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地牢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噜声。周围一片漆黑,就连隔壁的钱向彤应该也已经沉沉睡去。
呵~
许砚伸了个懒腰,呼吸一口地牢内浑浊空气。接着许砚闭上眼睛。心无所染的一刹那,瞬间就进入梦乡。
不知过去多久,许砚感觉体内有股暖流油然升起,仿佛四肢百骸散发出某种神秘的力量。
这种力量似曾相识,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产生,彼此牵引又相互制衡,仿佛在自己体内那小小的空间里形成了某个气场。
那气场无色无形,看不见也摸不着,异于整个世界,却又那般真实地存在于许砚的体内。许砚真的感觉像灵魂出窍了那般,好像在冥冥之中,变成一个小人。
嗖~
小人进入了自己体内那个奇妙的气场。
形容起来,就好像许砚好像走过了一道门,门后面写满未知。
……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似乎无限广阔又似乎渺小到分毫,似乎琳琅满目,又似乎空无一物,似乎霞光万丈,又似乎一片模糊。
许砚觉得自己周身仿佛紧紧贴着一层无形的膜,怎么样也无从摆脱。他好像看不见也听不见,又好像什么都看得见也听得见,他感觉自己好像不存在,又好像无处不在。
做梦吗?
对,应该是在做梦,然而梦境,却又格外真实。此刻的状态,或者真要解释为灵魂出窍。
许砚在新月道场修炼时,知道灵魂出窍乃修者之技能。通常情况下,修者纵阶为一星六阶,就能初步掌握灵魂出窍之法。
可许砚现在才二星天元罢了……
提前变得更强?
想到这点,许砚放松身心,梦里的他飘飘荡荡。
突然,有阵轻风从远方徐徐吹来。许砚莫名想到自己身在峡谷之中,面前垂着一根登山绳,那应该是他走出峡谷的工具。
嗖~
脑海中光华闪过,许砚身前真的有了一根结实的登山绳。于是他就顺着绳子不停地往上爬,可绳子似乎没有尽头,也不知通向何处。
更为奇怪的是,许砚不管怎么爬都不觉得累,甚至连一点汗也没有出。
呃~
难道峡谷并不存在吗?难道这些仅为梦中的异象,或者说幻觉?
又一阵风拂过,梦中场景骤然变换。
这次许砚觉得自己应该是站在了悬崖边,脚下有个黑乎乎的洞,深不见底。一想到这,脚底果然出现了一个大洞,洞里的冷风呼呼地往上边倒灌。
许砚下意识地往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突然出现的黑洞无情地将他吞没。
许砚的身子在急速地往下坠,一直坠一直坠,停不下来,可是坠落的速度却保持得很均匀,没有生活中重物落地时该有的那种重力加速度。
就这样不知道往下坠了多久,始终未能着地。许砚兀地意识到,这个黑洞——也没有尽头。
世上不存在真正的无底洞吧?
许砚收回思绪,也收回了不断下坠的身子。说来也很巧妙,许砚想收回,瞬间他的身体就停留在半空。
铛铛~
这时呼啸的风声没来由地转换成了打斗的杂音,于是许砚想起焦土大陆两位高手正在进行决斗,而眼前,真的出现了两位超级高手。
其中一位乃新月道场大宗师冷玄霄,另一位乃无极道场大宗师。后者许砚根本不认识,单凭想象,构建出足够与冷玄霄匹敌之八星天元。
神奇的幻景神奇的灵魂出窍……
古语有云,有时候并不是我们看到所以相信,而是我们相信所以看到。
许砚猛然明白过来,在这个诡异的梦里,他脑海中想到什么就会出现什么!
有谱!
掌握诀窍后,许砚努力在脑海出租屋的场景。大约二十分钟后,周围果然变成熟悉的画面。
两层木质结构的房屋,一层有客厅和三间房屋,外加可以用作修炼的院落。
客厅还算比较宽敞,正中摆放餐桌,靠墙的地方有个竹床,竹床边是放杂物的柜子,简简单单倒也还算实用。
苏晴已经睡着,恬静地平躺在床。许砚凑过去轻轻抚摸苏晴脸庞,可苏晴没有任何感觉,恍若身旁的许砚根本没有许砚一样。
想来其实合乎情理,毕竟此乃许砚梦境,许砚灵魂出窍,然后勾勒出场景,至于梦中场景是否与真实场景融合,目前还不得而知。
干脆,来个新平郡地牢场景如何?
说干就干。许砚念头一起,这回只花了五分钟,梦里就出现新平郡监牢。只不过许砚想象为白天,隔壁钱向彤正站在栏杆后边哼着小曲。
这儿空气仍然浑浊迷糊,夹杂令人作呕的臭味。臭味很浓烈,不仅刺激嗅觉,甚至扑向双眼。
许砚发现灵魂出窍的自己居然在吐气,而体内的那股暖流,依然还感觉得到。
难道真的提前掌握了诀窍?
许砚又尝试一次,先主动闭气,等到头脑空白的时候,那股暖流出现了,然后许砚试着吐气,那股暖流缓慢地流淌着。
不错!
许砚沉下心,缓缓从鼻息里吐出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立马又回到牢笼之中,四下寂静,而体内的那股暖流——还在。
耶!许砚兴奋地握拳,就是这样,提前成为高手了。
——至少在灵魂出窍方面,成为高手了。
梦里边,许砚不厌其烦反复尝试着,他凝神静气,用心去感受身体内各个部位所产生的灵源能量。
他仔细在自己体内搜索着,那些能量确实存在,它们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产生,彼此牵引又相互制衡。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看见。
“喂,恭喜。”耳畔忽然传来说话声。
许砚马上扭过头去,看见隔壁的钱向彤与自己说话。
“谢谢。”许砚随口回应。
突然他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热量,紧跟着,钱向彤身后腾起火苗。
地牢起火呢?
新平郡地牢突然起火?
不,这只是许砚梦中的场景罢了。所谓火,肯定由心而生。许砚凝神静气,想要将火扑灭,然而无济于事,相反那火烧得越来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