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长桌旁的罗齐尔们倒抽了一口凉气,英伦的巫师们惧怕伏地魔,所以不敢提起他的名字,但刚刚阿兰·罗齐尔话中的“那个人”可不是伏地魔,而是初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很多人甚至忘记了格林德沃的恐怖,但是这个名字仍然是欧洲大陆不愿提及的回忆。
格林德沃曾经掀起的腥风血雨,造成了太多的伤痛。而在格林德沃的身边一直有一位坚定的女性追随者,这个女人就是维达·罗齐尔。
在拉雪兹神父公墓的那场集会,是她捧着头骨,见证了格林德沃的伟大预言;也是她第一个穿越蓝色的烈火,向格林德沃献上自己的忠诚;她追随格林德沃出生入死,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纽蒙迦德的信徒。
维达·罗齐尔是格林德沃最忠诚的追随者,也是他最卑微的爱慕者。有人曾经问过维达“你结婚了吗”,而维达的回答是“不如说,是心里认定了”。
身体和灵魂都是属于格林德沃的,彻头彻尾的格林德沃的人。
对于罗齐尔家族来说,维达是家族盛开的最娇艳的那多玫瑰。她的优秀,她追随并且宣誓效忠的人,让她成为了罗齐尔家族的继承人,并最终成为了家族的掌舵人。
在格林德沃的麾下,维达带领罗齐尔家族一路披荆斩棘,声望甚至一度超越了布莱克,莱斯特兰奇。
好景不长,1945年的那场旷世决斗后,格林德沃遗憾退场。随着初代黑魔王自囚于纽蒙迦德,如日中天的罗齐尔家族自然要被清算,维达更是首当其冲。
罗齐尔家族的声势一落千丈,让出了很多利益,又损失了大笔财产,罗齐尔家族才得以保全。而维达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不仅失去了信仰,也失去了当家人的位置,还和她的同伴们一起被关进了监狱,受尽了苦楚,以此来赎清他们的罪孽。
如果不是白发老人蒂埃里罗齐尔的尽力营救,只怕今时今日维达还在狱中受罪。或许都活不到今天。
出狱之后的维达没有再次前往纽蒙迦德,也没有回到开满玫瑰的罗齐尔庄园,而是独自一人搬到了巴黎,她曾经和格林德沃、和同伴们共同生活过的房子。
维达收起了和格林德沃,和那场战争有关的一切,带着暮气独自生活在这幢麻瓜的房子里。在这幢暮气沉沉的房子里,陪伴她的只有家养小精灵,直到路易的出现。
虽然失去了当家人的位置,又去监狱里走了一遭,但维达罗齐尔就是维达罗齐尔,她的名下还有大笔的财产,有的是她父母的遗产,有的是他人的馈赠。
可是维达并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女,她的心底早就有了认定的人。后继无人就意味着这些财产,最终会落到其他贪婪的罗齐尔手中。
维达起初是不在意的,她对这个世界都没有太多留恋了,又何况是身外之物。
但是蒂埃里不忍看着维达孤独终老,一直在劝导她。在蒂埃里的软磨硬泡下,维达终于动了心思,决定听从蒂埃里的劝导,收养一个孩子。
纯血统家族为了维持血脉的纯净,通常会采取近亲结婚的方式,维达想要收养孩子自然是不能去孤儿院里挑一个顺眼的带回来,她只能在家族中挑一个孩子过继到自己的名下。
罗齐尔家有合适孩子的都在各显神通,他们都在觊觎着这份不属于他们的财产。最终,胜出的是被年纪稍大一些,已经记事了的阿兰·罗齐尔,还有一位刚会说话的路易·罗齐尔。
在内定的阿兰和陪跑的路易之间,维达选择了路易,而不是跟她血缘更近的阿兰。维达喜欢这个一见到她就呵呵笑的男孩。
而路易也没有让维达失望,他聪明伶俐,阳光帅气。即使是在德姆斯特朗,路易也是最好的那一个。他就像一抹阳光照进了维达灰暗的生命里。
有时候维达也会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选择路易,他是不是就不会遇到那个来自英伦的麻瓜女孩?是不是就不会过早的凋谢?
维达没有继续沉浸在回忆中,她今天赶到加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一错再错了,她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错误了。
“和你们不同,我们看得更远,我们也没有那么无情。”维达·罗齐尔回答道,“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让所有的巫师都能自由呼吸,都能高人一等。”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格林德沃挑起那场战争的初心,可不是为了消灭麻瓜,或者是清除麻瓜出身的巫师。
初代黑魔王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目的,但他并不是个狭隘的人。这一点很多纯血统家族都做不到,也看不透,曾经的维达·罗齐尔也同样如此。
“但你们仍然掀起了那场浩劫不是吗?”阿兰·罗齐尔的话越来越不客气,“你们还差点毁了整座巴黎,对吗?”
见到维达没有还口,阿兰·罗齐尔继续说道:“若不是因为你的一意孤行,罗齐尔怎么会衰弱;若不是因为你们那句该死的口号,罗齐尔会更加辉煌!”
“兴于我手,又败于我手,有何不可?”维达反问道。即使已经垂垂老矣,她还是那个万人之上的维达·罗齐尔,不是阿兰这个愚蠢的后辈可以置喙的。
不知死活的樊尚·罗齐尔又觉得自己行了,他重新站起身,想要反驳这个不知所谓的老东西。只是他刚要开口说话,就对上了维达的目光,那目光中彷佛隐藏着尸山血海,隐藏着无边的杀意。
樊尚发誓,他这一生虽然还很短暂,但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一屁股坐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当起了鹌鹑,想好的说辞也咽了回去。
“谢谢你蒂埃里,是你将优秀的路易带到了我身边,而路易又将更加优秀的小艾达送给了我。”维达对着白发老人蒂埃里说道。
长桌旁的人们纷纷看向阿兰,作为当家人这时候他应该站出来,他应该阻止维达抹黑家族的行为。他们敬畏维达·罗齐尔,但他们更不想成为其他纯血家族的笑柄,变得和韦斯莱一样。
“我们是不会让那个孩子认祖归宗的,绝不!”阿兰·罗齐尔说道,“就像布莱克家做的一样,我们绝对不会让那个孽种改姓罗齐尔的!”
长桌旁的其他人纷纷跟着附和,说着“高贵的、纯洁的罗齐尔不容践踏”,只是他们的语气没有阿兰那般强硬。
白发老人蒂埃里沉默不语,这些人不了解维达,但从小一同长大的他如何能不清楚维达的心意?一旦决定了,就不容改变。
正如蒂埃里所想的那样,维达非但没有被这些人的齐心吓退,反而发出轻蔑的笑声,浑浊的眼睛里又亮起了昔日的光彩。
她说道:“罗齐尔哪里高贵?你们怎么就知道我的小艾达会愿意改姓?还是你们觉得,和你们这些蠢蛋做亲戚是很荣幸的事?”
“维达·罗齐尔,别忘了你也是罗齐尔的一员!”阿兰愤怒地说道,“你的血管里流淌着的也是罗齐尔的血液!”
“呱噪。”维达不耐烦地说道,“我来这里可不是要和你们商量的,而是来通知你们的。你们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艾丝梅拉达·崔斯特都是我维达·罗齐尔的孙女,都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说完话,维达扶着长桌站了起来,朝着长桌两边的后辈们挨个看去。不知道是血脉上的亲近,还是心有灵犀,维达说出了一句似曾相识的话
她缓缓说道:“如果某些不幸的事发生在我的小艾达身上,让我无法见到她,我将怪罪于在座的各位。到时候,罗齐尔家族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客厅里霎时一片死寂,没有人再说话,他们只是无声地注视着这位老妇人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