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杖责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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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培育朝身侧横着瞥了一眼,身上气息被制约,这会儿别说动,说话都费力。

  薛平此刻走过来,跟陈文池一起将重枷给他带上,连拖带拽将人再度丢在周泽面前。

  于县令傻了!

  现在不知该说啥,一个傻了十二年的人,竟然还是个高手,按照周泽所说,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操控在他的股掌之间,这就厉害了。

  门前老徐已经拎着一个白发老道进来,双目紧闭不知是晕过去还是重伤,人被丢在地上,身上的锁链发出一声脆响,一动未动。

  众人都看过去,张培育看到此人,目光怔忪。

  周泽脸上的微微笑意没有褪去,反倒带着几分懒散。

  “此人你应该认识吧?”

  张培育没说话,周泽摇摇头。

  “再装傻子就没意思了,都到了这一步,你觉得你还有什么退路,或者说脱困之法?

  你的后路,都被本官堵死了,至于此人,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背景是吧?”

  张培育转头看向周泽,目光如刀,也懒得再掩饰。

  “你好大胆子,你可知他是谁?”

  周泽仰头笑了。

  “你说说吧,我真不知道,这个青云观的观主张孝锦,跟你如何说的,我只是知晓你们是骨血至亲,他是你的伯父。

  当然他有可能跟你说,他是你的生父,出于种种原因,无法相认,只是偷梁换柱,将你放在张孝恩身边抚养,本官猜对了吗?”

  张培育愣了,这表情已经说明,周泽最后的那句话,显然已经猜中。

  周泽啧了一声,缓步来到张培育近前。

  于县令伸手,想要说让他小心,不过伸出的手,还是顿住了。

  毕竟周泽带来的几个人,早已聚集到周泽身侧,一副保护的姿态,下一秒就能将扑上来的人乱刃砍死。

  张培育不断思索着周泽的话,费力地侧头,看向走过来的周泽。

  “你说伯父,是怎么回事?”

  周泽蹲下,朝着老徐摆手,老徐拎着张孝锦手抬起来,将拇指裸露出来。

  “你在张家生活了快二十年,你见过你父亲张孝恩的拇指吧?

  拇指的指甲比常人短了一截,你看他的也是如此,你的也是如此,这是血脉遗传,张家的子嗣都如此。

  当然,你会说你兄长张培云没有,这个不奇怪,因为张培云并非你父亲的骨血,你母亲当时嫁给你父亲时,已经有了身孕,不然你母亲家中为何给了那么多嫁妆。

  而这个张孝锦如何跟你说的,其实以及无所谓,他让你装傻,或者是传授你绝技,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掌控张家,怎么样要不要听听他如何说?”

  张培育看向老道的手指,别说短一截相似,就是指甲盖上面纵列的纹路都非常相似。

  努力回忆了一下,确实父亲也是如此,一时间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周泽看向张培育,笑了一下。

  有反应就好,其实这案子已经算是破了,张培育装傻多年,不过是在隐忍,也为了顺利成长。

  而张孝锦不过是希望更容易掌控张家,至于此人为何不跟自己的弟弟相认,反倒对这个孩子下手,这就不得而知了。

  “准备水碗银针!”

  这事儿甲丁不用吩咐,早就准备妥当。

  周泽一声令下,赶紧快步端着走过来,小心地防止碗中的水漾出来。

  周泽一摆手,他懒得亲自下场,这事儿让甲丁办就行,滴血认亲的路数,也不用多说。

  古代人信这个,虽然不愿意,也是不得已的手段,水碗放下,甲丁抬眼看向周泽,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亲自给张孝锦手上刺了一针,这针可不是针灸的那种细针,而是类似一个扁扁的刀子,非常锋利,有疥疮需要拔毒的时候,开口用的。

  甲丁举起张孝锦的手指,故意侧身,让张培育看清,一针下棋,朝着碗中滴落。

  随后走到张培育面前,如法炮制刺入张培育指尖,刺痛让他一抖,可眼皮都没敢眨一下,死死盯着滴落的血滴。

  两滴血稍微有些散开,不过各自在各自的区域,并不相容。

  张培育就这样瞪着眼,似乎还想等着奇迹的出现,可渐渐血滴融入水中,也都分别在各自的位置,并没有相融。

  周泽回到座位,朝着甲丁一摆手,张培育的目光看过来。

  “老徐将张孝锦唤醒,阵法排开,免得引来不必要的人。

  张培育你心里一定觉得不甘,没关系,你父亲的尸骨在工房,还有一种滴血验亲的方法,不是滴在水中,而是至亲的骨上。

  血融入骨中就是至亲,一会就拿你和张孝锦的血一起来试试。”

  甲丁没废话,已经打开一个箱子,端出来里面的托盘,上面是一节白骨。

  也不用吩咐,甲丁捏着张培育的手指,挤了挤那个伤处,几滴血落在骨头上,那血珠直接渗透在骨头里面,仿佛融入了一般。

  随后捏着自己的手指,刺了一针,挤出几滴血,这次奇迹发生了,骨头上仿佛有油阻挡一般,直接滚落。

  就在这时,旁边的铁链哗啦一声响,张孝锦直接坐起来。

  一眼就看到将横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老徐,他呲牙左右一看,这才发现,周遭早已不是之前的青云观。

  手上脚上的锁链,都不是普通材质,稍微一辨别,张孝锦没了刚刚的锐气,不过这些人的目光显得怪异。

  他心里慌得一批,毕竟之前一点儿没感知到周遭的变化。

  黑发鬼和红衣女鬼更是感知不到,就在他手撑着地面想要调整一下姿势的时候,发现了自己手指的伤口,同时也看到了一侧戴着重枷的张培育。

  “育儿......你怎么在这里?”

  周泽一拍惊堂木,老徐一把抓住张孝锦的衣领,直接将人按在地上。

  “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张孝锦的脖子被按着,头发被老徐一扯,被动地仰起头,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如此公堂上,被人控制,身边还有一个戴着重枷的张培育。

  “呵呵,贫道掌管青云山上青云观一鸿道人,乃是方外人士,未做盗抢之事,何须你一个小小县令问询?”

  周泽气乐了,方外人士就可以不受县令问询,这话真的够大气。

  “小小县令?看来你觉得自己不是大唐子民了?你到底是哪家家观的观主?

  本官倒是要知道知道,谁这么大的口气,竟然可以跨过朝廷的管制,自行治理?”

  张孝锦愣了愣,没想到这个县令口齿如此厉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周泽可没空,给他想对策,惊堂木用力一拍。

  “答不上来,那就是口出狂言,藐视公堂,杖责二十,给本官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