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见我姐?”
孔雀姑娘是个爽快人,可当苏御提出见朱雀的请求时,她却一脸为难。
“我姐轻易不见生人的,除非有大事发生。现在万花楼都是三位大鸨子管事。要不我带你去见五月姐姐吧。你觉得如何?”
这次来得太匆忙,苏御没做好功课,连万花楼三位大鸨子叫什么都不知道,底细更不清楚。
要说与莽撞人一起办事,就容易被带进沟里。而今天带自己来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莽撞。
苏御心中有些敲鼓:“那好,咱就先见见五月姐姐。”
后来苏御见到那位五月姐姐,四十多岁,身材臃肿,胖得好像唐朝壁画里的贵妃。能在这种地方当大鸨子的人,各个八面玲珑。苏御与之攀谈起来,可是每每谈到节骨眼的时候,五月大鸨总是话锋一转,不再深入主题,可见人家不愿意跟苏御谈这个。于是苏御又说了些客套话,便起身告辞。
苏御登上主楼,特别注意了一下大楼的结构。这大楼飞檐很长,倒是很利于攀登。
“怎么样,谈得如何?”史进冲问。
“哦,还好吧。”苏御勉强点了点头。
虽然这次来没获得什么讯息,却认识了两个人,苏御还算满意。打算回清化坊之后,买些礼物,再来一次。不过下次来,肯定不带史进冲了。
回去的路上,与史进冲闲聊,得知这位史三将军有一个梦想。他一直想娶一个姓唐的姑娘为妻。他知道自己娶不到嫡出姑娘,于是就把目标对准了各位年长公子家里的一些庶出姑娘。可至今为止,他也没能实现梦想。对此,他表示十分遗憾。
据说唐家每嫁出去一个姑娘,史进冲都难受好几天。哪怕明知道那姑娘轮不到他来娶,可他就是感觉很难受。尤其是十五小姐唐灵儿结婚那日,据说史进冲抹了好几把眼泪。一开始见到苏御的时候,他就一肚子气,也难怪故意让那乌骓宝马人立而起,耍耍威风。
说这些话的时候,史进冲都是不避人的。就好像说阿猫阿狗打架一样。
“当我听说唐楠殉葬,别提心里多难受了。妈了个巴子的。我说那太后就是个老巫婆。整天不想着干人事儿,就会瞎折腾。哎,搞得我这两天喝酒都不香。老早我就对唐楠说过,进宫没意思,不如嫁给我算了。可那唐楠总耍笑我,还说我是一头大野驴。我觉得她给我起的这个昵称并不恰当。即便是牲口,我最起码也是一头牛。你说是不是,嗯?”
“嗯…,对。史三哥体壮如牛。”苏御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可惜啊,咱没长个小白脸。如果俺也是你和牧王那样的小白脸,保准唐楠不会进宫。也不知为啥,我喜欢的姑娘就喜欢小白脸,不喜欢我这样的。”史进冲揉了揉大光头,看起来很是气馁,又仰起头:“不过你别小看三哥,也有很多女人主动来找三哥我的。我都不同意。我觉得她们太放*,我就不喜欢。女人要知道矜持。越矜持,我才越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挣扎。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这句话。”
苏御一惊,觉得这小子有犯罪的潜质:“嗯…,三哥这句话说得实在是高深了些,苏御没太听懂。”
史进冲一摆手说:“看来你跟我不是一路人,不过这也不怪你,毕竟你是小白脸么。唉,我问你,你选好送亲的人没有?”
“……送亲的人?”
“唐雎呀,你现在不是……”史进冲絮絮叨叨地说了下去。
与史进冲这种人聊天,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找不到他说话的重点在哪里。
这种人看起来粗犷,其实很性情,倒是可以交往。
苏御问史进冲,这次唐振离开,你为什么没跟着去?
史进冲晃了晃大脑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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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直接干掉苏御,五叔却不同意。说我玩火。可现在如何了?苏御凭借一封军令,就破禁出府,我听说还跑到万花楼去了。如果万花楼的事被他查出来,这事就要麻烦了呀。”
四公子唐宽得知苏御去万花楼的消息,显得忧心忡忡,在家里与谋士李响说话。
“如果四爷打算干掉苏御,其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李响道:“听唐迅说,前一阵唐金家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那个人自称是红黑神教李漠白,轻而易举干废唐金身边的一名杀手。”
唐宽顿了一下:“这事与苏御有什么关系?”
李响道:“正是李漠白的出现,才让唐金停手。并且从此与苏御走得很近。”
唐宽点了点头:“那事我还记得,唐金与我商量好,要在当天教训教训苏御。我的人都准备好了,可他却突然变卦。说苏御请来高人。原来是李漠白?他们不会是搞错了吧,李漠白不是已经离开洛阳了吗?”
李响道:“唐迅没见到,他也只是听说。”
唐宽问:“他听谁说的?”
“杀手张宝”李响道:“张宝系地牢杀手出身,据说曾经与杀手榜前五十的人较量过,不落下风。可这样的人,就被李漠白一剑废掉了。他现在只剩下一只左手,而左手上只剩下两根手指。被唐金安排在李家货栈,只能干些跑腿的活儿。”
唐宽皱眉道:“一剑下去,右手没了,左手少了三根手指?”
“不是,他的三根手指是刺杀苏御的时候,被苏御斩断的。”李响道:“张宝还说,虽然那日李漠白蒙面,而且剑法明显高出苏御两三个档次。但他有一种感觉,他觉得那个李漠白与苏御很像。如果让苏御蒙住脸,再把头发弄一弄,换上一套白袍,可能也是那个样子。”
“他的意思是苏御乔装李漠白?”
“是的。”
唐宽眉头紧锁:“如果张宝的猜测是对的话,那苏御也太厉害了吧?他的师父是谁?”
李响道:“不太清楚。苏家落魄,请不起名师。听说苏御从小儿是跟着两个武打奴才练习内功,学习拳脚。而那两个老奴,都是苏常胜的兵。”
唐宽摆了摆手:“一群老卒而已,不值一提。他苏御一定有别的师父。他真的能乔装李漠白,一剑废掉张宝,那他的能耐也不弱于真正的李漠白了。”
唐宽冷静一下,又道:“我觉得不太可能。现在灵儿半个眼睛也瞧不上他,如果我是他,早就把浑身能耐使出来,好让灵儿高看一眼。哪有掖着藏着的道理?所以李漠白就是李漠白,不可能是苏御乔装的。”
李响道:“四爷,咱可别大意。”
唐宽背着手在屋里走动,突然站住脚:“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可是刚刚出狱的那个人?那个人价钱可不低啊。”
“呵呵,只要能获得东府财权,那点钱,都是小钱。”
李响琢磨半晌,道:“那人虽然够狠,但我觉得一个人还是不够稳妥。如今苏御手里拿着尚方宝剑,身边还带着甄修为和史茂盛两个老剑客。一个人去,很难的手。而且下手地点我们也要重新考虑。这次不能在郡主府下手了。”
唐宽冷笑一声:“你去安排,需要用钱,你就先以我的名义欠着。”
李响有话想说,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