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盈在风云之中被戏称为强者认证。
意思就是说,不曾拥有过颜盈,你也好意思称自己为高手?
当然,当年号称江湖第一美人的颜盈,也确实吸引了众多江湖英雄的爱慕,最终拔得头筹的是北饮狂刀聂人王。
只是聂人王是个老实人,在抱得美人归之后,便想着退隐江湖,同颜盈过男耕女织的隐居幸福生活...
结果显而易见,这并非是颜盈想要的生活,她嫁给聂人王或许是被对方的风采所折服,但绝非想要跟着他隐居在无人知晓之地,每天洗衣做饭,为柴米油盐而发愁。
可现在她跟着绝无神...虽然风光无限,但当真就是快乐么?
旁人不知道,但颜盈在快乐的同时,也会时常怀念当年跟着聂人王隐居时的平然时日,尤其是在这些时日听到聂风的消息之后。
“我当真是个贪心的女人。”
颜盈躺在浴池之中,抚摸着自己依旧滑润的皮肤,轻轻抬起玉足出水,点起漂浮在水中的花瓣。
片刻后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也不知风儿究竟如何了,不会真的落崖而死了吧?
担忧。
......
别看聂风浓眉大眼的,其实心里面的花花肠子也不少。
以前是没有遇见自己喜欢的,这一次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仗着姑娘没有赶他走,下船之后竟然跟着人家姑娘一路回了家。
第二姑娘八成也是看上了断浪,聂风脸皮厚跟着一起回来,她就装成面皮薄不会拒绝人的模样,自然也就说不出赶人走的话。
一路上聊着一些的天南海北实际上并没有意义的话题,很快便到了第二姑娘的家门口。
门口有石碑,上面雕刻着“断情居”三字。
这让聂风愈发笃定了这位第二姑娘就是第二刀皇的女儿,他还依稀记得当日剑仙张秀点评刀皇的断情七绝,跟断情居正好相匹配。
“好无情的名字。”聂风这一波算是明知故问。
第二姑娘站在一侧,神情颇有些苦恼,像是在倾诉心中烦闷:“这是我爹命名的,我家祖传的刀法必须要断情才可以练至巅峰。”
聂风暗暗点头,对此并不见怪,江湖上不少武功都是需要断情决意才能够修炼道绝顶,尤其是剑法与刀法中的无情道,聂风行走江湖以来,也遇见过不少...有些确实威力十足,让人难以应付,但也有不少却只是为了无情而无情,本末倒置。
“我看你的刀法一定还没有练至巅峰吧?”
“为什么会如此猜测?”第二姑娘侧目看向了聂风。
聂风微微一笑,开始露出自己的“爪牙”,看着的第二姑娘真诚的说道:“因为你心地善良,明明是个至情至性的人,那里有半分无情的模样,既然符合不了练刀的要求,自然达不到这种刀法的最高境界。”
第二姑娘闻言心中一动,觉着聂风说话果然好听。
聂风的话也确实说到了她的内心深处,便一旁附和道:“我爹一直让我断情练刀,可是我始终做不到,我爹还经常为了这件事情责备我。”
聂风闻言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道:“如果要断情才能够练至巅峰,我看到不如不练。”
“这话怎么说?”
“练武旨在锄强扶弱,济世救人,如果心中无情,帮助不了有需要的人,那不就失去了练武的意义了?”聂风这话还真是发自内心,并非为了哄骗人家姑娘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二姑娘也连连点头,觉着聂风说的极有道理:“聂公子心怀天下,小女子万不及也...但公子这番话如果传出去,恐怕江湖上的那些武林豪杰们,恐怕就该不高兴了。”
“呵呵呵呵。”聂风笑笑,也不在意,打趣道:“江湖上也并非没有至情至性之人,他们将自己的一生奉献于武道,就是为了追求最巅峰的境界...其实仔细想想,如果当真断了情,又如何去追寻无情道的最巅峰?”
第二姑娘眉头一挑,忽然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爹修炼断情刀,难登武道巅峰?”
聂风稍稍一愣,下一刻心中便想起了当日张道长品评无情道时说的话,此刻便用来借花献佛:“断情并非是无情,而是要斩断无情,以有情入断情,以断情斩无情...连‘情’都不曾认真体悟,又谈何断情?如何无情?”
第二姑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看向断浪的眼神都隐隐带光。
被第二姑娘盯着发慌,聂风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这些其实都是剑仙同我师父论武时说的话...”
“剑仙?”第二姑娘身形一顿,上前一步道:“就是那位一声‘剑来’,万剑拜服的剑仙?”
聂风见第二姑娘言语之间颇有些崇拜的语气,心中顿觉一震,但还是认真说道:“正是这位剑仙。”
“你可能不知道,我因为修炼家传刀法不得其法,便拜在剑皇门下,剑法反而比刀法造诣更高一些...”第二姑娘还是心思细腻,见聂风神情不对,还是贴心的解释了一句。
这反而让聂风有些的局促。
“家师传授的乃是有情剑,而我爹逼着我练无情刀...”第二姑娘轻叹一声,道:“听闻剑仙身负多门剑法,甚至能够将有情剑与无情剑全都修炼至巅峰...公子可否为小女子代为引荐一二,以解决体内刚柔两股力量的冲突?”
聂风眨眨眼,难免心想:莫非她于我为善,只是想要借助我去见张道长么?
但聂风毕竟是个的宽厚的老实人,也非常善于助人为乐,第二姑娘既然向他求助,他自然不可能拒绝,当即点头应声道:“自然可以。”
“既然如此,小女子便先行谢过公子了。”第二姑娘对着聂风盈盈一拜。
“姑娘不必多礼。”聂风心中似乎是受到了挫败,看看身边的石碑,找了一个离去的借口:“既然令尊将此处取名为断情居,想必是不欢迎任何访客的,那我贸然前来岂不打扰了?”
第二姑娘见聂风如此模样,心中莫名一乐,想不到他竟然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这是见自己提到剑仙之后,便不高兴了么?
第二姑娘稳住心态,木着脸道:“咳咳,我爹不在家。”
嗯?
聂风一愣,还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便看到第二姑娘已经走在前头,嘴上似乎还念叨着什么,他“听”得不太真切,连忙跟上去。
前面的第二姑娘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口中的声音也大了些:“为了寻找一把能够配得上他刀法的刀,外出寻边天下知名的铸造师了,短期内是不会回来的...”
说道这里,第二姑娘的脚步一顿。
聂风看着第二姑娘的背影稍稍有些入神,险些撞上去。
第二姑娘回头道:“你若是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安心住在这儿。”
聂风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上扬的曲线。
聂风在这里偶遇自己的“初恋”,并且为此展开了一系列的行动,反正他现在为了配合断浪,假装落崖身亡,也不合适继续在江湖上露面,因此便在断情居小住几日也非常不可...再说,人家姑娘都邀请自己了。
聂风,本身就是一个不太懂的拒绝的人。
步惊云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好师弟现在已经沉迷在了温柔乡之中无法自拔。
反正他现在的任务就是看住剑晨。
许久未见,剑晨看起来已经没有初入江湖时的意气风发了,一股深深的倦意笼罩在他的身上...晨曦似乎也变成了夕阳。
步惊云夺在一旁,看着自怨自艾的剑晨,心中颇为不屑:“就这?”
天剑无名的首徒,英雄剑的传人,就这?
凭心自问,步惊云觉着自己胳膊断了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低沉...这货只是被自己斩断了宝剑,便一蹶不振,实在是令人失望。
“你怎么来了?”
呀~
步惊云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去看的时候,却见是一脸淡然的无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无名前辈。”步惊云向着无名拱拱手,小声说道:“无神绝宫已经入侵中原,张道长担心无神绝宫偷袭暗算,特意让晚辈在暗中盯防,以防不轨。”
无名见步惊云耿直,无奈笑笑:“就凭无神绝宫,还偷袭不了我。”
步惊云点点头,深以为然道:“这一点晚辈自然知晓,所以才没有去中华阁,而是在这里...”
说着,步惊云向着在破庙门前,抱着英雄剑发呆的剑晨努努嘴。
无名看到剑晨这般无神的状态,也是心中一叹,向着步惊云说道:“剑晨他...你给他的打击有点儿大了,这孩子一路顺风顺水,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挫折,暂时陷入了牛角尖里,但这也是他机遇。给他点时间如果能够自己走出来,想必武功境界会大有增益。”
无名心说,剑晨...好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吧,最起码“悲痛莫名”这一招,也能领悟三分吧?
很多事情,无名没办法直接告诉剑晨,需要他自己细心体悟。
旁人说出来的东西,与自己感悟出来的,终究是不同的。
步惊云不去纠结剑晨的问题,而是向着无名询问道:“前辈怎么知道晚辈在这里?”
无名指了指步惊云手中的绝世好剑,道:“这把剑就好似一座冰山,与其说是知道你在这里,不如说是感应到了这把剑——嘘!”
无名说着话,忽然向着步惊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并且拉着步惊云往后稍稍一侧,彻底隐藏在暗处。
刚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便看到一只香炉向着剑晨的方向投掷了去,半空中的破风声,显得声势不小。
步惊云本先要出手相助,但却被无名一手按住,心说:别说剑晨能够应付这样的局面,就是他应付不了,你这个时候跑出去救了他,以他的性子还不如让他被香炉砸死。
剑晨虽然在步惊云的手下连连吃瘪,但其本身的武功造诣还是在的,虽然猝不及防之下难免被惊吓到,但很快反应过来的剑晨,还是反手一击,将香炉劈开。
但是香炉被击碎的下一刻,一个身穿紫衣之人一个筋斗从墙外翻了进来,脸上带着一路狠厉的孤傲之气,嘴角扯了扯,更像是在嘲讽:“身手不错。”
剑晨把剑横在胸前,他从没有见此人,也不知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更不知道他来自己面前要做什么。
正想要开口询问的身后,却听到对方开口道:“可惜你遇师不淑,像莫名剑法这种三脚猫的功夫,简直糟蹋了你。”
剑晨闻言暗自惊讶:此人竟然清楚我师承何门,而且他掷出香炉之势蕴含着无上内力,甚至不比师父逊色,看来是个绝世高手...听他对莫名剑法的贬低,大概率是师傅的仇家...我必须小心为上。
剑晨这边儿还在猜测此人是谁。
藏在一旁的无名显然已经认出来人,他的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心说这事儿看就有点儿麻烦了。
上一辈人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剑晨这个小辈。
想到此处,他想要出去直面破军。
步惊云却在一旁带着惊喜小声道:“前辈,有鱼上钩了。”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便听到破军在外面大放厥词:“听闻你师傅是武林神话,但他的莫名剑法...依我看来只是花拳绣腿,徒有虚名罢了。”
剑晨自然不能容忍旁人非议无名,当即沉声道:“阁下是谁?请你立即收回侮辱家师的话,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藏在暗中准备出手的无名,下意识把手放下,见到剑晨重新支棱起来,心中还是颇有些欣慰的,但...面对破军,他恐怕没有半分取胜之道。
步惊云见剑晨还能硬气起来,也暗暗点头,毕竟是无名前辈的弟子,这点担当还是应当有的。
破军则把双目一瞪,凶恶之后似乎带着许些错愕:“不客气?你敢这样恐吓老子?真是不知死活。”
唰——
剑晨动手了,还是主动出手。
剑晨败了,一招就败了。
无名长叹一声,破军的武功又增强了不少。
步惊云心中惊骇: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刀剑不出鞘,只凭一爪便拿住了剑晨?
“就这?”
破军按着剑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