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看去除了描述他的日常种种考核事迹之外,并没有在提到他的改造计划,也就是说,现在的吾和章文一样,是一个完全正常的人类,只是力量非同寻常。
楼梯尽头的瑶等着所有人都聚集在此处后将自己的光束全数散出,光绳如网将所有人都罩在了刺眼白芒之下,维系这样大范围的光网并不容易,瑶片刻也不敢耽误,一个抽身起跳到白网的另一端,而后按下了紧急制动按钮,一道门自上而下升起,完全阻断了那群人的出路。
瑶拍了拍手,深呼吸一次,大踏步的往楼上走去,那里,才是真正恐怖的地方。
章文正看得起劲时,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救人吗,在这里看什么这么投入呢。”转身一看原来是大战告捷的瑶,看样子那群人并没有伤到她分毫。
“看到了你们的资料。”章文说着指了指面板道:“你知道这里有个系统记录了你们所有人的信息吗。”
瑶摇了摇头,并不在意的样子:“不知道,不过我们经历都差不多,不断试验不断改造不断实战。”
“可是有个人不一样噢,你看这里。”说着将吾的资料指给瑶看,她瞟了几眼,慢慢的也皱起眉头,显然,即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但这些东西吾却从来没和她说过。
“如果是这样,那他不需要定期维护保养维持生命,为什么不离开呢。”瑶疑惑着,以吾的战力和地位,想要离开这座岛应该并非难事。
章文听了这话倒没有接话,尽管他心知肚明,料想瑶自己也应该能反应过来。
从八岁就被接到这里,从小又和瑶一起长大,对瑶的感情非比寻常,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越了朋友,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这座岛上,或者说全世界,瑶应该就是他唯一的寄托了。遵循命令恐怕已经成了习惯,守护瑶才是他内心深处,甚至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忠诚于岛的真正原因吧。
瑶关闭了面板,尽管内心有了答案但此刻也不能多想,只对章文道:“这上面有几间密室,要进去就得走进那扇大门。”说着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苦笑:“我恐怕不能完成对K叔的承诺了,要从那里救出你朋友的话,恐怕没人做得到。”
章文点点头,“没关系,我知道。”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不要再进去送死了。”瑶带着章文走出房间,指着对面一扇窄门道:“从这里下去,去找K叔,让他带你离开吧。”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全身而退,回到自己的城市,不去想那些莫须有凭空而来的事,好好的生活。
但他没办法就这么离开,大脚卷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就算是死,他也要在试一试。
瑶知道他的决定后没有再去劝阻,两个视死如归的人为了彼此心里想要保护的人去尽力也挺好的,至少不孤独。
“准备好了?”瑶看向章文。
“准备好了。”章文点点头,这也不是头一遭历经生死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连D1都说,该他活着啊。
门被推开。
男人背着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遥望着对面的海,他的身后是一张巨大的布满各处监控影像的桌。听到门边动静的他并没有动作,只是沉默两秒后静静的转过了身。
看到这张脸的章文瞬间屏住了呼吸,他从未去设想过背后的老大究竟是什么样子,但纵使现在让他去想,他也绝不会想到眼前的这张脸。
瑶看着他吃惊的表情,忍不住疑惑道:“你见过他?”
章文此刻也十分疑惑,指着眼前的K叔道:“你没见过吗?”
瑶点点头,“我当然见过,但是不知你为什么这么惊讶。”听了这话的章文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忙到:“你见过K叔吗?”
“没有,他从来都是全副武装的出现。”说到这里瑶才反应过来章文为何惊讶,难道眼前的老大就是他口中那个自入岛就帮过他数次的K叔。
一念及此,瑶重新回过神仔细的盯着K叔看了很久,连连摇着头道:“不可能,他不会是K叔。”那个自小带着她长大,在无数次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鼓励她,无数次在实验室陪她从日出又到下一个日出的,在她心里无比尊崇的人,怎么会是眼前这个残忍冷酷不择手段的人呢。
“不可能!”瑶此刻的内心几近崩溃,指着眼前的人历声道:“你究竟是谁!”
章文也不敢相信K叔竟然会是幕后的老大,这一切惨剧的指使者。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要帮助圆圆,帮助那些少年,甚至帮助自己和大脚。明明在没遇到他两之前,K叔就已经不断的在私底下悄悄的帮助这些人了啊。
“你是不是K叔?”章文也冲上前去,指着眼前的人道。
看着两人愤怒又不可置信的样子,K叔摆了摆手,低声道:“先坐下吧,既然来了,也不着急。”
他不是没料到过这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甚至第一个冲进他办公室想要置他于死地的竟然是他一手栽培的最得意的学生。
“人们的身份都不唯一,我是K叔,也是你们眼中的老大,这座岛的实际控制者。”他在这里呆了多久,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从年少的时候被总部调遣来这里进行技术指导,一路上遇到各种难题,他投入在解决问题的乐趣中,一个又一个问题被发现,被解决,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少年在他手中死亡,或者重生。
多少年过去了,这座岛的运行越来越平稳,甚至像是一个独立在世界之外的桃花源一般,这都是他的功劳,是他近乎一生的心血。
到后来,他对这座岛的感情越来越深,岛上的人们都如同他的孩子一般,他厌倦了参与到总部无休止的实验和培训当中,他抽身而出,想要用另一个身份来帮助这些人,帮助眼皮底下他看不到的无力反抗的人们。
他想要顺气自然的,两个角色做着各自该做的事,就像是自己和自己的博弈,他也很好奇最终的结果究竟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