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哥哥,这是什么?”
沐雪看着陈玄手中的一个布袋子,有些疑惑地发问。
一月相处,陈玄三人日渐熟悉,称呼也变得亲昵,故而陈玄对这称呼并不奇怪。
真正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手中的这个布袋。
就在刚刚,他在采矿之际,赵明泽这个家伙居然走了过来,还将这个布袋交给他,说是观里的人寄来的。
“玄哥哥,为什么那个姓赵的会给你送东西?”沐雪眨巴着大眼睛,接连发问。
陈玄一时语塞,就在他思索该如何回答之际,另一边忽然传来云知白的声音。
“小雪,过来。”
沐雪小鼻子一皱,“干嘛呀,我还没看玄哥哥布袋里是什么呢。”
“我说了,过来!”云知白难得地板起一张脸,对沐雪厉声喝道。
沐雪见此顿时面露恐惧之色,哪怕再不情愿,可还是走了过去。
“阿玄,那边好像有更容易开采的黑檀岩,我和小雪过去看看。”云知白摁着沐雪脑袋,对陈玄轻笑道。
说罢,他便拉着沐雪径直离去。
矿洞的这一处地方,便只剩下了陈玄。
他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摇头失笑。
沐雪不谙世事,像是一个深居浅出的大小姐。
相比起来,云知白却更为圆滑。
陈玄清空这些思绪,看向手中布袋,拆开之后却是愣在了原地。
袋子里,是一堆白色粉末。
什么玩意儿?
陈玄抓起一些粉末,仔细望去。
看是没看出来什么,可是感觉……却有些熟悉。
他皱着眉,思虑许久。
忽然,他猛然瞪大眼睛,望向粉末的眼神之中,满是震惊呆愕!
白骨卫兵!
这粉末,是白骨卫兵的骨灰!
“绝不会错,这气息就是我的白骨卫兵……”陈玄喃喃自语,神情愈发疑惑。
可是,他的白骨卫兵在浮叶山脉里破碎,又是谁将其骨灰收集起来寄给他?
而且,为什么要寄给他?
寄来何用?
“许诺……?”陈玄一脸迟疑。
他在白骨观里的熟人,好像也只有那个女孩了。
可是,没道理啊……
思索太过入神,陈玄抓着骨灰的左手不小心抖了抖,骨灰洒落一地。
其中有些许骨灰,落到了他右手骨爪之上。
而也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布袋骨灰之中猛然升起一阵蓝色火焰,熊熊而起!
“幽火?!”陈玄一愣。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这些蓝色火焰便冲进了他身体之中。
下一刻,其丹田里的那一尊白骨法相眼眶之中,两团蓝色幽火悄然升起,微微摇曳。
发现此般变化的陈玄一脸愕然。
第一层,丹田里出现一尊白骨法相,法相凝实之后,其眼眶里也会有两团蓝色幽火。
但是在炼制白骨卫兵之际,这两团幽火便飞出体外,去到了白骨卫兵眼眶里。
后来在浮叶山脉,陈玄的白骨卫兵破碎之后,他的幽火也没能回来。
自那以后,他体内的白骨法相眼眶里便是空空如也。
然而此刻,这蓝色幽火从白骨卫兵的骨灰里,回来了?
虽然这白骨法相眼眶里的幽火有和没有,陈玄都感觉不到有什么区别。
不过失而复得,他还是有些开心。
稍微修整片刻,陈玄起身,朝着矿洞深处走去。
找到云知白和沐雪二人之后,陈玄本想和他们一起采矿,却发现已经到了该去广场领解药的时候。
因此,陈玄没有再开采黑檀岩,只是和沐雪云知白一同朝广场走去。
一路安静。
布袋里的东西,陈玄没有提。
二人,也没有问。
……
矿洞里的人集体出洞,前往广场凭借黑檀岩领取解药。
陈玄三人都采集到了十斤黑檀岩,自然也得到了一枚解药。
不过在其余人都再次退回矿坑之后,沐雪却是仰头望着满天繁星,伫立原地,迟迟不肯离去。
“怎么了,小雪?”陈玄不解道。
沐雪抿了抿嘴,轻声道:“这一月来,每天都是采矿。今晚我想睡一觉,好不好?”
“嗯?”陈玄一愣。
云知白闻言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后仰躺去,枕着自己双臂,无所谓道:“哎呀,反正咱三今天多采了一斤黑檀岩,就休息休息吧。”
他看着沐雪笑了笑,“想睡就躺在这睡算了。”
他拍着地面,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天为被,地为床,岂不美哉?”
陈玄想了想,然后同样坐了下去。
也对,整整一月了。
休息一下吧。
“嘻嘻。”沐雪见此甜甜一笑,然后躺在地上,将头枕在云知白肚子处,竟准备就这么睡去。
“臭丫头脑袋好重,一边去!”云知白一脸嫌弃,直接把她头推了出去。
沐雪皱着小鼻子,然后楚楚可怜地望向陈玄。
还不待陈玄反应,她便自顾自地将头靠在陈玄大腿上,枕着他的大腿闭上了眼睛。
“你啊你……”陈玄一阵无奈,却还是任她这般。
接下来,一阵无言。
沐雪忽然响起了细细鼾声。
陈玄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云知白有些好奇。
陈玄轻笑道:“你真的不吃醋?”
“吃什么醋?”云知白一愣。
陈玄指了指躺在自己大腿上的沐雪,“她躺在我这,你不吃醋?”
云知白纳闷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她对你有意思,你不会看不出来吧?”陈玄瞥了他一眼。
“就这?”云知白翻过身,继续看着星空,“她什么心思那是她的事,反正我对她没意思。”
“为什么?”陈玄疑惑道,“我听沐雪说她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你俩青梅竹马,她又生的如此可爱,你当真不动心?”
“拜托,我可是剑修。”云知白懒洋洋道。
陈玄愈发不解,“这和你是剑修有何关联?你是剑修,又不是和尚。”
云知白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表情严肃,沉声道:“你知道我正式开始练剑那天,我师父给我的剑谱第一页上面写着什么吗?”
“什么?”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
“哈哈哈哈哈哈!”云知白一阵开怀大笑。
陈玄懒得搭理他。
没人再说话,自然也就又安静了下来。
沐雪鼾声依旧。
陈玄仰头望天,看着满天繁星。
云知白闭着眼,不知睡否。
安静良久。
就在陈玄都有些困乏之际,云知白的声音忽然响起。
“阿玄,你其实……并非那什么华夏派中人吧?”
陈玄转头望去,与他的目光隔空碰撞。
“知白,此话何意?”陈玄神情依旧平静。
云知白转移视线,看向夜空,淡淡道:“前几日,我看见赵明泽朝一位对其出言不逊的修士出手,他施展而出的那缕缕苍白法力,和你的法力如出一辙。”
“只有同一种功法,才能造出气息如此相像的法力。”
“不是么,阿玄?”
陈玄沉默片刻,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知白又道:“你在白骨观,多久了?”
“满打满算,约莫一年吧。”陈玄倒也没想着继续瞒下去。
“一年?”
云知白微微挑眉,“不到一年,就成为了练气修士……阿玄你这天赋跟我都差不多了,你是何等灵根?”
陈玄疑惑了一下,“什么灵根?”
“白骨观入门,不用测试灵根?”云知白反倒更为诧异。
“反正我不知道何为灵根。”陈玄摇了摇头。
“如此奇怪……”
云知白沉默片刻,忽然说道:“阿玄,跟我讲讲白骨观,是什么样的吧?”
陈玄本没兴趣回答。
不过现下无事,权当闲聊吧。
“那一日,我正准备谋朝篡位……”
伴随着沐雪的阵阵鼾声,陈玄将这一年来的所见所闻,有所保留,有所遮掩地讲了出来。
云知白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作为听众,他从不插嘴打断。
“然后,我就来到了这冥山矿场。”
话说到这儿,陈玄不再言语。
云知白这才出声说道:“这么说,全是因为那关云天咯?若非他,你也到不了这儿。”
陈玄不置可否,“不过那也是我杀他弟在先,算是各有各的立场吧。”
云知白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此地,再次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陈玄忽然转头看向云知白。
“不如你也跟我说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