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你好,1983
“同学们,今年的数学试题有点难,刚才刘青山同学说的很对,你难我也难,大家都难,所以基准还是一样的。”
大胡子校长很快就取代了刘青山,开始给考生们进行心理疏导:
“而且,我们学校在今年的数学复习中,还特别提升了难度,从这一点说,我们甚至还占据了优势,你们有什么好气馁的,应该高兴才对嘛!”
不得不说,大胡子校长的话语,还是很有针对性和影响力的,学生们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徐校长最后挥了挥手:“考完的科目,就没必要再想,回去好好休息,迎接明天的考试!”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
不得不说,碧水县的考生是幸运的,是刘青山和徐校长站出来,帮助他们重拾信心,完成接下来的高考。
其他地区的考场,在第三天的考试中,就出现了不少缺席的考生。
等到公布分数,这些弃考的学生,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等考生都散了,徐校长这才走到刘青山姐弟跟前,他并没有询问刘银凤考得怎么样,只是点点头:“走,回家吃饭。”
高考这几天,晚饭都是在徐校长家吃的,刘青山也跟着在这蹭饭。
不过也不是白蹭,从家里带来不少蔬菜啥的。
徐校长背着手,走在前面,他的腰杆,努力地挺直。
不过从刘青山的角度来看,大胡子校长的后背,还是有点弯了。
等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徐校长嘴里忽然哈哈大笑两声:“你小子,还真是个福将!”
这话当然是夸刘青山的,正是受到刘青山的影响,学校才调整了数学科目的复习难度。
事实证明,他们赌对了。
刘青山也就跟着打趣:“校长,那俺是不是应该改名叫福星?”
“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呢,期末考试,你要是考不好,就滚回学校上课!”
大胡子又瞪起眼睛。
得,惹不起,刘青山索性跟刘银凤小声交流:“二姐,数学考得咋样?”
刘银凤挑挑细长的眉毛:“不怎么理想。”
数学原本是她的强项,只是这次的考题,难度实在有点大。
“大约多少分?”
“也就是一百分上下,比平时低了最少十分。”
刘青山好生无语:姐呀,今年高考的数学成绩,平均分还不到三十分啊!
旁边那两名男生,都用异样的目光望着刘银凤: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好不好?
等到三天高考结束,还不算完,十号这天上午,就去学校估分,然后填写志愿。
这时候的高考,有点奇葩,都是先填志愿的,等到真实的分数下来,往往和估分有些差距。
或者报高了,或者瞎分了,总之一切都还需要不断完善。
刘青山直接开着吉普车,等在校门口,等到刘银凤的身影出现,就直接上车回家。
“二姐,估了多少分,到没到六百九?”
刘青山一边开车,一边嘴里还跟二姐开玩笑。
当然是开玩笑,今年的高考的理科,语数都是一百二十分,再加上英语、物理化学政治都是一百分,最后还有生物的五十分,总分就是六百九十分。
刘银凤看到弟弟开车,就没去拧他的耳朵,而且也有点舍不得。
这个宝贝弟弟啊,要不是他,高考的作文,她最少也得丢十分;数学试卷,失分最少三十分,还有外语,肯定也少拿几十分……
再综合其它学科的进步,她估摸着,比去年能提升一百多分的样子。
这可是高考啊,提升二十分,都是很大的跨度,别说一百多分呢,想都不敢想呦。
想到这些,刘银凤的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意,语气却故作轻松:
“才估了六百三十五分呢。”
我滴个乖乖!
刘青山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忍不住发抖:二姐这是超神发挥啦。
六百三十五分啊,华夏所有大学,尽可去得!
这个年代,本科生的录取率,也就百分之一多点,大专生毕业都是宝贝,再次一些的中专生,毕业分配都是好单位。
即便是考不上大学的高中生,那些所谓的“大学漏子”,都能在工厂混个工作,或者在乡下当民办教师不是。
二姐原本的人生轨迹,不就是从乡下民办教师起步的吗?
而这一世,在刘青山的影响下,二姐这是直接奔着清北之类去的。
即便是以刘青山的心态,内心也难掩激动:还有什么,能比这种改变家人命运,更令他欣喜的呢?
“姐,那你志愿报的哪所大学?”
“北大经济系,三凤,我们国家经济发展很快,这个专业,以后肯定很有用。”
刘银凤目光坚定,她原本是偏向于数理化的理论研究方面,不过这一年来,不知不觉就受到刘青山潜移默化的影响,逐步认识到经济的重要性。
“好,这个专业好。”
刘青山嘴里也赞了一声:“二姐,到时候你成了经济学家,天天帮我数钱,数到手抽筋的那种。”
刘银凤终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多年来,压抑在心头的那些东西,统统被飞驰的吉普车,抛到后面。
“银凤回来啦,考得咋样啊?”
进村之后,把车停在村部,遇到的村民,都会询问两句。
刘银凤嘴里亲热地叫着大伙的称呼,而刘青山则大大咧咧地吆喝:
“俺姐啊,肯定考上大学啦,还是重点大学!”
重点大学啥的,村民也不懂,估计你就说是考上清北,他们估计也不知道是哪,
不过考上大学,他们还是知道的,那不就跟古代,考上秀才举人进士差不多吗?
“咱们夹皮沟,也出大学生啦!”
大张罗扯着大嗓门,就是一声吆喝,基本上,半拉屯子都听到。
因为都正在家里歇晌呢,所以不少村民都闻讯跑出来。
“真考上大学啦?”
张队长趿拉着布鞋片子跑过来,老远就喊着。
后边跟着队长婶子,也喜滋滋地嚷嚷着:“好啊,好啊,咱们这山沟里也飞出金凤凰喽!”
“应该是飞出银凤凰才对,银凤好样的!”
张杆子也光着膀子,穿着一个大裤衩子出现在人群中,还伸手拍拍自家小曼的脑袋:
“俺闺女也好好学习,到时候也考上大学,俺这辈子是没指望考大学,只能当大学生他爹啦!”
这话有骂人的嫌疑,结果队长婶子一挥手:“把这货给扒喽!”
张杆子一听,吓得俩手提着裤衩带,一溜烟往家跑。
“银凤,你报了什么大学?”
王教授也赶来凑热闹,脸上同样乐开花。
“王爷爷,我第一志愿报的是北大。”
刘银凤有点歉意地望着王教授,当时王爷爷可是叫她报考他们农大的,还说帮着找找关系。
“好好好!”王教授也激动地砸了下拳头。
这时候,村里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也都陆陆续续赶到,老支书对大学也知道的不多,就知道王教授所在的农大,于是问道:
“老王啊,那个什么北大,能不能赶上你们农大啊?”
王教授使劲咳嗽两声:“没法比,这么说吧,就是咱们华夏最好的几所大学之一!”
这下子,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考上大学,是不是俺们都有喜糖吃?”二牤子不甘寂寞。
“有,等通知书下来,不仅有糖吃,俺家还摆酒席请客!”刘青山也是真高兴,提前开始许愿。
小娃子们一听,立刻欢呼起来,不成想乐极生悲,都被自家的家长给抓住,拎小鸡一般往家走。
脾气不好的家长,还在自己娃子的屁股上抽了几巴掌:
“整天就知道淘气,赶紧回去好好学习,将来要是考不上大学,皮给你扒喽!”
二牤子没吃到糖,吃了两巴掌,结果又哇哇地嚎上了。
还好,老支书一声大吼,安慰了娃子们受伤的心灵:
“银凤考上大学啦,这是咱们夹皮沟的大喜事,等通知书来了,咱们就宰一口大肥猪,好好庆祝庆祝!”
“支书爷爷,这个就不用了吧?”刘青山被搞得都有点不好意思。
老支书很霸气地一挥手:“不用你管,咱们就立下这个规矩,不光要杀猪庆贺,谁家的娃子考上大学,学费啥的,合作社全包啦!”
这下子,村民更激动了,心里都暗暗憋着一股劲,说啥也要把自家的娃娃,送上大学。
刘青山心里也高兴啊,对支书爷爷,也更加敬佩: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措施,一下就提升了合作社的凝聚力。
最关键的是,以后各家各户,只怕都会更加注重孩子的教育问题,没看到张杆子都要给大学生当爹吗?
应酬了好一阵子,这才回到家里,刘银凤熟门熟路,直接就进了以前的老房子,结果没见到人影。
透过西边的柳条栅子,看到西边坐落的五间大瓦房,才记起来:“呵呵,都搬家啦。”
而这时候,家人也都闻讯,从东西两院赶过来:爷爷他们从东院过来;老四老五他们,则从西院跑过来,中间隔着的柳条栅子,开了一个小门,很方便的。
“二姐!”
两个小丫头,先扑进刘银凤怀里。
刘士奎则捻着胡须,笑呵呵地望着孙女:“银凤,能考上大学不?”
刘银凤使劲点了点头,也不知怎么的,见到家里的亲人,眼圈有点发红。
最高兴的还是林芝,高兴得都一个劲抹着眼角:“好啊,明天去给你爹上上坟,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他。”
“嗯!”
刘银凤又是重重地点点头。
这时候,小老四忽然指着屋檐下的燕窝:“哇,小燕崽子要出飞儿啦!”
刘青山也是心中一动:好兆头,这是真的要展翅高飞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