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图阿拉,是满清的前身,后金政权都城。又称兴京、黑图阿拉、赫图阿喇或黑秃阿喇,满语作hetuala,为“横岗”之意,故址在后世辽宁省抚顺市新宾满族自治县永陵镇老城村。
明万历三十一年,努尔哈赤始建城堡于此。两年后,又增修外城。内城周长四里,努尔哈赤及其亲族居住。外城周长九里,居住精悍部卒。外城北门外,铁匠、弓匠分区居住。万历四十四年,努尔哈赤即汗位,建国号为金,建元天命,定都于此。
赫图阿拉目前有三千多人居住,这其中除了努尔哈赤的亲族二百多人外,大部分都是他的老营亲军。外城则是人数不等的工匠,还有大批来贩卖皮草药材的客商,虽然现在女真人正与明军交战,但来赫图阿拉做买卖的汉人客商还有许多。
这些汉人客商从关里运来了粮食、生铁、食盐等生活必需品,从这里换取皮草、药材、东珠等奢侈品,所以赫图阿拉虽然占地不大,但商品贸易极其发达。
三月初五,虽然女真人在前线与明军打的如火如荼,但赫图阿拉还是照常打开了城门,放那些来贩卖粮食的客商入城,毕竟赫图阿拉这里不是产粮区,这么多人日常消耗都需要外进。
在中午时分,赫图阿拉城外三里处,一伙来贩卖皮草的女真猎人出现在守军的目光中。这伙猎人人数很多,大概有上百人,一个个都穿着各式各样的皮草,为首的一个人穿了一身铁甲,骑着一匹驽马,摇摇晃晃的往赫图阿拉而来。
这伙猎人虽然数目有些多,但也不算什么,每天来贩卖货物的猎人没有七八百也有上千,所以这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对。
这伙人正是赵和等人装扮而成,经过深思熟虑,赵和决定还是冒一次险,为了去搞死努尔哈赤的几个傻儿子倒是其次,主要去弄一些马匹。
赵和三百多人,如果靠走要花费一个月才能从山沟里转出来,可是有了马匹就能快不少,赵和害怕不趁着这几天努尔哈赤清剿明军溃军逃跑,让努尔哈赤倒出手来收拾自己可就完蛋了。
所以赵和与曹宝等几个军官商量搞一个中心开花的战略,也就是他们装扮成去贩卖货物的女真猎人,然后混入城内,杀人放火连带抢马。
赵和的算盘打得挺响,可是具体实施却碰到了问题,没有这么多女真人的衣服。虽然杀了一百多女真人,但他们大部分都是妇女儿童,男子的衣服只有二十多套。就算赵和将所有能穿的都集中要一起,发现也只有四十多套。
四十人不要说玩什么中心开花,能不能跑出来都不一定。没办法赵和只好拿出一些兽皮披在这些家丁身上,这样一来里面的盔甲就不能穿了,不过这么一装扮到像这么回事,一帮衣衫褴褛、披着兽皮、袒胸露背的女真野人出现在赵和面前。
不过就这样也只能打扮一百多人,赵和没办法只好挑出一百个最强壮的家丁,让他们装扮成女真人,然后带上货物,赵和自己则是骑了匹驽马,带着这帮手下去往赫图阿拉,其他人则留在了树林里等候消息。
赫图阿拉的情况与赵和估计的差不多,努尔哈赤为了迎击明军,将所有壮丁全部带走,都城这里只留下了一百多士兵,所以战争前期赫图阿拉完全处在不设防的境地。
负责留守的是努尔哈赤第三子阿拜,他在努尔哈赤诸子中能力一般,母家也没什么能力,所以长期被边缘化。不过因为年纪长,所以努尔哈赤将这次留守的任务交给了他。
与明军作战的前几天可是吓坏了阿拜,他可没有他老子的气魄,敢带着六万多人就与明军二十万大军对决,不过随着前线陆续传来了好消息,阿拜算是放了心。
既然都打赢了自己也就不用怎么尽力了,所以阿拜这几天留在家中喝酒玩女人,将守城的事情交给了侄子硕讬来管。
硕讬是代善的次子,代善几个儿子都很厉害,长子就是未来八大****的岳托,而这个次子硕讬也不一般,要不是未来站错了队反对皇太极,历史上的定位不应该比大哥岳托差。
硕讬今年才十九岁,因为年纪小,所以这次留在家中与三叔阿拜共同守城,现在阿拜不管事,硕讬只好亲自动手,将城内的所有女真人男丁组织起来,防备城外的汉民借机造反。
不过随着胜利的消息传来,硕讬也慢慢的放松了警惕,同时将城门打开继续放汉人客商入内做生意,毕竟赫图阿拉四五千人都需要吃饭。
赫图阿拉有四个城门,现在开放的是南门,负责守门是一个牛录,他远远的就看到一百多人走近,赶紧命令手下上去询问情况。
派出去的女真哨兵来到赵和面前,上下打量一下这帮女真野人,一个个披着兽皮,手里拿着残破不堪的武器,甚至有的人还在使用骨制的箭头,知道这帮家伙一定是深山老林子出来的女真野人。
明代虽然将女真人分成了三部分,靠近辽阳沈阳一带的是建州女真,生活在松花江流域的是海西女真,其他所有生活在极北之地的都归类于东海女真,也被称为野人女真。
其实这完全是明朝官员的不作为,生活在后世黑龙江流域的东海女真与历史上的女真人根本没啥关系,他们是后世鄂伦春、赫哲人的祖先,不要说根本不是女真人,生活习惯、文化传统、语言文字都与女真人不同。
与已经归化的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不同,野人女真因为山高皇帝远,很多部落还处在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但正因为如此,他们单兵战斗力极其强悍,一个普通野人女真猎手,甚至比努尔哈赤身边的白牙喇亲兵还要厉害。所以在努尔哈赤建军初期,就带人大量收割野人女真部落,将他们收编成为自己的军队。
那个哨兵看到这帮野人女真装备简陋,很多人连衣服都没有,只在身上批了一件兽皮,心中暗骂这帮野人蛮子来干什么?
哨兵骑马拦住为首的那个头领,用女真话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到这里干什么?”
赵和那会什么女真话,不过这可难不倒他,他大眼皮一翻说道:“那达木,一库一库,抗八代,八嘎雅路!”
这些都是赵和跟后世岛国动作片学的,那个哨兵那里听过日语,所以搞半天也不知道赵和说的是什么。不过哨兵并没有怀疑赵和,毕竟野人女真部落众多,谁知道这家伙说的是那地方的方言。
二人在这讲了半天都是鸡同鸭讲,谁也不知道对方讲什么,这下可犯了难。就在这个时候,边上出来一个身穿布衣的猥琐男人,来到哨兵身前点头哈腰的问道:“这位军爷,可会说汉话?”
辽东这里汉话才是通用语言,那哨兵看有人能说上话松了口气,问道:“你是汉人?你来干什么?”
现在女真人正在与明军作战,所以哨兵对这个汉人的警惕程度明显比赵和高。那汉人听哨兵问自己,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小人叫宋献策,是山东人,这次来辽东是收购山货药材,正好在这里碰到这帮野人,小人去过极北之地,所以懂一些他们说的话!”
有了翻译就好办,哨兵问道:“你问问他们来自那个部落?来这里干什么?”
宋献策赶紧对着赵和装模做样说了一串鸟语,不过流利程度明显不如赵和,毕竟宋献策经过昨晚上的突击训练,那里能比的上被岛国动作片熏陶数十载的赵和?
赵和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听完后,又说了一番鸟语,宋献策才回身说道:“军爷,他们是极北之地土拉卡部落的勇士,这次听说女真大汗招募女真勇士从军,所以带着部落中最厉害的勇士来投军!”
土拉卡部落是昨晚上赵和现编出来的,他根本不知道女真人有什么部落,不过土拉卡是东北土话,意思是土块,应该能忽悠住这些女真土鳖。
还别说,赵和的计策很管用,后世东北话中很多都来自满语,土拉卡的发音与野人女真中一个大部落虎儿喇相近,在加上明代对这帮女真野人也没有一个统一称呼,所以那哨兵将赵和等人当成了虎儿喇部落来的人。
虎儿喇人是鄂温克人的一支,女真人称呼他们为索伦人,索伦在满语中是射手的意思,鄂温克人是生长于黑龙江流域的渔猎民族,个个都是最好的射手,所以才给他们取这个名字。
现在努尔哈赤手下就有不少索伦人当兵,所以那哨兵到没什么疑心,说道:“好,既然你们是来从军的,进城后要遵守规矩,如果不遵守不要怨军法无情!”
宋献策假装翻译了一边,然后又说道:“军爷,他们还带了一些人参皮货,想要献给大汗!”
哨兵看了看赵和身上穿的快要锈蚀的盔甲,还有后面驽马上驮的十几张兽皮,这些兽皮除了两张虎皮还算有些样子,其他不是鹿皮就是狍子皮,在辽东这里还能缺兽皮吗?所以哨兵轻蔑一笑,说道:“我女真大汗富有四海,岂能看得上你这些东西?不过你们可以去见见我们的固山额真,他高兴了兴许能赏你一个小官当!”
赵和听完宋献策的翻译后,笑着说道:“呦西呦西!”说完一挥手,带着手下这帮家丁跟着哨兵入城。
到了城门口,守城的牛录听哨兵说完后,看了看赵和,发现这小子有些不对,其他索伦战士凶神恶煞,满脸的横肉一看就是山野猎手,只有赵和这小子白白瘦瘦,根本不像一个索伦猎手。
赵和在准备时就想好了这点,挑选的一百人大部分都是苗人猎手,所以他们今天也算本色演出,可是赵和就不行了,怎么看怎么不像极北之地来的女真野人。
不过赵和对此找有准备,他看到那个军官看自己,赶紧将头上的狗皮帽子摘了下来,露出昨晚刚剃的金钱鼠尾辩。这是昨晚上赵和自己刮的,不过手艺不好弄得头发参差不齐,但一看倒也像模像样。
守门的牛录看到赵和剃了这么一个头心中放下怀疑,汉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绝对不会剃这么一个发型的,所以虽然守门牛录对赵和有些怀疑,但还是放他们进城了。不过宋献策却没能进城,因为现在是战时,所有汉人不得入城,害怕他们在城内搞事情,所以宋献策只好留在了城外。
赫图阿拉分为内外两城,但局限于人力,就算外城也不太大,大概与一个镇子差不多,不要说与关内的汉人城镇相比,就是比辽东的一些大市镇都比不了。
赵和走进外城,左右看了看这座后金的都城,心中只撇嘴,心中暗骂后世那帮开发商真能忽悠,将后世赫图阿拉古城修的极其雄伟,弄得赵和自己当了真,以为当年赫图阿拉就是这个样子。
赵和后世去过新宾旅游,当然也去过赫图阿拉老城,不过后世那些什么十王亭、大成殿都是后来建的,明代的赫图阿拉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市镇而已。
进城后道路两边都是平房,也没有什么楼房,远处的内城倒是有几栋高大的房子,估计那里就是努尔哈赤的家。
因为战争的关系,城内的男丁都被调走,所以外城街道上没有多少人。赵和跟着哨兵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左右看了看无人,正好就在这里下手。
赵和拿出怀中的短刀,来到那哨兵面前,拍着他肩膀笑道:“欧巴刚弄死他!”
那哨兵不知道赵和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讨厌这帮女真人身上的腥臊气味,刚要闪身躲开,那知道赵和抽冷子一刀扎进了他的腹下软肋。
经过战场的锻炼,赵和早已经了解了人身上的各处弱点,从软肋这里直入心脏,人在十几秒内就会断气。
那哨兵没想到赵和能对他下手,心脏被刺马上倒地身亡。
赵和起身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对手下说道:“进这间院子先躲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