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家不是傻子。
甚至法家是和皇家交流最多的一大家族。
没有人比法家更能明白皇室的意思了。
法家书阁的确规模不小，也有不少典藏的书籍。
可说实话，秦庭的书籍种类和法家比起来只会多不会少。
因此，思来想去，秦轩只能是因为天律书而来。
“本宫想要将这枚天律书带回去研究，阁老应该没有意见吧？”
秦轩仗着自己太子的身份，一开口便想要将天律书给带回去。
倒不是他想要贪墨法家的宝贝。
关键问题是，他是想要将这枚天律书好好检查一番，甚至切开检查都在所不惜。
然而作为法家的镇门之宝，这位阁老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松口同意的。
“太子殿下可莫要说笑了，这可是我法家的宝贝。”
商鞅阁老干笑了几声说道。
秦轩一直都在注意商鞅的神色。
他刚才提出要将法家镇门之宝抢走的时候，商鞅虽然不可思议，可却并没有愤怒。
因此可以看出，其虽然具有法家的原则性，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心比较软的人。
在秦轩的再三要求下，法家的阁老终于松了口。
“罢了罢了，既然殿下执意要带回去，那就希望您可以完璧归赵了。”
话到这里，法家的阁老却又忽然调转了话头。
“不过既然我法家退了一步，那不知法家想要加入律法设计和编排，太子能否帮我们通融一下呢？”
既然法家开了这个口，而且这专业也挺对口的。
因此太子几乎没有怎么迟疑就答应了商鞅。
退一步海阔天空。
或许是因为法家和皇室的友好关系，因此在交流时，双方都不介意稍微退步。
所以交易达成的既迅速又让人开心。
将天律书带回宫后，秦轩就开始用各种方法“折磨”起了天律书。
因为在他看来，天律书之前会显字，现在不会了。
很有可能是因为养护方法或者是使用方法出了问题。
所以用各种方法试一下，搞不好能瞎猫碰到死耗子呢？
火烧、水泡、醋侵蚀……
等等招数被秦轩用了个遍。
如今宫里的宫人在看到秦轩时，都要忍不住多打个冷战。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申不害的耳朵里。
由于担心法家的镇门之宝出现什么意外，申不害便来求见秦轩了。
“微臣听说太子殿下近日来一直在研究天律书？”
这也就幸亏天律书是玉质的，若是其他材质的，恐怕现在连渣都要不剩了。
听到申不害的问题，脸皮厚如秦轩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谈不上研究，朕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探究出天律书的奥秘。”
法家的确没有传承断层过。
可关键问题是，法家的传承是有律法和案例，对于秦轩调查那件事情的益处并不大。
因此秦轩目前也就只能从天律书上下手了。
申不害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看来要用别的吸引一下太子的注意力了。
否则天律书可能真的就要保不住了。
虽然目前天律书变成了一块儿普普通通的玉石。
可所有知道这样东西的法家子弟都在等待其重现“天律”的那一刻。
若是被太子毁了的话，那就等于毁了法家的根骨啊。
“微臣知道太子殿下惦记的是什么。”
申不害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摆，同时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诸子百家，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百家的地位似乎是平等的，可因为学徒的多少和理念的诧异。
在百家之中也有着一个隐隐的排名。
“儒家堪称为百家之首，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儒家一直是门下弟子最多的门派世家。”
如今太子殿下对调查那件事情伤了心。
然而八百多年前的事情，想要调查出什么眉目来实在是太难了。
与其让太子揪着天律书不放。
那倒不如死道友不死贫道，将太子殿下这尊大佛送到儒家的地盘上去。
“如此，儒家流传下来的隐秘和书籍都应该是最多的。”
申不害三言两语便给秦轩指出了一条新的路来。
秦轩自己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便命人起驾前往儒家了。
不是他沉不住气，而是他总觉得，那件历史上的事情，似乎要引起个什么变动来。
若不快点调查清楚的话，到时候恐怕就要陷入到一个被动的局面之中了。
终于，到达了儒家的庄园外。
远远的，秦轩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这味道虽然不浓郁，可却一股劲儿的往他的鼻子里钻。
搅得人很不舒服。
他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儒家人虽不用整日食斋饭，可也不是会肆意屠杀之人。
为何还没到儒家呢，便有了这么大血腥味儿？
又过了一会儿，血腥味儿更加浓重了，还掺杂着一股子焦臭味儿。
秦轩有心想要出去看看，可这呛人的混合味道将他搞得脑袋发昏。
再加上近日在研究那件事情，因此压根就没有出去看看的力气。
或许是这味道闻久了，存在感也就不是那么强了。
半响后，秦轩竟然在那味道中睡了过去。
嘈杂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掀开轿帘看向了外面。
“怎的如此吵闹，还没到吗？”
“启禀太子殿下，已经到了，可儒家似乎出了点问题。”
二更吞吞吐吐的样子让秦轩忍不住有些心烦。
他起身自顾自的下了轿子，接着便看到了一座灰败颓圮的庄园。
这里似乎被一场大火焚烧过，所有的建筑物都变成了浓重的黑色。
这一点都不像是记忆中的儒家。
“你听说了吗？儒家自焚了！”
百姓压低了嗓门的声音还是传入了秦轩的耳朵中。
“怎么会！”
另一人似乎非常诧异的样子。
读书人虽气节高，可却也不是不爱惜生命的。
儒家人应该还没有傻到一言不合就要自焚的地步。
“那又什么不可能的？法家和墨家都成了秦庭的走狗，你觉得儒家能做出和他们两家一样的事吗？”
百姓们的话，让秦轩陷入了沉默。
儒家真的是自焚而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