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燎发摧枯,四道火龙扑腾出炙烤的热焰,外面那道壳被灼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大片特殊材质制作的外皮随之剥落,露出下面的磁铁。
没有了助燃物,火势开始渐渐减小,我抬头望去,惊骇的发现,头上的黑色庞然大物,不知何时开始轻晃起来,一道黑色的小门徐徐洞开,接着一道铁梯滑落,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在这一瞬间,我身前的多杰如同回光返照般扬起了头,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尽管他近乎面目全非,可我仍然在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种了然和释然。
“如果你已经去过养神殿,那这里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去你该去的地方吧,那些东西要来了。”已经神志不清的多杰忽然对我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尽管他声音依旧嘶哑,但我十分清楚,他此时此刻是清醒的。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忍不住露出震惊的神情,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你认识我了?”
他盯着我,重复道:“快走吧。”
“什么意思?什么要来了,你呢,我们一起走。”
我实在想不到多杰还能拥有自己意识,虽然他之前那样子很吓人但却还能恢复过来,这让我喜出望外,说着就要过去拉他,嘴上说道:“你别急,高明也治好了他身上的怪病,我带你出去,肯定有办法。”
他却躲掉我的手,“你走吧,去走你的路,不要像我们一样,我?我的归宿在上面。”
我一听这怎么行,想再去拉他,却被大头拽住,他冲我摇头,我诧异的看着他,又转头看向多杰,几乎恳请道:“我求你了,和我们走吧,肯定有办法的。”
他像是笑了,因为他脸部的肉已经干涸像是树皮,已经看不出多余表情,就听他说,“如果以后有机会,再来这尝试找我吧。”
我还想说什么,他却已经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看着他空空的右臂,和肩膀那里一团血痂的骨茬,我感到很难过,失落也失望,对自己的失望。
“那上面有什么?如果真的要去,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最后倔强的提议道。
“对你已经没有意义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吧。”他已经艰难的爬上了梯子,似乎洞口旁边还有其他的坑道,多杰上去后趴在那里,探出头看了我一眼。我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古怪,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接着他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便义无反顾的钻进了深处。
“我不是多杰,我是赵三水。”
我呆立在原地,心潮澎湃,天呢,他说了什么,他是赵三水?那个跟着我爹当年参与了整件事情的赵三水?那么真正的多杰又去了哪里,赵三水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顶替的多杰?
我完全懵了,很难在想象中,将那个博古通今的赵三水和刚刚那个近乎干尸的男人联想在一起,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伪装多杰,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我甚至有一种立马爬上去,揪住他问个明白的冲动。
我无辜的回头去看大头,想问问他们,我刚刚是不是应该死命的拽住他。
大头却摇摇头,嗓音低沉道:“我虽然还没搞懂你爹这些老伙计身上发生了啥,但种种所见,这些都是他们的选择,是命运,也是归宿,你无法参与什么。经历了这么多,有的时候我会有一种错觉感觉,虽然我们在查的是一件事,但却已经是两条线了。”
我现在脑袋一片混乱,无法思考,我狠狠的搓了把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环顾四周,此时火焰已经几乎全都熄灭,周围又陷入到冰冷的黑暗中。
大头拧开手电,过来拉我,“咱们走吧,你也听到他最后的话了,这里对我们已经不重要了,或许他本来就是要来这里,只是到了这就犯病了,又或者他就是憋着最后的清醒,要告诉你那句话,但无论什么结局,那都是他的选择,我们该自己走下去。”
“这还像是一句人话。”小何接道。
大头瞪了他眼,“小爷我一直是大智若愚好不好。”
我抬头盯着那个漆黑的庞然大物,深邃,冰冷,永恒,仿佛连接着另外一个空间,似乎多杰,不,赵三水,就是从那里去了其他的世界。
我渐渐冷静下来,脑子里也恢复了思考,边提起背包,边对他们说:“我也许猜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还记得我们在龙坑下面看到的那座木宮吗?现在我们来复盘,木宮的作用是‘降仙’的必要条件,就像开门的钥匙,而守门人就是西王母的族人,也就是当年木宮里的那些‘老师’。
当年的‘画师’记录了秦人攻进木宮的画面,那么他,‘画师’,很可能也是木宮里的一员,最有可能也是一名‘老师’。
OK,时间线拉回来,我们在影壁上看到的内容,和木宮壁画上的笔触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明,两者存在关联,其次,赵三水最后的话,他说我们去过木宮,对我们已经没有意义了,什么意思?上面这个东西的作用和木宮一样,那我们不妨大胆猜测,这大家伙的作用,就是木宮毁灭后的替代品?
也就是降仙的仪式之地!”
大头与我一同经历过龙坑,对那些经历要比小何他们了解的多,随即惊讶道:“你是说有人仿造木宮,重新打造了这里?!”
“不是伪造,是继承,重新修好了那扇大门!”我强调道。
“还有。”我环顾四周,“既然赵三水对这里这么熟悉,必然是他之前就来过,他说‘快走,那些东西就要来了’,伙计们,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大头几人立马端起武器,小何用手电扫过周围,皱眉道:“附近看起来不像有路的样子,要不我们爬上去,原路返回?”
“我擦,这老哥只说让我们走,没说路呀,抽烟不给火。”大头骂娘道。
我仰头看着上面密集的铁索,原路回也不是不行,可下来容易上去难啊,要上去也要用飞爪勾上去。正琢磨这,领带忽然叫了我们一声,接着脸色变得难看,说道:“有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