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达贵带着调查局的通讯器,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方婧雅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还有黄志益,他一直在附近暗中保护。
“达贵,抽烟吗?”
朱有财拿出一盒烟,递给朱达贵一支。
“我不会。”
朱达贵摆了摆手,大学时喜欢打游戏的大都学会了,他是个例外。
朱有财给朱达贵倒了杯酒:“烟不抽,酒要喝一杯吧?”
朱达贵并没拒绝,但也没去端酒:“有财,我们有十年没见面了吧?”
“是的。”
“你找女朋友了没有?”
朱有财苦笑着说:“像我这种形象,哪有女孩子看得上呢?现在的女孩子,都想找帅气、温柔、体贴、高学历、有钱的,我也就占了温柔体贴,但其他几条不行,温柔体贴一钱不值。”
他读的是高职,毕业后不好找工作,只好在自己的小区当保安。虽然工资不高,但很轻松,加上有家族的补贴,也还勉强过得去。
朱达贵问:“你是不是特别想改变命运,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
朱有财深深地吸了口烟,感慨道:“如果我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如果我有一辆价值百万的豪车,如果我的银行卡上有七位数的存款,我的人生将走上巅峰。”
“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本色,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朱达贵端起酒杯,把酒倒在了地上。杯子里还留了一些,他连杯子装进了口袋。
朱有财给他倒酒时,拿酒杯的手指夹着一颗药丸,酒倒进去时,药丸也溶解在酒里。他做得很隐蔽,显然提前练习过,可这样的手段,又怎么瞒得过朱达贵呢?
“贵叔,对不起。”
朱有财看到朱达贵要走,一脸愧疚地说。
他确实被朱栋梁收买了,对方告诉他,只要给朱达贵的酒里下药,就给他五百万。
朱有财心动了,五百万啊,能让他瞬间走上人生巅峰。他能想象到,一旦自己有了钱,外貌身材都不是问题,那些美女会主动投怀送抱。而他要做的,仅仅在朱达贵的酒里下一粒药丸罢了。
朱有财与朱达贵从小一起玩到大,两人虽然差着一辈,但年纪相当,少年叔侄是兄弟,他们就像亲兄弟似的。
“刚才你只说到朱栋梁的背景,却没介绍朱栋梁这个人。你说他是纨绔子弟,我倒觉得此人很有心机。”
让朱有财下药,要不是自己有感应,还真的会中招。他不知道朱有财下的是什么药,但只要自己喝下去,估计会输得很彻底。
“他答应给我五百万,只要在你的酒里下了药。”
“你在酒里确实下了药,但我没喝,他会给钱么?”
“这个……估计不会。”
朱达贵叹息着说:“人家一句话,你就把身家性命都押上了。提前跟我说不行吗?”
“我……我一时财迷心窍。”
“你现在与他联系,就说给我的酒里下了药,看他给不给你钱。不管给你多少,都先拿到再说。”
朱有财马上给朱栋梁打电话:“栋梁,达贵的酒里下了药,钱什么时候给我?”
朱栋梁漫不经心地说:“什么钱?”
“不是说好的五百万吗?”
“下粒药五百万,你想钱想疯了吧?给你五万,只值这么多。”
“能治朱栋梁的罪吗?”
朱达贵早就按下了通讯器的紧急按钮,方婧雅果然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朱达贵与朱有财的谈话,都在方婧雅的监听之下。
“不急,等他把钱转过来再说。”
朱有财打开手机,果然收到了朱栋梁转过来一笔钱,但不是五万,而是五千。上面还备注了:借款。
朱有财非常愤怒,说好的五百万,一下子变成五万,他心里的落差巨大。等真到手时,却发现只有五千,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他马上发了条信息:怎么只有五千?
朱栋梁:发了个笑脸,少输了一个“0”,下次再给你吧。
朱有财气得发抖,忍不住发了条语音:我只在酒里下了药,但朱达贵没喝,想让他喝的话,把余款打过来再说。
刚说完没多久,朱栋梁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方婧雅一把夺过电话,先给通讯录音,再交还给朱有财。
朱栋梁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你怎么能不讲信用呢?还好我只给你五千。”
“你只让我在酒里下药,又没说要让他喝?”
“你不是要钱吗?好办,马上转给你。”
朱有财淡淡地说:“先转钱再说。”
“先给你一百万。”
“一百万的话,我会劝达贵别喝。”
“两百万。”
“两百万那杯酒会洒掉,朱栋梁,你既然把钱看得比命重,那你找别人吧。”
说完,朱有财挂断了电话。
方婧雅问朱达贵:“那杯酒呢?”
“只剩下一点了。”
朱达贵原本想全部倒掉,后来想到要留下证据,这才留了一点。
“这个我要事走,朱有财也要跟我走。”
“我呢?”
“你也一起走,有些情况需要你说明。”
“去哪?”
“到了自然就知道。”
原本想跟发小吃个宵夜,结果天亮才回来。朱达贵详细说了经过,他一口咬定,是看到啤酒的气泡有异常,才猜到酒里可能加了东西。
方婧雅也仔细看过周围的监控,发现药丸遇到啤酒后,确实产生了气泡。她很佩服朱达贵的观察力,如果换成自己,未必能发现酒里下了药。要知道,朱有财是朱达贵的发小,请他吃宵夜,一般人不会这么警惕。
方婧雅和黄志益,借用了赛田刑警支队的办公地点,除了朱达贵和朱有财外,朱栋梁也被传唤。
朱栋梁三十岁不到,衣着得体,开着一百多万的车子,随行的还有一个律师。
有律师在一旁,朱栋梁什么都不说。对朱有财的指认,律师全盘否认。哪怕朱栋梁与朱有财的电话有录音,也不否认谈的是给朱达贵下药。
朱达贵第一次见识到了律师的无耻,朱栋梁在电话那头,也特别注意过,只谈钱没说药和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