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齐王世子李轼离去,一直站在一旁的姜城长生观观主张鹤松紧绷着的心弦也终于松了下来。
“七郎师弟师弟厉害啊!面对这齐王世子和火头陀,还有如此多的兵卒面不改色。”
他伸出大拇指:“不卑不亢,吾辈风范。”
“刚刚我可是连心都要从口里跳出来了。”
观中的诸多道人也围拢过来:“看起来这一劫是过去了,那齐王世子已经放弃了针对我长生观。”
陆长生却站起身来,看向了外面。
“外边的兵卒还没有撤走。”
他扭头看向王七郎:“这齐王世子不是放弃了,而是铁了心要将我们长生观拖下水。”
众人立刻将目光看向了外面,就发现齐王世子李轼虽然走了,但是围住道观的兵卒却没有撤走。
张鹤松师兄立刻走到殿门外,正好看到门口的兵卒将观门也给关上了。
这明显是连大门都不让他们出了。
“这~”
“怎么回事?”
王七郎慢慢收起了棋子:“张师兄,我不是说过此次来试探这齐王世子的吗?”
“这齐王世子李轼鹰视狼顾,一副野心虎狼之相。”
“他对于这真龙势在必得,还扣了个什么锁龙井的屎盆子在我们头上。”
“目前看来,这李轼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张鹤松顿时傻眼了:“这可如何是好?”
“如今门外全都是兵卒,还将大门都给锁住了。”
王七郎抬了抬肩膀:“师兄你小看这李轼了。”
“门外还有个穿着僧袍扎着大辫子的壮汉,应该是那火头陀留下防止我们使用法术逃跑的弟子,一旦我使用法术,对方就会传信给火头陀。”
“不仅如此,在城门甚至路上可能也有齐王府的人。”
张鹤松听完直跺脚,焦急的在大殿内踱来踱去:“咱们这下是成了瓮中之鳖,齐王世子这是要干吗?”
王七郎对此隐隐有所猜测:“这齐王世子忌惮我们长生观,不敢直接对我们这些弟子直接下手,但是又不甘心的围困住我们不让走,定然是有其他针对我们的阴谋。”
“我估摸着,他可能要用借刀杀人之计。”
陆长生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借刀?借谁的刀?”
王七郎看向陆长生:“记得我今早和你说过,叶仙卿要到姜城了吗?”
“李轼毕竟只是齐王的世子,身份对于他来说有着诸多便利,也有着诸般束缚,刚刚又被我狐假虎威吓到了,所以只能退去。”
“这叶仙卿却不一样,元神真人,当今圣人身边的人物,我可吓不住他。”
“他若是找我们要什么锁龙井的位置,我们可就抓瞎了。”
一听到叶仙卿的名字,陆长生都皱起了眉头,更别说是观中普通道人。
殿中一片慌乱。
“诸位师兄弟莫慌,我早有安排。”王七郎眉头扬起,一副大家安心的模样。
看到王七郎的模样,大家也真的安下心来,他身上天生就有种让人信服和安心的力量。
王七郎不紧不慢的终于收完了棋子,站起身来。
“长生师弟,我让你收集的姜城地形图呢?”
陆长生反掌,掌心托起一座幻象城池,模样正是姜城的景象,能够看到一座座屋阁坊门,甚至还有城北的济水河与码头。
王七郎双手一捧,竟然将那幻景捧在了手心。
他托起,那幻象城池不断旋转放大,他一边看着地形一边说道。
“幻术肯定不能用了,对方早有防备。”
“但是我有一门法术能够骗过外面的辫子僧,不过因为以我目前只开了声识的神魂,护住这么多人顶多只能支撑不到六十息的功夫。”
“所以我们从后门出去必须在六十息内摆脱辫子僧的纠缠,大家一定要围在我们身边快速通过,不能出任何岔子。”
“然后一路走这、还有这、以及这几条平常没有人走的巷子和窄道,就能够不被齐王府发现直奔码头。”
“我在那里安排了船,上船便能出发。”
陆长生这才明白夜里王七郎为何做出这么多布置,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为何不直接出城?而是要坐船?”
王七郎一副关爱智障的慈父眼神看着陆长生:“走陆路的话,很有可能被齐王府的兵马给在半路堵截追上,所以我安排了水路,顺水直下几个时辰就能到龟城县。”
“那里已经是通天岭脚下了,不比这姜城,是我们长生观的地界。”
“大家回去躲一段时间,等着姜城这边平静了,再回来。”
张鹤松惊喜不已:“七郎师弟你竟然早就安排好了。”
王七郎发出一副这些都不算什么的轻笑:“未胜虑败,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嘛。”
众师兄弟点头,彻底安定了下来。
布置了一番,因为道观里没有道袍以外的衣服,所以所有人披上蓑衣和斗笠,小心翼翼的绕开视线,聚集在后院的一间侧屋之中。
王七郎在道观里转了一圈,最后将那自己带来的装着往生钱的木箱提在了手上。
箱子看着大,实则很轻。
“走!”
王七郎剑指按在眉心。
眉心内眼绽放出的光芒不仅仅覆盖在自己身上,此刻还看向了其他人。
每一个被这神通之眼盯上的人,身形立刻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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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僧袍却留着鞭子的壮汉名叫拓跋浩,是火头陀从北戎带来的二弟子。
火头陀跟随世子李轼离开之前,叮嘱他。
“必须死死的盯着这些长生观的道人,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拓跋浩被留下来看住这道观,而他的师兄丹木则用御兽术在天上巡查。
他在道观正对门的一座屋子上,从高处俯瞰着整个道观。
大殿的大门半掩敞开着,隐隐可以看到王七郎依旧坐在三清像下。
拓跋浩自信能看住这些道士。
这么多人,就算就算王七郎和陆长生跑了,这么多只练过几手拳脚的普通道士却跑不了。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在高处看了半天,又跳了下来,带着几个士卒围绕着道观前后查看。
来到道观后门,他突然皱起了眉头,一股凶煞之气从眉眼生出。
“这后门怎么没锁?”
锁门的不是身边这些士卒,没有人敢回话。
拓跋浩抬头看向天空,师兄丹木的御兽还在天上,表示一切正常。
他便将手一挥:“锁上。”
而此刻,王七郎正带着道观上下十几个道士正好刚刚隐身从后门走出,和这拓跋浩撞了个正着。
霎时间,张鹤松脸上的汗水都出来了,只能僵硬的跟着王七郎身边朝着远处走去,冲入一座巷子之中。
迎着面和那凶神恶煞的辫子僧擦面而过,王七郎和陆长生感觉稀松平常,但是其他观中弟子吓得不轻,在巷子里直喘气。
然而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还没稳定,这个时候天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啼。
“啾!”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向着天上看去,只看见一只苍鹰盘旋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