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人民公园始建于1911年,原名少城公园,后来民国二年由当时蓉城五老七贤之一的尹仲锡策划扩建,建国后改名人民公园,一直兴盛至今。
正是上午,熙熙攘攘的人民公园,不少老人小孩来此散步游玩。
看着面前的湖泊,程芍君好奇的问道:“我们来人民公园做什么?”
“带你划船。”扬了扬手上的船票,李燕歌笑了笑。
她一怔,“划船?”
李燕歌指了指不远处湖中心的几艘样式很普通的木船道:“对啊,难得文工团给你放假,老是待在家里也没事做,还不如跟我来公园划船玩。”
听此,程芍君哭笑不得,昨天下午就说的神神秘秘,今天更是一大早就过来,搞了半天,原来只是跑公园划船啊!
“走了芍君姐,票都买好了,可不能浪费。”
程芍君一看来都来了,票也买了,那就划划吧,正好也有很多年没来人民公园玩过了,划船的话她还是头一次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湖边码头,岸上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在检票,湖面停泊着一排排没有篷子的木船。
排队检票的男女老少都有,有些是带孩子来玩的,不过放眼望去,大部分都是年轻男女。
80年代很流行公园年轻男女来此相亲约会啥的,来了公园总不能找个地方干坐着吧,而且到处都是人,还不如跑这边划船到湖中心来个二人世界。
独处在一块,很容易让彼此亲密起来,情到浓时,来个摸摸抱抱亲亲,也不怕被人说伤风败俗耍流氓。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前面的人依次划船离开,很快就轮到李燕歌了,他交了票,先人一步上了木船,挥挥手道:“芍君姐,上船。”
木船很小,湖面又荡起一波涟漪,让它摇摇晃晃的,生怕会翻了。
“我看这船晃的厉害,不会有事吧?”程芍君不会游泳,现在看李燕歌站在木舟上晃的厉害,心生忧虑。
“不会的芍君姐,稳的很,你看我跳都没事。”
“别跳!小心点!”
看他要在木船上跳,程芍君心里一慌,连忙出声制止了这个危险动作,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敢上去。
“你要是怕的话,牵着我的手上来。”
看着李燕歌伸过来的一只手,程芍君也没多想,抓住他的胳膊,跨步一脚踏了上去。踩稳以后,发现船没有晃动,她不由松了口气,准备发力让后脚跟着过来的时候,一阵微风吹来,木船开始轻微晃动。
本来木船晃的不是很厉害,可程芍君一紧张,加上不会游泳害怕跌进湖里,处于恐惧手足无措的一把抱了上去。
这么一弄,让原本起身准备扶着她上船的李燕歌,一下子没站稳,连连退了几步到了头,这下木船左右不均,晃动的更厉害了。
程芍君太害怕,整个人都挂在李燕歌身上,他也不敢太用力,怕把她给推下去。
“啊!”
“小心!”
边上排队等上船的人立马惊呼起来。
眼看着就要翻船人落,李燕歌一看这可不行,只好抱住程芍君的腰,身子往右边一倒,两个人齐齐倒在了木船上,受力平衡下来,原本晃动的木船逐渐平稳。
前文就说到木船很小,最多能容纳四个人坐下,中间有两个隔板,可以当凳子用,李燕歌这么一倒,背后直接杠到了隔板。
“嘶!”
“芍…芍君姐,你…你能起来一下吗?”
软香在怀,要是平时李燕歌指不定会高兴的偷笑,可现在这个情形,那这百来斤的体重压下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后背完全失去了知觉。
“啊!”
程芍君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没有跌进湖里,而是倒在了李燕歌的怀里,脸颊一红,连忙坐直了身子。稍微冷静下来,驱散了惊慌,就发现他还躺在那一动不动,五官扭曲在一起,露出痛苦的表情。
注意到李燕歌背后有个隔板,想起刚刚情形,该不会刚刚撞上去了吧?这一想,她立马慌了神,“燕歌你没事吧?背后是杠到隔板了?快掀起衣服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别!先别碰我,让我一个人缓缓。”
李燕歌方才疼的龇牙咧嘴,不过这会儿缓和下来,背后只感觉火辣辣的,应该是蹭破了皮。
“好好,我不碰你,不碰你。”
看他好像疼的厉害,程芍君急了。“燕歌,我送你到医院去看看。”
“不用芍君姐,让我缓缓就行了。”
他猛地摇头,好不容易带程芍君来公园划船,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去医院。
“那你背后的伤怎么办?”
“没事,一点小伤,我估计就疼一会儿就好了。”
“那不行,必须得去医院看看。”
“真不用,让我缓缓就好了。”
两人争论着,岸边排队的人不耐烦了。
码头本来就不大,加上有检票的人在,都是分批上船。
一个二十来岁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看着他俩好似在秀恩爱,撇了撇嘴角不悦道:“我说两位你们要是去医院就赶紧的,别在这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们还得上船呢。”
被这一打断,发现岸边排队的人都盯着她俩,程芍君红了红脸,“不好意思,我们上岸。”
“别!我们划!”
李燕歌忍着背后的火辣,坐起身子,抓住船身两侧的木橹,开始轻轻摇摆起来,不大会儿的功夫,就驶离了岸边码头,往湖中心的方向划去。
“你背都受伤了还划什么船啊,赶紧回岸边,我带你到医院去看看。”
“没事的芍君姐,我现在好的差不多了,刚刚只是一时没缓过来而已。”
“那你刚才疼的都龇牙咧嘴了还叫没事呢?”
“真不碍事,刚才是刚才,你看我现在像疼的样子吗?”
李燕歌故意咧嘴一笑。
嬉皮笑脸的样子,让程芍君皱了皱眉头,要不是现在船驶离了岸边,逐渐到了湖中心的小岛附近,她有点怕闹起来跟刚才一样,不然非的拽着他上岸。
李燕歌指了指前面,转移话题道:“你看那边风景是不是很漂亮?”
“哪儿?”
“你看就在那,那边还有几只鸭子呢!”
“那是鹅!”
一番打岔,见程芍君不再说到医院的事,李燕歌松了口气,稍微一动,背后火辣辣的感觉还在,只好弓着背放下划船的木橹,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口琴。
“芍君姐,我昨天看你好像挺累的,今天阳光正好,你坐着休息休息,我给你演奏个口琴。”
“你还会吹口琴?”
看到他拿出口琴,程芍君起了兴趣,与此同时也越来越看不懂这位邻家弟弟了,上次在文工团帮忙弹了钢琴,现在还会吹口琴,种种变化给她一种陌生的新颖。
“那当然,你倾耳听听。”
李燕歌深吸几口气,擦了一下口琴,放在嘴边,轻轻地吹奏起来。
李燕歌演奏的这首“爱尔兰画眉”,源自爱尔兰哨笛女皇Madden的作品,温婉的爱尔兰肘风笛的声音,宛如凄美的低诉,特别以口琴的方式演奏,曲调更加悠长,如泣如诉,直指人心。
曲子不长,几分钟的时间,等他吹奏完,放下口琴,就见程芍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轻笑一声道:“怎么样?好不好听?”
呃?程芍君一怔,“挺好听的,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不知道?”
“对,我是在收音机上听到的,当时只听了曲子,前面的介绍没听到,不过我想应该是国外的音乐吧。”
李燕歌打了个哈哈,立马又把口琴拿上,转移话题道:“你喜欢听的话,我再给你吹一首。”
“好啊。”她笑着应了声。
随着口琴独特的乐声响起,微风轻拂,湖面泛起朵朵涟漪,程芍君渐渐的收敛心神,双手环抱在膝前,呆呆的瞧着认真吹奏的他的脸庞。
附近划船的年轻男女们,也被这口琴声给吸引了过来,起初还有人在小声议论这是什么音乐,怎么之前都没听过。
可听着听着,大家都不说话了,安静的看着李燕歌吹奏一首又一首曼妙好听的口琴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