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将法塔城点亮,掌权者的马车驶离王宫。而普通人也纷纷走出家门,或为了一块面包,或为了那即将到来的纪念日而忙碌。
贵族区显得一片宁静,许多人依旧沉醉于昨晚的宴会,或是不舍那枕边的曼妙身影。晚睡晚起是贵族们的特权,但却并非人人皆是如此。
某个偏僻的庭院中,名为乔治山姆的青年正沐浴着晨光,一边吸溜着热茶,一边翻看起某本古籍。
他是来自摩罗尼尔公国的学者,更是其派驻于法塔城的驻使。然而法塔城内却没有学者塔,乔治山姆本人更无一官半职。
究其原因,自然要回溯至亲王卡鲁索的种种暴行。为了治疗妻子汉娜的顽疾,卡鲁索早已得罪了大多数学者人群。
如若非乔治山姆年轻气盛,想必法塔城内再无一个学者。他不相信那些所谓的流言,眼睛是人类的忠实护卫,既不会说谎,更不可能凭空虚构出幻想。
然而令乔治山姆失望的是,饱读医书的他,竟然对汉娜的顽疾束手无策。十几种药剂下肚,对方竟没有一丝起色。
甚至还在药理相悖的情况下,原本就身体欠佳的汉娜,竟出现了呕吐与血热之症。若非执政官的极力劝阻,想必亲王卡鲁索早已将其丢进监牢中。
“不应该啊,汉娜大人虽说患得是先天病,但却没有任何遗传的迹象。”
“其弟查尔斯不但健健康康,甚至还成为了风系大魔导师。”
“难道是诅咒?也不对,汉娜大人体内没有一丝魔力反馈,这可是经过三位巅峰强者验证过的事实。”
“哎,这本书看来也没用了,哪天去弄本新的好了。”
两个小时后,乔治山姆叹了口气,随即缓缓合上了手中的古籍。他望了望天色,思绪逐渐飘散到半空中。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虽然争斗不断,土地虽然被划分成了王城与九大公国,但真理却不容置疑。
居住在英灵殿内的众神始终审视着世人,而列王则如同众神手中的皮鞭,驱赶着人们走向下一次复兴。
众神不会关注谁是王,谁是大公。在许多传说中,众神公平得近乎于冰冷,冰冷到漠视一切生命。
或许在众神眼中,只要天空还呈现出湛蓝,只要海洋依旧波涛汹涌,只要湖中有鱼,只要雪花覆盖山岭。
那众神就不会过问这些琐事,更不会出手干涉孰是孰非。因果循环,一切所发生的的事情,皆为早已注定的苦果。
乔治山姆与许多学者一样,他的底线是坚信众神的存在,或者说相信他们曾经存在过。
在这种基础之上,无数知识都可以说通,无数未解之谜打上了“众神”的印记。好似一种逃避,更仿若不愿挣开眼睛的囚鸟。
然而奥古大陆就是如此,甚至整个世界也如此迂腐。无论是活了千百年的精灵,还是寿命冗长的巨龙。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童话说一遍是故事,说十遍为民谣,说千万遍则成了约定俗成的事实。
没人知道学者们的理论从何而来,更没人胆敢去深究。既然这种状态能维系奥古大陆的稳定,那它便是真理,便是一种不可辩驳的约定俗成。
“放开我!我可是乔治山姆大人的贴身侍女!”一声尖叫将乔治山姆从思绪中瞬间清醒,只见自己的贴身女仆正被人拉住。
“安德森大人,她是我的人,希望您能放手。”乔治山姆抬头看着对方,一脸笑容的说道。
安德森,霜骑堡驻使,嚣张跋扈。在“血湾事件”的影响下,亲王卡鲁索虽然很讨厌此人,但却没有任何行动。
在这种近乎于“默许”的情况下,安德森更是变本加厉,不但整天在贵族区内闲晃,甚至时常对一些年轻貌美的女仆从伸出咸猪手。
虽然这些小事无伤大雅,更不可能上升到御前会议的讨论之中。但不胜其烦的贵族们却还忍无可忍,暗自找向了执政官布鲁克。
可布鲁克的回答却只有一句话,“没闹出人命之前,我是不会出面的,亲王大人也不会劝阻。”
于是乎这位霜骑堡驻使,便成了许多小贵族们的噩梦,或者说是漂亮女仆们的噩梦。但他却也不是傻瓜,虽然喜欢动手动脚,但却不会再进一步。
“哎呦喂,我当是谁呢,乔治山姆大人早安啊,您这是没睡,还是刚醒呢。”安德森放开了那个女仆,而后者则快速跑向了集市区。
“睡或不睡,与你何干?亲王大人顾忌你们霜骑堡,而我可是来自星城,你先搞清楚再来撒泼。”
乔治山姆依旧保持着笑容,甚至连手中的古籍都没有抖动分毫。这是身为学者的孤傲,更是摩罗尼尔人的自豪。
安德森闻言一愣,只见其眼珠转了转,再次恢复如常。对方说得很对,自己这个霜骑堡驻使还真就不能威胁星城学者。
“乔治山姆大人,看您这话说的,咱们在这法塔城内,可都是异乡人啊,应该同气连枝才对。”
安德森伸手推了推院门,本想走进对方府邸,但却发现院门被那个逃跑的女仆反锁了。
他尴尬的向对方笑了笑,其意思再明显不过。可对方却始终坐在木椅中,没有一丝打算起身相迎的举动。
“安德森,你在法塔城内的事情,我早就略有耳闻。既然今天我们见到了,那这便是众神的旨意。”
乔治山姆轻轻用手指叩击着桌面,缓缓开口说吧。这是二人第一次交谈,估计也是最后一次。
“第一,霜骑堡、奈特公国、西塞公国,三者因‘血湾事件’则相互仇视。身为其中一方势力的驻使,你做得很出格。”
“第二,每个贵族皆是众神与列王的仆人,你三番五次骚扰贵族,我可否将其视为对众神的变相侮辱。”
“第三,我劝你善良,亲王卡鲁索远比表面上来得危险,你那些小心思还是收起来吧,以免身首异处。”
安德森闻言呆愣在原地,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心机会被人拆穿,而且还是以这种毫不掩饰的方式。
而乔治山姆则缓缓起身返回到府邸中,二楼的玻璃窗悄然开启,一本厚厚的书籍飞射向对方。
安德森抬手将其揽入怀中,可待其瞧见书名后,脸色却变得愈发铁青。,一本描绘了权利与战争的绘卷,一本所有上位者皆要熟读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