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哈达尔在城堡内和弗朗西斯痛饮到半夜,然后吩咐卡特琳安置好一间最宽敞的客房供弗朗西斯休息。
第二天哈达尔和胡迪克等人先是带领弗朗西斯参观了赫鲁特城,然后又请他喝酒。
冰岛人对待亲友就是请他们住在自己家中吃饭喝酒,这是最亲近的表现和最隆重的礼节。
在连续两天的开怀畅饮后弗朗西斯就有些招架不住了,他感觉自己还没醒酒就再次喝醉,酒醉中说话没有控制,似乎把工作和生活中的太多事情都如同撒尿一样流淌了出来。
弗朗西斯在迷迷糊糊中就浮想联翩,他之前就听说北欧人的酒量惊人,对待朋友热情,这两天才算真正见识了,他心底隐约有些畏惧这种热情,但又十分喜欢。
在弗朗西斯醉生梦死的在哈达尔堡住了三天后,时间进入了5月。
五月的文兰温度更是提升了一个档次,奥拉夫感觉已经快接近10度了。
这天上午哈达尔点了三十名冰岛人出身的维京人和三十名白奴出身的维京人,同时还点了四十名白狼武士出身的维京人,总归凑齐了一百名护卫。
等到上午九点钟,哈达尔、胡迪克和奥拉夫带着士兵水手和弗朗西斯辞别家人,携带着六十杆火绳枪和板甲、弓箭等武器装备就离开了赫鲁特城。
哈达尔他们登上三艘大一些的维京长船,弗朗西斯则登上自己带来的一艘型号不大的武装商船,然后四艘木船就缓缓驶离港口,从圣劳伦斯海湾一直往西,与出海口的安蒂科斯蒂岛简单停靠,弗朗西斯为哈达尔三人讲解了南岸他所经营的加斯佩营地。
哈达尔透过雾气依稀看到了远处的半岛,然后对弗朗西斯大加赞赏,弗朗西斯这次心中得意的带领哈达尔的船只继续往西溯流而上,直到河道越来越窄,望见前方横在河道中央的大岛船只才缓缓减速。
“这是奥尔良岛,从南北两个河道过去就能看到魁北克城了。”在的河道中挂着法兰西王国旗帜的船只缓缓而行,弗朗西斯站在甲板上指着前方的岛屿大声说道。
哈达尔没有说话,胡迪克撇嘴嘟囔道:“奥尔良是法国的一个省,新法兰西的地名和法国的差不多,通过给北美殖民地区起名字就能看出来法国佬和英国佬一样的缺乏知识和想象力。”
奥拉夫却无心嘲讽法国人的起名能力,他只是舔了舔嘴唇,突然想起了前世爱吃的“奥尔良烤翅”,不过那种美食是数百年后才会出现了,现在只能在心中怀念一下。
很快船只从奥尔良岛的南方驶过,哈达尔三人都看到了前方河湾北侧的高处耸立着一座用石块堆砌了城墙的城堡,看着占地面积也不大,但是建筑风格确实是法兰西的风格。
半个小时后,哈达尔、胡迪克和奥拉夫三人在总督府内见到了盛装接待自己的尚普兰以及他的女伴。
尚普兰身为新法兰西的,对于英语也十分擅长,丹麦语也能说一些,所以跟哈达尔交流毫无障碍。
倚在尚普兰身边的浓妆艳抹的艾丽见到强壮高大又一身阳刚之气的哈达尔心头一颤,忍不住秋波粼粼的多看了他两眼。
哈达尔目不斜视,只是礼貌性的微笑,然后就看向身前只有自己肩膀高的尚普兰。
常规的礼节结束后双方就座,然后尚普兰向哈达尔表示感谢,并在心里惊叹哈达尔的身高。
哈达尔并不谦虚自己对尚普兰的帮助,只是强调新法兰西和文兰的关系已经今非昔比,相互帮助自然是分内之事。
尚普兰当然听出了哈达尔的弦外之音,于是也笑道:“不错,我们是朋友,等下盟书上也要写清楚,我们又相互救助的义务。”
哈达尔点点头,然后就问起了新法兰西的情况和尚普兰建立殖民地的故事,两人闲聊的半天,好一会才有跟随尚普兰前来的书记员拿来了已经写好的盟约,尚普兰看后递给了哈达尔。
哈达尔见上面是用拉丁文书写的条约,直接写明了双方互帮互助,并且一方求助另一方要出动物资甚至武力帮助等,同样对于新领地的探索双方也共同实行,同时各自享有新开发殖民地一半的权益。
哈达尔有交给胡迪克和奥拉夫传阅,三人看后感觉都没有问题,于是哈达尔和尚普兰两人拿起鹅毛笔在上面签写大名。
在两份盟约签好后,双方各执一份,尚普兰和哈达尔握手笑道:“我去年顺着圣劳伦斯河溯游而上,见识了许多的风土人情,今年准备往南方探索,不过那里有一些强大的野人部落,不知道哈达尔阁下敢不敢随我们一起去探索。”
哈达尔冷笑道:“我手下的士兵无惧任何野人,咱们何时出发?”
尚普兰心底一笑,然后说道:“明天怎么样?”
“可以!”哈达尔说完也在心底一笑。
奥拉夫看着两个人各怀鬼胎也在心底发笑。
因为之前弗朗西斯说出来尚普兰准备利用哈达尔等人对付易洛魁联盟,所以哈达尔等人很清楚尚普兰的想法。
说是向南探索,不过是借机引导哈达尔等人进入易洛魁的势力范围,然后引发战争,尚普兰为了洗清自己故意为之的嫌疑还提前使用了激将的法子,不过他的小心思已经在掌握了情报的哈达尔三人面前暴露无疑。
哈达尔也是有意将计就计,既是想要借机看看大陆上的野人是不是如弗朗西斯说的那样彪悍和难以对付,同时想也让自己手下的维京士兵展露威风,威慑尚普兰,让他收起不该有的小心思。
至于说无法击败野人,这点不管是哈达尔还是尚普兰都不曾去想,他们唯一担心的是打下来的地盘怎么办。
尚普兰是想要空手套白狼,他知道打下的地盘还是距离魁北克最近,哈达尔的势力远在文兰,即便帮助他打下大片土地,还是要落到魁北克城的手掌里,大不了以后分一些边角利益给文兰就好了。
尚普兰的想法哈达尔和奥拉夫都能猜到,不过他们也有考虑。
如果往南侵占了易洛魁人的地盘,等到哈达尔带领维京士兵离开后,尚普兰必然会开垦土地甚至搬迁休伦人等前来经营,不过人少而弱的新法兰西并不能威慑住土著人,他们想要守住这片土地就要受到易洛魁人的反攻和侵扰,这反而会让两家相互消耗。
等到消耗之后未来文兰再派大军前来就能轻易夺得一块肥沃的土地。
哈达尔受到奥拉夫主编的中各种权谋故事和奥拉夫说过了赛里斯古国的政治故事的诸多影响,如今已经有了相当高的政治素养,对于尚普兰的阴谋诡计两眼就能看穿,而且还会接过来消化掉。
哈达尔准备使用的是阳谋,他不同于尚普兰只顾眼前,他是看向了长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