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是一声震响。
秦献看似随手的一拳轰击而出,朝着这位新晋武状元的面门砸去。穆风只来得及将双手交叉护在头前,随后那股狂暴的力量便将他手臂上的肌肉与骨骼一同击碎。
避之不及的穆风被这一拳轰飞,殷红的鲜血从他口鼻之中喷出,溅撒在地面之上。他整个人如一滩破布一般横飞出去,撞进皇宫的残垣断壁之中,不知撞碎了多少面墙,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被坍塌的碎石所掩埋。
像是拍死了一只烦人的苍蝇一般,秦献有些嫌恶地甩了甩手,灼热的灵力将拳头上面沾染的血迹蒸发,随后转过身去,看向场上最后剩下的两人。
文王秦朔,以及右相聂仲。
一位是他的亲哥哥,另一位则是他最信任的丞相。
他伸手一招,插在废墟中某个尸体身上的长剑飞来,回到他的手中,再朝下一震,剑上的血便被甩在地上,如同朵朵绽放的梅花。
“有些事情啊,不是说人多,或者有气势就能做成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怎么就不懂呢?”
“那陛下为何会如此着急,甚至不惜把精心培养的灾兽放出来,只为给陛下收集灵力?”聂仲面不改色道,“陛下想要突破至洗髓境,然而受困于之前使用身体天资,总是卡在煅骨境不得寸进。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天赋异禀的身体,却又因为王爷的叛乱而慌了神吧。”
聂仲的身上已有多处伤口,鲜血从里面潺潺流出——混乱的灵力在创口处搅动,让他本身的恢复能力起不到作用——即便如此,他依旧站得如青松般笔直:“陛下也许是在此时才意识到,您此刻,已经开始畏惧自己一手建立起的军阵了。”
聂仲转头看向天边,那里是关东军和禁卫军交战的主战场。
在密集的灵力轰炸下,即便是煅骨境的武将,也往往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易筋境武将更是一旦被击中便灰飞烟灭;再往下看,那些足以在小地方占山为王的淬体境武修们若是被盯上,那是连躲避的机会都不会有。
在这种源自上古种族的武器面前,个人的力量显得无比渺小。
这一点,就算是对秦献来说也不例外。
只是这番话对于秦献来说似乎是侮辱。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评论朕!”
他踏开步伐,手持着长剑,朝着聂仲走去。灵力注入手里的长剑之中,便有金色的雷光在长剑的表面流淌涌动。即便相距这么远的距离,聂仲也能感受到其中充满破坏性的力量。
此剑名为,乃是秦家代代相传的灵剑。不过按照秦献这一代一代夺舍过来的状况来看,这剑最终也还是自己传到了自己的手里。
“自我打下这澜沧江山以来,已经过了多少年了……五万年,还是十万年?我已经记不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有人能够再次体会此剑的威力了。”
“那我们可真是荣幸啊,我们的这位‘先祖’。”秦朔沉声说道。
“那是自然,作为我的子孙。”
秦献也不遮遮掩掩了,应和一声,随后身形一闪,便直冲而来。
此时的秦献,当真如那天雷一般迅捷,又如天雷一般狂暴。金色的电光划过空气,转瞬之间便已来到了秦朔的身前。
这种速度,快到让旁人几乎无法反应。
只是秦朔修炼的是与他一样的,虽然修为比他要低,但是单纯轮上速度,却不会低上多少。
这千钧一发之际,秦朔腰间的斩刀同样出鞘,闪烁着同样的金色雷光,朝着那直刺而来的长剑迎击上去。
锵!
长剑与斩刀重重地撞击在一起,剑刃与刀刃交锋,狂暴的雷光与雷光在半空绞杀在一起,剩下的就是纯粹力量的角逐。
秦朔虽然看起来一副苍老的外貌,但是对于他们这种修为的人来说,外貌不过是精神状态的一种外在体现,当他此时情绪激昂,灵力从体内喷涌而出时,他那满头银发也渐渐返回了黑色,脸上的皱纹也渐渐消退,竟是返回了壮年的模样!
在此情况下,秦朔看起来,要比秦献高上一个头。
即便如此,在这力量的对抗中,秦朔看起来还要弱上几分。他的身体被长剑压着向后退去,一只脚朝后一蹬,重踏在地面上想要以大地辅助卸力,然而这一脚下去,他身后数百米的地面都崩裂开来!
秦献那看起来并不强壮的身体,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远超他们的想象。
“只是这样就不行了吗?”秦献的嘴角泛起一丝嘲笑,单手持剑的他,看起来还是游刃有余,“光是这种程度就想要把朕推下皇位,是否是有些自大了?”
他抬起脚,似乎想要再进一步,再次增加力量将秦朔完全压制,而到了这时候,本在一旁的聂仲才姗姗来迟,风暴裹挟着将剑直刺而出,指向这位皇帝的心口。
秦献见状只是一笑,也不硬接,只是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便顺势向着后方跳出,将此剑避过。
而这一次避让,让聂仲的一剑刺空。无主的剑气斩开天地,在这已经成为废墟一片的“皇宫”上再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避开这一击的秦献并没有立即反击,而是轻巧地落在一边,手中长剑舞了个剑花,直起身子,看向严阵以待的两人:“还不错,希望你们能够再接再厉。”
文王却是鼻子出气冷哼一声,低沉道:“来!”
他的身上爆发出直冲云霄的金色雷光,与那遮天蔽日的阴云中的雷光隐约呼应。他的身躯暴起,斩刀划过空气,朝着秦献的头颅直劈而下。
与此同时,聂仲也化作一团风暴,从另一个方向向着秦献袭去。
见此状况,秦献却是不慌不忙,大叫一声:“好!”随即手中长剑诡异地变换,划过一道如舞蹈般的轨迹,将两人来势汹汹的一次联合攻击挡下。
轰!
碰撞的灵力引起剧烈的爆炸,在这爆炸的中心,三道光芒急速碰撞着,武器交击的刺耳响动伴随着恐怖的爆炸,不断炸响。
短短几息之间,三人便已交手上百回合。
秦献以一敌二,不仅游刃有余,还隐约处于上风,甚至有时间对着二人大加嘲讽。
“你们这剑术,你反手无力,正手不精,脚步松散,反应迟钝,没一个动作像样的,就这样,你们还想与朕较量?”
他抓住机会,闪开秦朔一刀的同时,一脚将身侧的聂仲踢开,长剑绷得笔直刺出,直接点在了秦朔的刀尖上。恰逢秦朔后劲未散,又遭遇此重击,手中斩刀未能握稳,便“噌”地一声横飞出去!
而这次,秦献似乎并没有打算再放他一马,长剑剑势变化之间,竟是闪电般朝着秦朔的喉咙直刺而去!
眼见着文王就要落得与他那儿子一个下场,就听得一声铿锵之声——
锵!
一柄短剑划破空气,阻挡在了秦献的剑尖之前,流苏的身影渐渐浮现。
乘此机会,秦朔伸手一招,那斩刀便从天边飞回,再次落在他的手中。他动作不停,一刀刺出,将秦献逼退。
与此同时,被踹开的聂仲也已绕至秦献身后,三人已成包夹之势。
秦献位于三人中间,手持着剑,剑尖就那么拖在地面上。他如嘲笑般的看向将他围起来的三人,道:
“和你们说过了,有时候不是说人多,就是有优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