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禅寺山门前面有座大池塘,里面荷花盛开,真是雨馀无事倚阑干,媚水荷花粉未乾。十万琼珠天不惜,绿盘擎出与人看。
池塘四周都是参天大树,树干粗壮,基本都要两人合围才能抱过来。
林娟感慨地说:“待我老去,愿藏身于此,品一盏清茶,捧一卷诗书,足矣!”
此时,单玫瑰也平静了下来,置身如此美景之中,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她说,庐山跟这里一比,也胜不了一分。
院墙与池塘之间有个小广场,地面都整齐地铺着石板,打扫得干干净净。
李二海有点震惊,眼前这座古寺竟然没有一点破败之色,就连大门上的油漆也好像是新刷的。
林娟惊喜万分,此处真乃仙境,妙不可言。
她不停地在本子上记着,用手机来回拍照,兴奋不已。
李二海上前,轻轻拍打门环,无人回应。
林娟说:“再敲,喊一下。”
“哐哐哐”,李二海又敲了几下,边敲边喊:“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敲了半天,没人。
伸手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原来,这厚重的院门是虚掩着的。
门里便是一座大殿,供奉着金身弥勒菩萨。
单玫瑰竟然拜了三拜,很虔诚。
看李二海他们没拜,就说:“拜拜呀,求个开心的,很灵的呀。”
林娟仔细地观察着大殿,依然在本子上记录着。这里她没有再拍照,她要尊重寺院里的规矩。
看到佛前的香炉里有新燃的几柱香,烟雾缭绕的,李二海和林娟都惊呆了。
这里分明是一直有人在活动啊。
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什么人?莫非是刚才那些人?
从后门出来向后走,里边便是一个大院,有几棵水杉,树干粗大,笔直向上,直插云宵。
后面向上便是规模更大的一座大殿,大雄宝殿。
上得十几级台阶,便到了大雄宝殿门前。
这里是一个大平台,中间有一座很大的香炉,里面竟然也有佛香在燃。
门槛很高,林娟和单玫瑰很费力地才跨了过来。
大殿里主要供奉着三世佛,佛主释迦牟尼,阿弥陀佛,药师佛,佛像高大,皆为金身。
两侧供奉着几十尊罗汉和其他菩萨。
大殿里整齐地排列着百十个僧弥们做法事时的的坐具蒲团,以及不少供信众拜佛所用的拜登。
看来这个大殿是慧明禅寺的主殿,有几百个平方,建制恢宏。
大殿西侧还有普贤殿、地藏殿,东侧还有文殊殿、伽蓝殿。
再向后,又有一大殿,圆通宝殿。供奉着正观音,是为男身观音。
再向后,有善财洞。
再向后,有梵音洞。
两侧还有不少侧房,应该是僧人们生活起居的地方。
三人惊叹不已,没想到,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竟然是一所佛家重地。
天色渐暗,李二海提出返程。
林娟还在那里恋恋不舍,但天确实要黑了,不得不向外走。
回到大雄宝殿那里,院子西侧一座七星宝塔引起了李二海的注意,刚才进来太震撼了,好多东西没有注意,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座塔。
但时间来不及了,不容细看,大家便脚步匆匆地出了慧明禅寺。
林娟向两边望去,似乎远处仍有建筑。
在李二海的催促下,大家都加快了脚步。
很快就到了下边谷底竹海。
天虽然没有黑,但到了竹海里,光线就很差了,林娟和单玫瑰又害怕了起来。
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此时,前边好像有一队白衣人,手里挑着没有点燃的白色灯笼,飞快地移动着。
吓得单玫瑰惊呼一声,一下子就扑入了李二海的怀抱。
李二海迅速把林娟往自己身后一拉,严阵以待。
不过,那一队人马很快就消失了。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李二海说:“快走。”
三人手拉手,加快步伐,向对面山上爬去。
从谷底爬到旋风门大庙的时候,单玫瑰竟然崴了脚,没办法,李二海只好背着她下山。
趴在李二海的后背上,单玫瑰倒是很惬意。一直在心里想着他,都有点花痴了。多少次都幻想着与他卿卿我我,甚至在梦中共赴巫山,但现实中终是有缘无分。
现在自己紧紧地伏在他的身上,自己面前两座小山也贴在他的后背,随着李二海一步一颠的,一股快感直冲脑门。
这单玫瑰紧紧地用牙咬着嘴唇,微闭着双眼,两腮潮红。
好在天已经黑了下来,林娟看不到这个情景。
一开始背上来,没有什么感觉,毕竟李二海年轻,又是习武之身。但俗话说得好,一里轻,二里重,十里八里背不动。山路又不好走,每一步都困难,二十几分钟后,李二海就感觉特别吃力了。
林娟在心里抱怨单玫瑰,觉得她是个妖精,更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小姐。
晚上八点多,他们才回到了丰南村。
王炳开早就让人来准备好了晚饭,大家开始用餐,正好也是休息一会儿。
特别是李二海,从山上背下个人来,早已累得精疲力竭。
乘大家吃饭的当儿,王炳开去叫来了村医,过来给单玫瑰处理脚伤。
这村医倒像是个土医生,单玫瑰本不想让他瞧,但现在确实疼,反正这儿也没有其他医生,便不情愿地脱了鞋袜,让那村医瞧瞧。
看了一下,村医说没大碍,敷上点中草药,就走了。
单玫瑰心想,这黑乎乎的东西,能有什么用,要不是看在李二海老丈人王炳开辛辛苦苦去找医生的面子上,真不会让他敷这个东西。
没想到的是,中草药敷上去一会儿,开始有发热的感觉,又过了一会儿,竟然不疼了。
单玫瑰很惭愧,觉得对不起这个村医,心里瞧不起人家。没想到这黑乎乎的东西挺管用,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村医给单玫瑰敷药的时候,李二海问岳父是否知道谷底所遇那些奇怪之人的事,王炳开摇摇头,他不知道,也没听说过。
李二海让单玫瑰在老丈人家等着,他带着林娟去王大奎家去。
王炳开也要跟着,一行三人去找王大奎。
见李二海过来,王大奎非常高兴,今天听说二海回来了,但是没有见到。没想到晚上来看自己,王大奎兴奋地给他们倒茶。
李二海问了一些王大奎近况,看到他最近身体很好,心情也不错,李二海很是欣慰。
王大奎说:“现在我什么都想通了,正玉的事,我也不去管了,我一个孤老头子,照顾好自己,过一天是一天吧。”
李二海邀请他有空去城里自己玩,自己或者王妍会陪着。
王大奎感叹地说:“二海啊,你我非亲非故,只是乡邻,但你比我儿子还对我好啊,上次要不是你帮我,我这把老骨头都埋了黄土喽。”
谈起正事,李二海说起在谷底所遇之事。
听李二海一说,王大奎一惊,说:“你是亲眼所见?”
“叔,何止亲眼所见,还和他们恶斗了一场呢。”
“阴兵。”
“阴兵?”
“这事已经好多年销声匿迹了,早年倒是有些耳闻。”
“什么时候?”
“正玉他爷爷在世的时候,说在山上遇到过阴兵,他当时是躲起来的,没有被发现,那些人跟你说的一模一样。不过,回来之后,就开始生病,不久就去世了。”
“村里也有少数老年人讲这阴兵的事,说得很可怕,说谁碰上谁倒霉。”
“正玉他爷爷就是碰上了,还真的倒霉了,不久便离世了。”
“不过,你叔我一直不信,世上哪有什么鬼神,胡说八道。”
“叔,可是我今天是确确实实遇到了,就在我要束手就擒的时候,他们竟然突然害怕起我来,全部跪地叩首,随后便跑得无影无踪。”
“二海啊,刚才说了,我一直就不信,我敢包,那是人。只不过是他们在装神弄鬼。”
“不过,你今天倒是提醒了我,失踪的那几个人都是喜欢打猎的,都是在集体收工之后,乘着夜晚上山想捞些外快的。他们想打到好猎物,一定会向远处走,进入深山老林的。”
“叔的意思,就是那些猎户是被那些收拾了?”
“是的,别的没有解释啊。你今天的发现,就是答案。”.
林娟听得很入神,一直在旁边记着。
王大奎喝了一口茶,说:“其实,我们这个村除了你家姓李,别的都姓王,这里也是一件很蹊跷的事。”
“何出此言呢?”
“这个不谈。其他王姓族人,据老辈有人讲,是从山西过来逃难的,走到这里,在此落脚。”
“从山西过来的?”
“虽然是口口相传,但这样的事,总会有影子。你没有发现吗?我们村里人的口音,和周围各村都不同。”
不说不知道,现在这么一提起,李二海倒是想起来了,还真是这么回事,难怪在镇上读初中的时候,总是因为口音被同学们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