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尧说道:“裴大人,给你一个忠告,这个案子不要再查。其中牵扯到的人,你惹不起。再查下去,你会有灭顶之灾。”
裴纶的眼睛一亮,笑着说道:“道长的消息很灵通啊。连我查什么案子,你都知晓。”
王希尧一脸严肃地对裴纶说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要是适可而止,还能勉强活命。如果你一意孤行……裴大人可别忘了,王某是算命的。”
裴纶嗤笑道:“算命?我不信。”
王希尧说道:“不信没关系。我可以给裴大人算一卦,不收钱。一刻钟之内,你会拔出绣春刀,杀一条狗。如果应验了我的话,希望裴大人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我和你调查的这件案子,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裴纶笑着说道:“好。我要是真的杀了一条狗,就证明你算得准。我就相信你。”
就在此时。
一个锦衣卫走进小院,小声对裴纶说道:“大人,镇抚使大人让你立刻回衙门一趟。锦衣卫的案牍库被烧了。”
裴纶一惊:“走。我们先回去。”
路过一家肉铺。
一条大黑狗突然冲了出来。
裴纶正沉寂在案牍库被烧的震惊之中,心神不宁。被黑狗吓了一跳。
拔出绣春刀。
手起刀落,斩杀黑狗。
裴纶的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是处于本能反应,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裴纶停下了脚步,盯着黑狗的尸体。
耳边却回想着王希尧的话。
“一刻钟之内,你会杀一条狗。”
应验了!
……
丁泰拿着狼牙棒,走出京城。
他这次出城,是要去找大师兄丁修。
丁修的性格孤僻,不合群,而且贪财,但是没人能否认他的武学天赋。
丁白缨只教了丁修三年的刀术。
丁修的刀法就青出于蓝。
丁泰来到一栋土屋前。
丁修坐在门槛上,左手端着粗糙的大陶碗,右手拿着馒头。
他吃一口馒头,喝一口粥。
“大师兄。”丁泰对丁修很是恭敬,甚至有点惧怕。
丁修看了丁泰一眼,说道:“你来干什么?”
丁泰说道:“是师父和师伯让我来的。”
丁修叹了口气,说道:“有了麻烦,你就来找我。找我,就是要我帮忙杀人。说吧,又想让我杀谁?”
丁泰还想要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丁修打断他的话,说道:“丁泰,你不用解释那么多。你也看到,我这日子快过不下去了。”
丁泰拿出了五十两银子,交给丁修。
丁修脸上露出了笑容:“有钱,就一切好说。”
丁泰说:“大师兄,师父和师伯这次是真的有麻烦了。他们不便亲自出手。除掉两个锦衣卫,以大师兄的刀法,肯定万无一失。”
丁修跳了起来:“什么?杀两个锦衣卫!不行,得加钱。”
丁泰焦急说道:“大师兄,师父和师伯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就算有点钱,师伯还要上下打点。五十两银子,已经是师父的一大半积蓄。你怎么能还要更多的钱?”
丁修说道:“好吧。我这一身武艺和刀法都是师父和师伯教的。两个锦衣卫而已,我帮你们搞定。”
丁泰说道:“师父说要尽快。最好两天之内。”
……
王希尧手里有三十万两银子和六万两黄金。这么大一笔钱财,放在地窖里就是死物。
王希尧想要将钱花出去。
可是,思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钱就是花不出去。
农耕文明,百姓们几乎都是自给自足。除非是必要的生活用品才会购买,比如说食盐和铁器。哪怕是布匹,都可以自己家里织。
男耕女织就是封建社会的百姓们的常态。
如此环境之下,有了钱财,真没地方花。
当然。
王希尧可以购买粮食,买耕地。
可是如此一来,搞起了土地兼并,就和那些土豪劣势没有任何区别。
只有深入了解的社会情况,才能体会到当时人们的无奈。
“商业不发达。没有更好的投资产品,购买土地,搞土地兼并,就成为了必然的事情。”
就和后世的人一样,有钱的人买房,没钱的人想要买房。好像除了房子,就没有其他追求。
道理是一样的。
士绅豪族,只能谋求更多的土地。
“治大国如烹小鲜。”
“治国,就是最高层次的修行。”
以前王希尧不理解这些话。现在他终于有了点体会和感悟。
道家和儒家的各种典籍当中,都有讲治国的篇章。古老圣贤们的智慧,果然不是自己能衡量的。
念头通达了,再来读就有不同的体验。
王希尧身上的气质,终于有了和光同尘,上善若水的韵味。
砰。
小院的大门被撞开。
裴纶浑身是血闯了进来,高喊道:“王道长救我性命。”
丁修拿着两米长的苗刀跟在裴纶的身后。
只需要再补一刀,就可以结果裴纶的性命。
王希尧身影一闪,出了屋子,抓起裴纶的手臂向后退去。
避开了丁修的必杀一刀。
丁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道士,身法不错啊。怪不得这个锦衣卫会往你这里跑。不过,你见到了我的相貌,那我就索性将你也杀了吧。”
多杀一个人,没钱赚。
丁修觉得亏本了。
王希尧说道:“又是戚家军的刀术。回去告诉你的师父丁白缨,就说裴纶我保下了。她要是有意见,可以来找我。”
丁修说道:“小道士,你说了可不算。杀!”
锋利的刀锋向王希尧劈来。
王希尧后发先至,一脚将丁修踢出了小院大门。
丁修心神一震,暗道,好厉害的小道士。
丁修转身就走。
身为合格的杀手,知道不可为,就要立刻遁走。
……
王希尧帮裴纶止了血,包扎了伤口。
没有葡萄糖,王希尧就在开水里放了点盐和糖。
“把这水喝了。补充点体力。”王希尧说道。
裴纶喝完了水,感激道:“多谢王道长救命之恩。没想到道长不但算卦灵验,医术更是高超。裴纶佩服。”
王希尧说道:“其实我不懂医术。我只是比别人更了解人的身体构造。止血、接骨、包扎伤口,算不得真正的医术。我上次就告诉过你,不要再查凌云凯和皇上落水的案子,你不听。离真相越近,你就越危险。”
裴纶问道:“道长你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为何就是不把真相说出来?”
王希尧笑着说道:“说出来?找谁去说?谁会相信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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