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时间一晃而逝,在这段时间里,布姆与六花始终待在冰原深处。前者不断揣摩着融合各系魔力的事情,而后者则堆起了雪人,如今已然多达三十七个。
咯吱!咯吱!六花拖着一块巨冰从远方归来,今天她打算雕刻冰雕,而主题自然是布姆与自己。
六花是个极富艺术气息的少女,无论那从大提琴中领悟出的恩赐解脱剑技,还是如今的战斗方式。
因此她虽然从未雕刻过什么东西,但也不至于作品不堪入眼。只见其左手幻化成短刃,哗啦哗啦间冰屑纷飞。
布姆有些好奇的站在几米外,一边吃着午饭,一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半成品冰雕。六花得意的一笑,随即手速又加快了几分。
十几分钟后,六花甩了甩自己的深紫色长发,笑嘻嘻的跑到了布姆身旁。然而布姆现在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古怪。
“六花,你是不是对哥哥有什么意见?若非如此的话,我的眼睛怎么是荷包蛋呢?”布姆一指自己的冰雕,哭笑不得的问道。
“嘻嘻,没有啦,这不是一时间找不到替代品嘛。”六花水灵灵的眼睛滴溜乱转,随即竟十分无赖的模仿起了布姆的囧样。
布姆一把抓住六花头顶的那撮呆毛,然后又用另一只手掐住了对方的小脸蛋。可正当二人嬉闹之际,一股狂风却凭空出现。
原本宁静的冰原鬼哭狼嚎,积雪狂暴的在天际间乱窜,一个个雪人瞬间倾倒,那刚刚完成的冰雕也归于原貌。
“哥哥,这是什么鬼东西呀?旋涡不是只能出现在海里面嘛,难道是六花孤陋寡闻了?”六花挡在布姆前面,一脸疑惑的问道。
只见一个直径十余米的旋风正缓缓向二人移动,看其威力,虽说不如自己,却也足矣伤害高阶职业者。
“这东西名为‘风暴之眼’,是冻土大陆的特色气象景观,同时也是冰原中最危险的自然现象。”
“其威力堪比高阶职业者,并且由于本身是纯粹的魔力凝聚物,因此普通高阶职业者是绝对要躲着走的。”
“只不过嘛...它现在正好适合我的一个实验,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哥哥今后或许会走上一条不同的路。”
布姆笑着拍了拍六花,示意其不会出手,以免错过了这次难得的实验机会。黑木法杖漂浮在半空中,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刺眼的荧光。
“寒蝉低鸣,薄翅轻颤,胆怯的渺小生命,规避一切伤害的夙愿,以吾之名,防御法阵!”
两朵花瓣魔纹法阵凭空出现,在腹语施法的作用下,布姆周身魔力激荡,一抹殷红在眼底隐现。
六花见此本想出手阻止,但却在一番犹豫后,最终选择静观其变。这个问题她早已知晓,如今布姆只要全力施展法术,便会或多或少的陷入失心疯境地。
可凡事都有两面,失心疯归根结底为病,是病便会让寄主受损。但另一方面,布姆也因为失心疯激发了潜力,那是种完全沉浸其内的疯狂,更是巅峰强者口中所谓的“境界”。
“境界”只是个笼统的范畴,有些人会因不屈的意志进阶巅峰,有些人则会因偏执达成,也有些人甚至凭借着痴情最终站到金字塔顶峰。
布姆虽然现在对这些事情一知半解,可如果身旁能有个优秀的导师,定会大感惋惜。布姆的成长,起点为阴郁,过程中充满了暴虐,那结果自然可想而知,要么沦为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存在,要么便彻底化身为恶魔。
层层土壁将“暴风之眼”包裹,魔力激荡间,竟好似降服了对方。六花脸上再次露出了笑意,可布姆却依旧紧皱着眉头。
果然,这种平静只仅仅持续了三分钟,随即土壁顷刻瓦解,暴风之眼再次向二人缓缓移动。
而此时布姆,则已经宛如恶魔般阴冷至极,那股冰寒的威压缓缓透体而出,随即一颗上品魔晶应声碎裂。
黑木法杖极通人性的转了转,随着布姆的手臂挥动,无数风刃呼啸着轰向了暴风之眼。
但这些风刃却似乎不打算彻底摧毁对方,而似仿佛较劲一般逆向而行。只不过风刃数量虽多,可每个单体的威力却显得捉襟见肘。
又是几分钟过去,布姆脸色一白,随即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手缓缓放下,整个人也瘫坐在了雪地之上。
暴风之眼从未有过任何改变,既没有被层层土壁所困,也未被逆向之风抵消。但布姆却始终面带微笑,因为他已然初步掌握了这种新的攻击方式。
之前在腹语施法的作用下,布姆可以将自己的攻击力翻倍,但却也仅仅是翻倍,法术属性却只能存在一种。
可如今,布姆却能在一道空间系咒文中,施展出两种魔力属性。相信加以时日,这种攻击方式便能彻底取代现在的一切。
“恩赐解脱!次舞,回旋!”六花解开皮袍,随即整个人宛如炮弹般轰向了暴风之眼。
毁天灭地的巨响出现,随即又全部归于了平静。六花再次披上皮袍,有些担心的搀扶起布姆。
“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失心疯又发作啦?要不要坐下再休息会?”六花上下打量着布姆,十分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以后习惯就好了,再者说我又不是老头子,要不六花背我回去好了。”布姆用雪擦了擦脸,随即笑着回道。
“我呸!哥哥是不是想欺负六花,不过哥哥以后要是想再做实验,可一定要叫上六花呀。”六花轻轻啐了一口,但眼中却始终流露出些许担忧。
布姆闻言只是微微一笑,随即二人便并肩向长索城走去。多天未归,他们也不愿贝琳达烦恼,甚至因此而再生出什么事端。
冰原因二人的离去而再次归于平静,冰树上依旧挂满了积雪,冻湖下的鱼群仍然缓缓流动。
只不过六花先前击溃暴风之眼的举动,却无意间散发出了一丝野兽威压。只见这缕野兽威压一分为二,一道飘向了暴风山,最终钻进了某个冰谷之内。
而另一道则径直向极东之境飘去,最终附着于五彩斑斓的甲壳上。一只手臂懒洋洋的举起,随即发出了一声冷哼。
历史的车辙深深印入地面,木轮嘎嘎作响,但却始终再未前行。只见一只小虫拦在马车前方,煞有介事的张开双臂,正宛如白痴般耀武扬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