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干掉他?【第四更!求订阅!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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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柳铭淇都让大柱携带着苦味酸炸弹,前往暗礁群实施爆破。

  第一天的成功,让少年知道了苦味酸炸弹的威力和暗礁群的坚固程度。

  然后第二天,他便让大柱更深入了一些,绑在了更加密集的区域。

  结果和第一天一样,巨大的爆炸使得暗礁群又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起码有五六十根暗礁尖儿消失在了水面上。

  按照大柱之后去探测的所得,起码暗礁柱子被轰掉了两米上下。

  虽然因为一米多以下都是江水,极大的影响了爆炸的威力,可这样的成果,仍旧是让人瞠目结舌的。

  第三天,柳铭淇让大柱把炸弹捆绑在了靠近江面的地方。

  结果却远远不如前两天,爆炸的威力只是延续到了附近十来根暗礁尖儿,且断裂的程度并不深。

  相当于一个半哑炮。

  第四天,柳铭淇又恢复了前两天的做法,但却将苦味酸炸药的分量增加到了五公斤。

  效果依然是强劲无匹,巨大的轰鸣声和浓烈的黃色烟雾中,方圆上百根的暗礁尖儿因此轰然倒塌,江面上再也看不到它们的痕迹。

  此时巫夜霜再看那远处的暗礁群时,喜笑颜开的发现,几天的成果下来,至少有上百米的区域被清空了。

  虽然江面下肯定还有残余的部分,可在水面上是看不到的。

  现在还是已经接近枯水期,要是到了丰水期,吃水不深的小船在经过那一部分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要是到了枯水期,暗礁露出更多,被柳铭淇清除得更多,那岂不是大船都能经过了?

  辜辰彦此时已经完全无话可说了。

  他这几天时不时的就要望一望头顶的苍天,想一想是不是真的老天有灵,所以才听到了裕王世子的祈求?

  站在他旁边的陈显芝和陆冠心两人,也是一脸笑容,并且还连连拍掌叫好。

  看样子好像是和大家一样的高兴,还在为柳铭淇的功绩大加赞赏。

  陆冠心甚至是激动得流出了泪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神仙保佑”的话语。

  陈显芝握紧了双拳:“殿下果然是神人!按照这种状况,要不了多久,鬼门关就会消失了啊!真是天大的喜讯!”

  “不可能。”

  柳铭淇摇了摇头,“神仙的赐予帮忙也不是一直有的,我能感觉到的只有现在这个地步了。明天我们便会回京,等待下一次神仙有感应的时候才能来。”

  陈显芝一阵惊骇:“不行了?这才刚刚开头啊!”

  “神仙的事情,我们凡人也不知道,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得到神仙回应的。”柳铭淇摊开了双手:“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对吧?我们期待未来吧!”

  “也只能这样了!”

  陈显芝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陆冠心还在流泪,“殿下,国家数千万民众,都在等着您的好消息,请您一定要早日和神仙联系上,让他老人家早点降下甘露,普渡众生啊!”

  柳铭淇微微点头,心中却开始了吐槽。

  这佛家的术语,你都能用在神仙身上,这是何等的不专业啊?

  船上此时的气氛无比的融洽,可柳铭淇心中其实一点儿都不敢动。

  因为看人看皮难看心。

  别看这两位如今表现得多么爱民如子、胸怀天下,实际上他们的内心呢?

  柳铭淇不晓得,但却知道肯定心情不会太好。

  要是真的这么一直炸下去,鬼门关从此成为了通途,南北码头、通江镇、顺江镇,还有存在的理由吗?

  这些地方都没有存在的理由了,他们手里的权柄,获得的好处,还会有吗?

  换作是柳铭淇,他自己也会不爽啊!

  但表面上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这就是人家的本事!

  ……

  深夜时分,驿站最豪华的一栋小楼里面。

  之前这里住的是柳铭淇、大柱等一行人,现在却换了临时主人。

  一共四个人。

  陈显芝、陆冠心、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

  最后一个人带着头罩,低着头,看不清模样儿。

  相比起今天在船上的喜悦和开心,现在的陈显芝和陆冠心脸上几乎能拧出水来。

  “下面的回报过来,他们的确已经走了,船只已经快到丘县了。”戴着头罩的男子淡淡的道:“怎么样?要不要下决断?”

  “你胆子大就你去吧。”络腮胡子冷哼了一声,“我们从心里支持你。”

  “我可以去,但是如若被查到了,那各位也是撇不开手脚的。”戴着头罩的男子道:“你们都决定好了吗?愿不愿意支持我?”

  他已经问第二次了,可陈显芝和陆冠心却根本没有答复。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还是络腮胡子有决断,“我认为还是不要这样猖狂,否则无论什么后果,我们所有人都得死,我可不想死!”

  戴着头罩的男子道:“我有办法做得天衣无缝,我是干什么的,你们不会忘记吧?”

  “天衣无缝?”络腮胡子哈哈大笑:“别自吹了,自从十年前,前太子殿下遇刺之后,皇上对此特别重视,你没看到这一次就有整整两百个千牛卫来护送吗?

  就算你有本事在船上把他们全部杀光,能保证不透露风声?杀人和灭口都需要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逃得过你家大都督的手段!”

  带着头罩的男子冷哼了一声,“大都督在京城已久,比不上我在这边的熟悉……”

  他说是这么说,语气却没有那么坚定了。

  显然也是回想起了那个人的恐怖。

  陈显芝听了一阵子,此时终于开口:“好了,甘老弟、颜大人,你们不用争论了,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戴着头罩的男子抬起了头,把头罩给掀开,豁然是负责鬼门关事务的绣衣卫指挥使颜洲,也就是那位奉命秘密监控相城府、漕运衙门和户部官吏的暗探头子。

  柳铭淇和他会面的时候,可是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这里面的三司成员小打小闹有,但是大节不亏。

  但根据他现在的说法,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他对面的那位络腮胡子男子叫做甘恕本,虽然是一个没有官身的人,但他的哥哥却正是主管南北码头的户部郎中甘恕正。

  户部郎中是正四品,仅次于户部尚书和两位左右侍郎,在京里本来就属于是位高权重的。

  如今外放到了油水天下绝对属于前五的鬼门关南北码头,权柄就更重了。

  虽然之前十年就贬了四个户部郎中,但这里没有户部高管坐镇又不行,朝廷还是只能派来。

  甘恕正来到了南北码头,大刀阔斧的开始整理各种乱象,两年之内让南北码头的税赋增加了两成,达到了两百多万两,让朝中大佬们颇为欢喜。

  这不,今年又快到年底了,因为今年受灾,朝廷户部国库已经极度空虚,甘恕正就押着从去年十月到今年十月的二百二十三万两白银税赋,去了京城。

  年底户部的开支是非常大,虽然秋税已经入库,可明年的各种开支预算早已经把这些钱安排得明明白白。

  京中官员年底的恩赏,也就是过年钱都还没有着落,就指望着他的这笔钱开销。

  每年甘恕正都能及时的给钱,然后比别人还给得多,你说大佬们怎么会不喜欢他?

  有了朝廷的支持,甘恕正在南北码头当然是很混得开,连带着他的这个平头百姓的弟弟,也是让人敬畏不已。

  表面上看,甘恕正一心都扑在了南北码头的各种商税征收上面,自己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

  可是他的弟弟甘恕本,却是暗地里代替了他,做一切甘恕正不会去做的事情。

  包括了今天的密谈。

  相城府知府陈显芝、漕运衙门转运使陆冠心、绣衣卫指挥使颜洲、户部郎中之弟甘恕正。

  他们这四个人便代表着整个儿在南北码头和通江镇、顺江镇的无上权威,连皇帝说话都不一定比他们好使。

  陆冠心冷哼着,“是啊,颜大人你太心急了。如若是裕王世子真的有这个能耐,他何不一下子就全部弄完,得到这千古流芳的美名?”

  “对!”

  甘恕本也道:“他明显就是力有不殆,根本弄不出那些玩意儿了,所以才灰溜溜的离开的。”

  颜洲瞪着这三人,“今天是什么样的情形,你们难道没看到?那天崩地裂一样的爆炸,能是一般人能弄出来的?他能弄出一次,就能弄出两次,就能弄出三五次七八次!下次他再过来,把整个鬼门关给拆了,你们大家还能安稳得住?”

  “这说的也是。”陈显芝也不是大而化之,“虽然我们不能让裕王世子夭折,可他搞出来的阵仗实在是吓人,我们干脆想个办法,让他别来了?”

  甘恕正颌首道:“那肯定是极好的,可怎么才能让他不来?”

  “呵呵。”

  陆冠心冷笑了一声,“这个简单啊,你们没听他说吗?他能和天上神仙交流,得到神仙的帮忙。一个能得到神仙帮忙的宗室,他想要干什么?谁最不愿意看到这一点?”

  几个人眼睛一亮。

  尤其是颜洲,眼睛转了转:“妙!陆大人,这事儿就得劳烦您去跟小林大人说了!”

  小林大人便是林耀,陆冠心顶头上司漕运总督林镇远的大儿子,也是太子东宫的属官,深得太子信赖。

  柳铭淇就算再有神仙眷顾,他也不可能取代太子之位,这个事情谁都知道。

  可问题在于,如果柳铭淇太过耀眼了,对于太子来说会不会是一个威胁,这就难说了。

  太子再怎么的宽宏大量,也不会任凭一个宗室子弟在声势上压着自己吧?

  所以只要身边的人添油加醋说一番,太子再出马的话,说不定柳铭淇就不会再来了。

  陆冠心闻言点点头,他本来就有这样的想法,否则也不会这么提醒了。

  “我一个人说还是不大保险,你们也给自己的后台讲一下。”陆冠心沉吟着说:“对于文官们来说,一个比太子还要耀眼的存在,同样不利于大康的稳定,他们如果再添一把火,事情便更好办。”

  “没问题!”

  甘恕本笑着道,“我哥不是正在京里送钱吗?这事儿他来说,最恰当!”

  “我也用飞鸽传书去和刘大人、杨大人他们讲一讲。”陈显芝自然也不会不出力。

  他能拿到相城府知府的肥缺,人脉肯定不能少。

  颜洲补充着说:“我也联系我们绣衣卫的人,看看裕王世子到底是弄的什么把戏,手里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他们几个这么一阵商量下来,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几人不觉相对而笑。

  “现在就要看看,太子和朝廷诸公的反应了。”

  “如果我是他们,我肯定不会再让他出京。”

  “我朝太祖就有规定,宗室不得处理朝政和军务,这个口子开不得。”

  “可是如果他再来……”

  “再来的话,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嗯?”

  “……”

  几个人的谈话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窗子忽然被吹开了。

  一阵寒冷的风吹了过来,吹得烛火都有些摇摇欲坠,颇有些阴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