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神佑骑士,什么道貌岸然的巅峰强者,我今天就算不能杀了你,也要你终生难忘。”
布姆解开了自己的储物袋,随即三十几颗魔晶散落满地。起双手掌心内浮现出花瓣魔纹,荧光愈发夺目。
谭雅缓缓擦拭掉嘴角的血迹,也不再敢托大。对方虽然仅是个中阶魔法师,但却不知为何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实力。
急促的咒文咏诵声再次响起,谭雅脸色一沉,举起了暮色长剑。但就在此时,一阵花香却从废墟中飘散开来,布姆咒文的最后几个字,也硬生生憋回到了肚子里。
“哥哥,还能认得六花嘛?如果可以的话,人家打算亲手将其斩杀。”六花的声音悠然响起,布姆闻言没有任何回应,但却也收敛了魔力波动。
“谭雅姐姐很强大,每个巅峰强者都这么厉害嘛?六花真是太兴奋啦!”
“这是六花目前的最强一击,如果侥幸存活,我与哥哥会离开冻土大陆,从此再也不会回来打扰。”
“可若要是我与哥哥死去,那也请谭雅姐姐将我们兄妹二人合葬在一处,全当是六花的请求了。”
“剥离之花!”六花最终闭上了眼睛,只见其双腿瞬间变幻为植株,一片花圃覆盖了积雪。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散下无数花瓣,附在院墙上,院墙就轰然倒塌;落在公国铁骑身上,对方便化为枯骨。
谭雅全力催动起斗气,眼中也第一次浮现出了杀意。只不过一辆马车却从远处急速驶来,最终竟停在了花圃边缘。
“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大家先停手如何?”一个身披雪狮皮袍的男子站在花圃外,语气平静的说道。
布姆没有抬头观望,只见黑木法杖宛如活物般悬浮在半空中,两颗上品魔晶也早已化为了齑粉。
失心疯的后遗症袭来,布姆只觉得天旋地转,甚至连视线都变得模糊不清。但他却知道六花还活着,自己这个哥哥便不能先于对方倒下。
体内魔力再次充盈,布姆冷冷抬起头,可却不是望向那个陌生男子,而是看着化为植株的六花。
但六花似乎听到了那陌生男子的声音,随即幽幽睁开了眼睛。没有一丝感情,甚至连布姆也觉得十分冰冷。
“我是拉格纳,冻土之主,各位如果都没什么大碍,不妨咱们换个地方如何?”拉格纳拱了拱手,随即示意神佑骑士谭雅脱离花圃。
近百公国铁骑井然有序的分列于街道两旁,谭雅收起暮色长剑与星辰圆盾,六花也缓缓恢复成了人形。
只不过布姆却始终一动未动,那攻击法阵的最后一个咒文,始终停顿在喉头。愤怒、混乱、癫狂,布姆此刻唯一还保持着理智的理由,仅是六花安然无恙。
“复仇的怒焰避影匿形,煎熬、等待,诡异的无面之脸,黯淡的魔晶残骸,以吾之名,绞杀法阵!”
布姆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六花,随即竟咏诵起了自己尚未掌握的咒文。只见小院上空电闪雷鸣,拉格纳脸色大变,谭雅护在其前,六花焦急的不知所措。
但就待所有人打算迎接那即将而来的灾祸时,布姆却瞬间口吐鲜血,再也维持不住那朵诡异的花瓣魔纹法阵。
“二位冷静一下,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并且咱们还曾有一面之缘呢。”
“随我去王宫吧,就算二位依旧要不死不休,也得先养好伤不是?”
“并且,我可不是什么职业者,相信有我陪着,你们兄妹也能放心吧。”
拉格纳不顾谭雅的阻止,竟抬脚走到了布姆与六花面前,全然一副甘为充当人质的态度。
片刻钟后,一行人缓缓离去,只留下了阵阵尘嚣。一颗火星犹自泯灭,半熟的食材被野猫野狗叼走。
小院外站着十名公国铁骑,既没有向众人解释十名,也不敢踏入一步。能与神佑骑士叫板的存在,又岂是他们可以招惹的。
而此时在皇宫的某间石室内,温暖的雾气浓稠缭绕,混合着精油的池水散发出幽香,清澈且平静。
墙壁上的冰原蝶浮雕栩栩如生,窗外的严寒竟不能侵入分毫。哗啦哗啦!木舀从池水中举起,随即又倾斜着顿在半空中。
“什么时候来冻土大陆的,怎么也不派人告诉我?虽然咱们仅有一面之缘,却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嘛。”
拉格纳毫无形象的喝着麦酒,褐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肌肉纹路缓缓与池水交融。咕噜!一个巨大的水泡破裂,随即其哈哈大笑,竟是他的屁泡。
“我为什么要统治你?甚至你的名字,我也是今天才知晓。不过身为统治者,你的做派还是出人意料啊。”
布姆此时已然恢复如常,不但压制住了失心疯的后遗症,并且在数颗上品魔晶的辅助下,魔力充盈。
黑木法杖漂浮在池水上,时而缓缓旋转,时而又漂浮到半空中。布姆虽然极不喜欢这种交际,但却也不得不与对方你来我往。
“我不是你印象中的公国掌权者,也不是称职的统领。若非出于无奈,我更喜欢每天钓钓鱼、睡睡觉。”
“不过既然我坐到了‘冻土之主’这个位置上,也自然要为冻土大陆尽心尽力。现在我向你与六花发出邀请,希望二位能在群寨久住。”
拉格纳爽声大笑,随即竟将自己的酒囊扔给了布姆。布姆见状难得笑了笑,心道:这个人还真有趣,丝毫没有身为公国之主的觉悟。
长索城城主贝琳达的火漆信被拆开,拉格纳一边喝着麦酒,一边揣摩着信中所表达的意思。
十几分钟后,拉格纳将信笺泡进池水中,其上的文字瞬间化为混沌,就算任何人也不能辨清。
“我有两个狗崽子,如果你们兄妹有时间的话,可以尽管调教。”拉格纳直截了当的向布姆发出邀请,因为其已然明白了长索城城主贝琳达的意思。
贝琳达可是个十分聪明的上位者,其竟然用了不知多少决然的词汇,借此来表达布姆与六花的重要。
因此拉格纳便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既能挽留二人,同时还可以鞭策一下自己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
“这件事情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但如果六花同意的话,我也会选择留下。”
“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由我来教导,那倒霉的只能是你的孩子。”
布姆一边把玩着黑木法杖,一边自顾自的回道。拉格纳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再次哈哈大笑。
“谭雅你听到了嘛?布姆这边我可搞定了,六花小姐就靠你了!”拉格纳的声音在浴室内回荡,最终传向了一墙之隔另一间石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