,不回去你补给我啊?”
闻言,阿正当真摸了摸身上口袋。
他又不傻,四两银子能解决的事,何必拿性命做伴。
可惜,他没有四两银子。
……
碎银二十两,铜板若干,一群人身上搜刮完,也就这么点。
二十两银子能干啥,连个像样的佩剑都不够买。
可往好处想。
起码衣食无忧的目标实现了四分之一。
就是不知道是‘无’,还是‘忧’。
“有点少啊。”
陈久种自上路那一刻起,便一直阴沉着脸。
阿正跟在他身后,摇头苦笑。
二十两,看似不多,其实一点都不少。
他们做正式弟子的,还不如后勤弟子有得捞,上要打点给众位长老、护法,下要配合师兄师姐三天一小聚,七天一大饮。
时不时还要给某位师兄师姐凑份子,帮人家凑一件品相不错的武器。
每个月就这么几两银子,一圈忙活下来,搞不好还要把原来的积蓄拿出来倒贴。
也就他们这些人都不是最新的一批正式弟子,多少快要熬出头,不然你去翻吧,能翻出个铜板来,都算你走运。
“你叫阿正是吧。”
“回师兄,是的。”阿正恭敬答道。
“那你跟我说说,咱们宗门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过往,宗门里谁最厉害,掌门长啥样……”
“……”
阿正惊了。
你连宗门叫什么,掌门长什么样你都不知道……当真是气绝宗的弟子?
呃,不对。
是我糊涂了。
他确实是我们气绝宗的弟子。
心里这些话,阿正铁定是不敢说出来。
只老老实实把陈久种想要知道的信息一一吐露。
告诉他:气绝宗名震一方,是周边数一数二的大派,有着至少五百年的历史,最厉害的人当属掌门鸿飞颜,是一名鹤发慈目的老……
“……老不死的?”
“……”
算了,你实力强,你说啥就是啥吧。
阿正求生欲指数+1。
“那你见过他出手没有,如果和我比的话,谁更强一些。”
“这……”
要说没见过,其实也不完全算是没见过。
那是半年前,一次与外界世家联合举办的以武会友大会,阿正有幸随同前往,目睹掌门当场炫技。
那场面,太令人震惊了。
就那指头大的小刀,随手一丢能命中百米开外的靶子!
不过……
话是这么说,理可不是这么个理。
犹豫了一下,还是拍马屁要紧。
“我觉得陈师兄你更厉害一些。”
“说得好。”
陈久种拍拍他的肩膀,甚是满意。
如游山玩水般,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山道,一点也不急。
倒不是陈久种忘了要帮心上人争取时间的事,而是宗门上下山就只有这一条大路,只要有人走,就说明有商机可凑。
可惜……
一路走上来,并没有遇到发家致富的机遇。
陈久种重重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了,商机不主动找我,就只能由我去主动寻找商机了!
哇!
嘿呀!
吼吼吼!
砰砰砰砰砰!!!
二长老正在遛狗,忽然听到阵阵乒乒乓乓的声响,本就庄严凝重地脸庞,顿时绷地更紧一些。
“何事如此噪杂,你们两个过去看看。”
很快。
派出的两位记名弟子,又回到自己面前。
只不过……
是飞回来的。
“噫!是二长老的傻狗!”
望见那只恶犬,陈久种一脸警惕,如临大敌。
此狗食粪数年,且古人又无给宠物洁齿漱口的习惯,若是被它咬上一口……
不!
哪怕只是刮碰到了衣服的边边角角,想必也会毒气袭身,恶鬼索命!
“你!你这弟子,怎么如此没有教养。”
被人当面说自己的爱犬是傻狗,二长老直接气到血气上涌:“说,你师父是谁,等我教训完了你,一定要找他好好理论理论!”
陈久种可没有师父。
所以这个话题,根本讨论不下去。
手上一抓,扣在立在身旁的碗口大长柱上。
噢噢噢噢噢!
“给我动!”
轰!
一人合抱,长达五米的立柱,竟被他硬生生掰了下来。
眼看陈久种轻而易举就把三人高的立柱拆了下来,震惊之余,不免有了见才心喜的情绪。
可随着下一刻,他看到对方竟然是把那柱子朝自己的爱犬身上砸去。
心中仅有的好感,顿时一扫而空。
“黄口小儿,休得放肆!”
说时迟,那时快。
二长老不退反进,悍然一掌,正面迎上。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
这时,负责协助陈久种发家致富的阿正才姗姗来迟。
陈久种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嵌在墙里的二长老,内心做了久久挣扎。
“这个就算了,万一毒发身亡,可就亏到姥姥家了。”
阿正对此举双手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