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啪!”
“嗖嗖嗖”
还没起床,就听到老黄教童玺练拳踢腿。从小姑娘打出的拳风判断,她进步还挺快。经过黄爷爷的悉心教导,什么、已被小姑娘练得纯熟。现在她已经进入到修炼内功的阶段。
老黄说,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待童玺长大,就能代替黄橙橙保护少爷了。他还说,咱家少爷不喜欢老头子跟在身边,只喜欢漂亮小姑娘。每每听到这话,苏御恨不得把玉石枕头抛到楼下去。
“老黄,你是不是没有酒喝了,竟说那胡话。”苏御站在二楼窗边喊道。
老黄背着手,仰着头:“少爷屋里还有御酒么?”
“我屋里闹耗子啦,御酒都见底儿啦。”
“哎!我就说咱家少爷是条龙。你听听,少爷屋里的耗子都能喝酒。”老黄对童玺说了一句,又冲二楼喊道:“少爷,要不把底儿送给老奴吧,别让耗子糟蹋了。”
那坛子酒本来就是给老黄准备的,只是不希望他喝太多,苏御希望每日定量给他。可不经意间发现,已经被老黄偷走了大半。算了,干脆都给他吧。
老黄抱着酒坛,美滋滋的走了。
酒大伤身,可老黄似乎只有这一个爱好,苏御实在不忍心剥夺。
——
最近小嬛与童玉好像是闹了些别扭,谁也不理谁。他们也都才十五六岁,这个年纪闹别扭很是正常,苏御只想让他们自己化解,并不掺和。另外苏御相信,他们两个的感情还是有基础的,偶尔闹闹小情绪,只是生活的点缀。
可后来发现,他们的矛盾好像是加深了。当小嬛端着脸盆翻着白眼离开时,苏御忍不住问童玉,因为什么惹得小嬛不开心?童玉说,是因为国公爷纳妾当天,他与甄巧巧牵手走路被小嬛见到,小嬛就生气了,再也不理他。还把小嬛送童玉的荷包要了回去,用剪刀剪得破碎,故意当着童玉的面丢到垃圾桶里。
苏御一阵无语,后来塞给童玉两块银币,让他给小嬛买礼物。
童玉走了,苏御一个人站在桃树下。
见桃树枝头蓓蕾爆开,花分五瓣,粉嫩花瓣包裹着鲜红花蕊,越往深处,越是红艳。
仅以外形来说,桃花不是最漂亮的。可每当见到坚硬的桃枝上生出那样怯生生的小花,总能让人把它与美女联想到一处。而桃花的味道总是带着那么一丝淡淡的媚意。
就好像小乔姑娘一样,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端庄中带着秀气,秀气中带着调皮。据说唐振十分中意小乔,昨天还带着小乔出城奔马。这是小乔要求的,她自己还准备了一套戎装,对着唐振行军礼。把唐振逗得哈哈大笑。小乔的这一套把戏是樊氏夫人耍不出来的,倒是给安国公带来许多新鲜感。
看桃花看得入迷,不经意间探出手去,想折断一枝送给忙碌的夫人。可想了想又把手缩回来,只是摘下一小朵,带到霄凤阁书房,轻轻放到郡主头上。送郡主值钱的礼物她看不上,反而是这一朵不起眼的小花让她笑容绽放。
郡主不再对苏御吝啬她的笑容,而她的服装也悄然间变得大胆起来,越来越像一个贵妇,而不是原来的十五小姐。但郡主还是热衷于家族事业,关于这一点她似乎永远也不会改变。
有人说“赚钱”是她永远的主题,也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乐趣。可苏御觉得她赚钱只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力不被剥夺。而她现在与太后接触越来越频繁,她的权欲之心更是暴露无遗。还记得第一次对她提出进入长老会时她那副遮遮掩掩的样子,而如今她主动出击,希望她的财权位置就变得彻底稳固。
当她与其他长老平起平坐的时候,清化坊将没人对她指手画脚,除了唐振。但她从不介意哥哥对她说什么,或者说她的努力一直都是为了唐振。而这也是唐振不舍得让她离开清化坊的原因。
“五哥回来了,下午我打算去他家里坐坐。”
唐灵儿吃罢早饭,伏案书写着什么。搞得神秘兮兮的,竟还不给苏御看。但苏御知道她是在给太后写东西,似乎是一些经济上的建议。而她准备在四月份家族大会上的文件早就准备好了。
苏御笑了笑:“你想找五哥谈谈?”
唐灵儿放下笔:“我觉得他已经没机会了,但如果他能主动把位置让出来,那样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我也就不用费事去与他争。他有自知之明,我还可以给他找些事做。可如果他不识时务,那他只能是自取其辱,而最后我什么事也不给他做。”
苏御苦笑一声:“一个人突然从高位掉下来,是非常痛苦的。有些高官虽然被抄家,但把他们分散各处的钱收集起来依然是个富人,可他们却因为失去权力而感到痛苦,痛苦到结束自己生命。像你这种家族官员,感受不够深,毕竟还有那么多怨妇经常骂你。而那些在官府从政的人,他们平时听不到挨骂的声音。以前他到了哪里,都是前呼后拥,有人求着他,哄着他,举着他。他看到的永远都是笑容可掬,听到的永远是甜言蜜语。可突然间他的权力没了,他身边的人立刻就变成另外一副嘴脸,甚至向他露出獠牙。一落千丈的感觉,有的人是扛不住的。”
唐灵儿斜了苏御一眼:“就算不与他谈这件事,我也要去见见五哥。”
苏御点头:“嗯,礼节上必然如此了。”
“你不陪我去?”
“若是晚上去,我倒是有时间。”
“那还是算了吧,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唐灵儿话锋一转:“本来哥哥要见你的,可时间总是对不上,哥哥让我转达,希望你继续在京统指挥使的位置上坐下去。”
——
六岁的男贾小公主绕着桃树转了一圈,带着她的爱犬上学去了。完颜清说,唐兔很羡慕她有一条小狗。
松狮犬已半大,可还穿着过年时的那件衣服,显得紧巴巴的。苏御对孩子说,再让它这样穿,它会得病。小公主很相信苏御的话,才把那件小衣从狗身上脱下来。把小衣包好,又放回到屋里,说到了冬天再给小狗穿上。无忧无虑的小家伙,似乎以为她的爱犬是不会再长大的。
在苏御心中有第一批特务苗子名单之后,他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勤奋。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当规则制定下来之后,苏大特又变得轻松起来。至于如何挑选兵书教材,如何安排阵列训练之类的事,统统交给那些职业军官去做。而他也不会像洪盾和杜显贵那样整天待在京统大厅里,当太后的乖孩子。他能每日去京统点个卯,就已经算是给太后面子了。
当然,“迟到早退”一直都是老板最憎恶的。因为这代表一个人最基本的工作态度。很显然苏御的工作态度不怎么样,这不,又跑去李家货栈搞起了副业。据说现在“卫生纸”的销量呈现急剧上扬的趋势,为了保证将来不断货,苏御打算扩建工厂。
可太后发现苏御怠懒,她并不打算饶了苏御。只要发现他不好好上班,就给他找点事做。于是派人来问苏御,你的国债计划打算什么时候交给孟相?上次哀家与孟相提起这件事,孟相说你没去找他。难道说,你是在戏耍哀家不成?
听太后这话说得蛮重的,苏御又开始伏案工作,一边写计划书,一边咒骂。感觉太后比唐灵儿盯得还紧。郡主虽然号称唐扒皮,但她扒的是钱。背着郡主,自己好歹还有些私营。可这太后手眼通天,扒的是苏御的自由和时间。感觉太后拥有一只佛主般的大手,让孙猴子跳不出手心。
——
皇城,后殿。
太后每日下午在这里召见来自道府的地方官员。太后本着大开言道的理念,要求道府各级官员都要定期来觐见太后。这样能起到地方官员互相监督的作用,同时在这群人中挖掘人才。一旦被太后选中,便成了太后的耳目。
而地方官员里,自然有太后派出去的那些御史。他们是上奏折最积极的人。曹玉簪要求苏御每天也要来后殿做述职报告。
御史和地方官员们按照“先来后到”排队,终于轮到苏御。
太后端坐,低声道:“以后你每天都要过来,把你当天做的事当面告诉我。哪怕你什么也没做,也过来说一声。如果你很忙,没时间过来,你身边不是有小太监童玉么。让他跟着你,你不来就让他来。总之哀家要知道你在干什么。”
苏御脑仁疼,却也不好反驳。
曹玉簪又道:“你上次把洪盾臭骂了一顿,你倒是痛快了,可他跑到我这里又哭又嚎的。要说他也是宫里老臣,而且对我忠心耿耿,怎么着也要给他点面子才对。另外在外人面前,你也应该注意点基本礼法。让他公然逮住,跑我这里告状,你说我是治你还是不治你啊?治你,我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不治你,让别人看了成何体统?”
苏御道:“请太后责罚。”
“好,我将在全军对你通报批评,还要扣你三个月的俸禄。”
以为这就完了,曹玉簪话锋一转:“听说欧阳镜是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