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娜,出来吧。你们都退下,退出十米。”
西里尔向着自己的同伴们说道,紧接着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剧情已经不受控制地从一场正经的团队刷boss变成了单挑,西里尔想要在此处检验阵型、磨合队伍的计划算是彻底泡汤。
但在隐藏任务的奖励面前,这一点损失,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将盾牌解下,收回空间手环中。二十五级boss,血豺狼尤格,它的速度与力量都非常地惊人,它的连枷能够极其有效地针对盾牌的防御,带着盾牌纯属累赘。
事实上,就算没有连枷,西里尔光靠盾牌格挡对方的劈砍,恐怕都会被直接劈的破防——毕竟对方可不是会小看对手,而且并非战斗专精的阴影者“谢尔登”,不一刀把自己劈飞都算是客气的了。
独自面对血豺狼,他的胜算只有一个:
对攻。
那些普通的豺狼人早已退到一边,将场地留给了他们的首领。无需发令枪,也无需主持的裁判,这场厮杀自西里尔一步上前的一刻便已开始——
尤格嘶吼着,当他重新拿出那股凶厉的血腥劲儿之时,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奔跑的暴熊。连枷被他拖在地上,铁链哗啦啦地铮铮响着,紧接着被他抡出一道浑圆的弧线,向着在他面前,只有一柄长剑握在手中的西里尔砸去!
当尤格扬起双臂,彻底伸展身躯之时,西里尔就像是在雄鹰双翼下的小鸡。但眼见着那连枷扎满倒刺的铁锤向着他砸来,西里尔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慌,甚至目光都没有集中在那卷着呼啸风声的铁锤上。
而是落在尤格的另外一只手上。
BOSS在更长的血条之外,总是能拥有一些特长的,比如不讲道理的多元素精通,多武器精通,或是物法双修。身为豺狼人的尤格当然没有法术的天赋,而他的特色便在于他的两把武器。
左手连枷右手刀。
左手若是无法一击溃敌,那便是连枷封路,弯刀夺命。
他看清连枷下坠的路线,只是向旁迈出了一小步,那尖刺铁锤别擦着他的肩膀下落,迅疾的风刮得他的耳畔生疼,紧接着重重砸落在地。
身后不知哪位姑娘发出了一声惊呼,西里尔恍若未闻,他悬垂着的长剑在此刻忽然抬起,银色的光闪烁着,向着前方横斩而出,却听“当”一声清响,长剑正好架在了豺狼人另一只手中弯刀刀刃末处,而此时尤格才刚刚抬起那只手——
攻势阻断,格挡,完美判定通过,英勇精神生效!
一股莫名的热流涌遍西里尔全身,让他身体都似乎一轻。西里尔自己亦是有些诧异,毕竟成功招架对方的攻击才算作格挡,他这完美判定格挡触发英勇精神,到似乎有些不讲道理。
但这种不讲道理的事情他巴不得越多越好,他目光一凛,尤格显然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抢在他出招前将他打断,此刻胸口正空门大开。
他手一翻,剑刃顺着尤格的手臂一路滑下。豺狼人立刻扬起手臂,躲开西里尔的攻势。可西里尔另外一只空空如也的手丝毫没有闲着,在这一瞬间自右手下方擦过,再扬起时,另外一道剑光如若吞吐久候的毒蛇,向着尤格的咽喉直刺而去!
第二柄剑!那柄一直躺在他的手环中,来自艾莉娜先祖,勃朗宁·维斯孔蒂的长剑!
此刻的西里尔心里浑然没有要对艾莉娜道歉的意思。万象风形的加持下,原本就是游荡者所有的“双持武器精通”仿佛回到了他的身上。
哪怕西里尔从未修行过正经的左手的剑术,此刻的左手剑就像是他熟悉的匕首一样,自阴暗中浮现的一刻,便注定要撕破伤口!
“嗤!”
豺狼人那出色的反应神经让他在最后一刻偏过了头,脖颈没有被长剑直接贯穿,但在侧颈上依然留下了一道血口。他扬起的右手亦是于此时回落,可西里尔像是扭曲的泥鳅一样,脚步一错间,便从他的手臂下钻了过去,下一秒已经站在了他的侧后方——
“唰唰!”
两道剑光交错地划过尤格的腰背,布匹撕裂,两道鬃毛在闪亮的剑刃中飘落。西里尔目光中没有丝毫波动,计算着万象风形加持的双手精通下元素池消耗的速度,并不贪刀,在豺狼人嘶吼着扭过身,在连枷砸落之前一瞬又是一步迈出,再次踩在了豺狼人的背后!
一剑,一剑,又一剑!
谈不上剑技,也谈不上剑术,每一剑造成的伤害对于豺狼人那硬朗的身板来说更是算不了什么,但此刻尤格的内心巴不得自己的对手是一名粗野的狂战士,哪怕是一锤子或一斧子将自己抡翻砍翻,也胜过这千刀万剐的凌迟之苦!
摸不着!
甚至看都看不到!
他咆哮着,连枷挥舞地虎虎生风,弯刀快地能够一刀砍下并排的五颗人头,但无论他怎样挣扎,他都抓不到那个骑士的身影!
他的斗志不知何时消散了,只感觉到自己的气息越来越虚弱,身体的力量随着血液的不断流失而削减着。
当他的对手,那名看起来年轻的过分的骑士甚至开始逐渐对他的腰部施以重击,加速让他倒下的速度之时,他心里甚至希望对方的动作快一点。
一剑,一剑,又一剑……
当尤格麻木地双腿一软,感觉最后一丝力量也离自己而去倒下之时,那道自开战后就基本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过的身影终于停下了脚步。
西里尔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将左手中的长剑自尤格的大腿中抽出,这场战斗持续了近二十分钟,如果不是手上两把武器足够强力,恐怕还得再刮上个二十分钟
没错,艾莉娜先祖的那柄长剑不知是什么属性,用起来居然丝毫不比银刃圣洁之刃要差。而就算西里尔凝神望去,也只能看到一行没什么用的字:
:一柄似乎很锋锐的剑,但其光芒早已被吞没在污浊之中。没有人记得它的名字,连其主人一同被遗忘。
他收起对这柄长剑产生的好奇心,抬起头正准备招呼自己的同伴们收工,看到的却是一双双瞪得浑圆的眼睛。
甚至连海洛伊丝·特雷维尔都微张着嘴。
半晌之后,响起了一阵阵的叹息:
“丹亚/诺拉在上,我究竟……看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