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你先别生气，我给你分析分析这事啊？”
“你分析你马勒戈壁！”最终，我还是被吴明石拉着坐到床边。
“海哥，你的格局就错了，你说你非得跟着陈强混干什么？你想打工，到哪找不着三千块钱的活？”
我抬头看向他：“跟你说你也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的？”吴明石坐到我旁边点了一根烟，开始跟我讲大道理。
“我不明白你一开始为什么选择给陈强打工，你好歹也是个老板，实在不行租个铁皮床子卖衣服，一天也赚一百了吧？”
“这跟你坑他有什么关系？”我斜眼瞅了他一下。
“我问你，这钱是不是个死账？”吴明石也斜眼瞅着我：“陈强是不是知道要来的希望等于零？”
“那又怎样？我不是要来了么?”我皱着眉。
“可是这里你的作用占了很小一部分知道不？要是没有高莫宣，你拿什么要？”
“是，话说得没错，可我也没说不给他酬劳啊？还有你，我亏待过你么?”想起这些我就愤怒。
“可是，你给的那点酬劳，跟他的付出能成正比么？现在是钱难赚，屎难吃的年代，一百万都能买一个的人命，你不要，还有让人去要么？”
我抬头，扫视两人：“你说得没错，是我太傻，可为什么一开始他不把钱拿走呢，非要在那时候拿，考虑过我么？”
“海哥，这事我是真不知道，我再给我表哥打电话，让他把钱还回来，好不好？”高志峰突然说道。
“滚！”
“嗯？”两人都是一愣，没反应过来，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你们俩滚，现在就滚！”
“不是，海哥你幼稚不？”吴明石惊讶：“咱们这么做，也是看看陈强的人品，你觉得陈强到底信任你么？他不也是以利益为先么？”
“我不需要你给我讲大道理。”我指着门外：“你们现在就给我滚。”
“海哥，我……”高志峰脸色微微发红。
“真有意思，你还能再小孩子点不？不跟我们玩了呗？”吴明石斜着眼睛问。
“叫你们滚！”
“行，来志峰，收拾行礼，咱们走。”吴明石还挺要脸，帮高志峰收拾起行礼来。
我烦得不行，这儿的气氛使我压抑难耐，干脆跑了出去。
跑到外面，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跑得肺都快炸裂了才停了下来，扶着膝盖喘着气，突然感觉到很恶心，扶着一棵杨树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背靠着树，慢慢滑落，坐到了地上，给自己点了根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路旁的人行色匆匆，有的往我这边看一眼，有的根本瞅都不瞅一下。
人们各忙各的，各有各的人生路，可我的呢？我的前途一片黑暗，我要往哪里走呢？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本以为是吴明石或是高志峰，没想到打来的是叶千千。
赶忙接起电话。
“海大哥，不好意思啊，苗苗妈妈今天来学校接苗苗，我都不知道，下班后听她们班主任说的，苗苗妈告诉你了吧？”
我停顿了一下：“嗯……啊。”
“那行，哦对了，我今天没带钥匙，你现在在家么？没在家的话，家里能有人么？”
我妈在炮台镇医院，晚上当护工，肯定不回来，海萍现在功课忙，每天都是晚上九点来钟放学的，家里肯定没人。
“你在哪儿，我这就回去。”
“我在公交上，还有半个小时能到。”
“那好吧。我马上就到。”
我一边往回走，一边给冯娟打了电话。
“喂，你什么意思？你接苗苗怎么事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也不去接，找谁告诉你一声不行？”
“你……”
这段时间我确实没照顾苗苗，可钱也没赚来，本来自认为很聪明的想法，在别人那里，确是个笑话，别说钱了，现在连工作都没了。
我也知道陈强找我，是想利用我那仅有的人力资源，可有人利用总比没人利用强，最起码我还有点利用价值。
我也不是总想被人利用，但总得有点资源和本事，他利用我，我何尝不是利用他，我只是想有个跳板，骑驴找马而已，可现在驴没了，马也没找到。
我叹了口气，语气尽量缓和一些：“你不告诉我，我没有准备，再说，会让人家老师为难的。”
“我想孩子了，就接回来让她住两天，她要是还想跟你过，我再给你送回去。”
冯娟看我语气缓和，她也温柔了一些：“这两天在你那，都瘦了，脸也黑了。”
“什么给她送回来？”
说实话，刚开始离婚时，我净身出户，就像落得轻松自在，什么也不管，跟往事拜拜，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可是，情感把我的想法打败了，我想我的女儿，既使是工作的时候，脑子里也会想她，甚至有时也会想冯娟，不管她对我如何，有时就会不经意地想起她，真特么贱！
“过两天吧，我现在也不忙，她要是愿意一直留在这也行，不过你得给拿点生活费了啊！”
冯娟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这么多年给她惯地，既使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到现在我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
可是这回我有点生气了：“什么生活费？我跟你生活了吗？”
“我说的是苗苗的抚养费，现在五爱街这个门市根本赚不到钱，现在都在网上买，看来我也得转行了。”
“你没钱管我要得着么?当初我净身出户，为什么？不就是不想管你那些破事么?现在还拿苗苗威胁我了是不？你要是没能力带，随时把孩子给我送来！”
我都快喊破音了，这老娘们啥时候知道知足，我有钱的时候，包包车房，哪样不是可着她和她家人，害得我妈现在还白天当保洁晚上当护理。
把电话撩下后，突然觉得很对不起我妈，突然间很想她，马上就得见到他的感觉。
“海大哥，你回来了？”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家门口，而叶千千穿个黑色长款羽绒服，黑靴子，站在胡同口处，笑呵呵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