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囚早已经得了指示,看了眼担架上的谭鹏举说道:“回大老爷,这个人是谭鹏举,是我教中明堂香主,还是老教主的关门弟子!”
谭明遇听那个死囚这么说,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破口大骂道:“你个王八蛋,混乱攀咬得了谁的好处?我儿子这半年多县城都没出去过,那里去结交你们什么老教主?”
李继不紧不慢的笑道:“谭员外稍安勿躁,听人证将事情说完!”
李继说完示意那个死囚接着说,那个死囚为了过几天好日子,按照刚才高司狱教给他的,将谭鹏举与他们的不法事实交代清楚,甚至什么时候劫狱,什么时候攻打县城都说的有鼻子有眼。
人证交代完毕后,高司狱不失时机的献上谭鹏举的口供,李继看了看沉声对谭明遇说道:“谭明遇,你子谭鹏举不法事实确凿,人证物证皆在,他自己也已经画押承认,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时谭明遇就像疯了一样,冲上来就要与李继拼命,但他周围站满了皂班衙役,那里能让他得逞,很快就被一群人拦住,压着肩膀跪在堂上。
李继冷笑一声看着谭明遇,宣布道:“谭鹏举多行不法,阴谋叛乱,现打入死牢等候刑部批复!谭明遇教子无方,本官会上书礼部,革除谭明遇监生的功名!”
李继说完就要退堂,这时门外一人高声喊道:“且慢退堂!”
谭明遇转头一看,正是常熟县的三把手,主簿周森。谭明遇看到救星来了,大叫道:“贤弟快来救我!”
谭明遇年轻的时候,他爹害怕自己死后谭家没了功名护体,所以花钱给谭明遇在南都国子监挂个名,算是监生。周森也是国子监毕业,虽然二人年纪差了很多,也不是一届的,但毕竟都出自同门,所以二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今天周森上班发现二堂正在审案子,他知道县令杨涟去了南都,所以才询问左右出了什么事情。
经过询问周森才知道,原来是县丞李继在审问谭明遇。
周森来常熟县的时间不长,但李继与谭明遇的事情还是知道一点的,当年谭明遇也请周森在中间代为回旋。现在看到李继审问谭明遇,周森还以为李继是公报私仇,想要收拾谭明遇。
李继看到周森来了,心中暗骂真是倒霉,怎么让这家伙知道了。但李继属于笑面虎,心中不高兴但面上却笑道:“贤弟,有什么事情吗?”
周森来到李继身边,低声说道:“文山兄,这谭明遇与小弟关系不错,有什么事情能不能请文山兄高抬贵手?”
李继笑道:“贤弟不知啊,昨晚快班役头赵满仓发现谭明遇的儿子谭鹏举,就是梅李镇闻香逆教叛乱的逃跑人员。等将谭鹏举抓获后,经过审问才发现,这个谭鹏举是闻香逆教中的重要人物,还准备攻打县城,这是他的供词,还有人证物证都在,贤弟你说哥哥应该怎么办?”
李继可比周森老道的多,人证物证一摆,周森也无话可说。
周森想了半天,才低声求情道:“文山兄,谭明遇与小弟都是国子监出来的,你看能不能不收监,在家中监视居住?”
这怎么行?李继知道周森想得什么,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让谭明遇筹集银两去北都找人疏通关系。李继对谭家的家产势在必得,怎能让谭明遇轻巧的逃过这一关?在加上你周森什么东西?你也过来求情,我李继与你关系不熟吧?
李继大义凛然的说道:“周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怎能知法犯法?这个谭明遇已经犯了国法,你却要让他回家,这以后律法的威严何在?朝廷的威严何在?你对得起朝廷对你的培养、百姓对你的信任吗?”
李继这番说辞让周森彻底哑口无言,没办法只好挥手告辞,这件事他不能管了。
没了周森的护佑,谭明遇算是彻底死心,李继当庭宣布收押谭明遇父子,等案件报到南都刑部后,在择日宣判。
赵和在下面看热闹,心中暗骂周森不懂政治,现在明显李继要收拾谭明遇,你蹦出来为谭明遇说话,岂不是自找没趣?
现在李继退堂,赵和也没了事情,从县衙正门出来准备回家,正好看到在县衙正门旁带枷公示的赵芳。
赵和没想到杨勇手脚这么快,半天的功夫就将赵芳抓来。
只见赵芳带着六十斤的枷板,站在站笼中,赵芳看到赵和来了,骂道:“赵和,老子是抱你儿子跳井了还是睡了你娘,你这么陷害老子!”
赵和看到赵芳这么样子哈哈大笑:“赵芳啊赵芳,原本老子对你很敬重,但是你给老子下套,就不要怨老子手狠了!”
正在二人互骂的时候,杨勇从县衙中出来,正看到赵和。杨勇笑道:“怎么?看到赵芳这样子解气不?”
赵芳正是昨晚杨勇抓来的,他看到杨勇来了还抱着一丝的幻想,求饶道:“杨牌头,赵芳知错了,请杨牌头代赵芳求二公开恩,赵芳愿将所有私吞的银子全部吐出来!”
“赵芳,说什么都晚了!当时你私吞二公的银子,怎么没想到今天?”
听杨勇这么说赵芳彻底死了心,骂道:“杨勇你是个王八蛋,老子为你舔腚多年,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现在你们找到新狗腿子了,就想甩开老子,做梦!等老子出去就去北都告御状,将你与李继的不法事都说出来,判你们两个老小子斩立决!”
杨勇越听脸越黑,赵芳给他与李继当了十多年的狗腿子,知道很多事情,万一这家伙真挺过三天站笼,还真不好对付。
赵和看到杨勇下不来台,赶紧对县衙门口站岗的衙役叫道:“你们几个怎么看管的?大热天为什么不给赵堂吏浇点水降温?”
那些衙役都是明白人,拿过几个水桶开始给赵芳浇水。现在的日子可是六月酷暑,赵芳在大太阳底下带着六十斤的枷板站了半天,浑身都是热汗。冰凉的几桶井水浇到身上,马上冻得不说话了。
赵和看到效果不错,对那几个衙役说道:“赵堂吏毕竟是你们的老领导,一定要服务到位,每过半个时辰浇一遍井水,千万不要让赵堂吏热了,知道吗?还有晚上也不要停,要让老子发现你们偷懒,安排你们去净班收大粪知道吗?”
现在大家都知道赵和是杨牌头与二公面前的红人,这帮衙役都不敢反驳,连连保证按照赵役头的吩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