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御前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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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娜这番反讽,让远东使者露出了怒容,他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呵斥道:“这是对我朝的羞辱!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如实传达给皇上!”

  洛娜非常硬气,直接顶了回去:“你传。但凡漏一个字,你就是小狗。”

  “洛娜。”就在气氛有些激化时,珀修斯出声打断了二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心里的想法,只是对洛娜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退回来了。

  洛娜冷眼瞥了一下远东使者,退回原位,满脸无所谓,斯汀则是不停暗中叹气。

  珀修斯淡淡发问:“说完了吗?”

  远东使者昂首回答:“说完了。”

  珀修斯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很平静:“给使者先生安排食宿,好好招待。”

  被御前侍卫带走前,远东使者追问了一句:“国王陛下,何时能给我答复?”

  珀修斯:“我决定以后,你会知道的。”

  “好的,陛下保重。”远东使者对珀修斯行外交礼,大步离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琢磨珀修斯的心思。

  斯汀在那抓着洛娜的胳膊,不停低声呵斥,洛娜则是一副头铁的样子,所有呵斥左耳进右耳出,对刚才的发言毫无悔意。

  珀修斯没有赞扬洛娜刚才的发言,也没有予以苛责,好像无事发生一样,让人弄不清他对此事究竟是什么态度。

  珀修斯从国王宝座站了起来,视线在众大臣脸上扫过,缓缓说道:“御前会议议员,到一号会议室来,三位王子公主旁听。”

  众人听后不禁泛起嘀咕,是多古兰德最高级别的决策会议,和议员人数众多的不同,御前会议人数很少,由国王本人领衔,其余议员都是王室血亲,也只能是王室血亲,哪怕是洛娜这种异姓亲王都不能赴会。

  这种规定是为了将最终决策权牢牢锁在王室手中,以保证统治者的绝对权威性。

  御前会议的形式也和其它会议不同,御前会议可以单独针对某件事进行提案决策,也可以对其余各级会议的提案进行越级审阅,象征着多古兰德的至高权力。

  旁听御前会议,其实就是给国王子嗣一个熟悉政务的机会,让他们知道一项影响王国局势的提案,从提出概念、到制定草案、表决、最终被否定摒弃或者敲定执行...是怎样一个过程。

  在以前,国王子嗣旁听御前会议的事并算罕见,二王子安德烈就经常旁听,波顿因为常年征战在外,次数少一些。

  而对索兰黛尔而言,这是第一次。

  让众人疑惑的是,索兰黛尔年纪这么小,过完年才14岁,还没成年,怎么这么早就被珀修斯钦点旁听御前会议?

  像安德烈,他第一次旁听御前会议都是24岁的事了,索兰黛尔比他早了10年。

  珀修斯让这么小的女儿旁听,也不知其中暗藏着怎样的政治信号...

  索兰黛尔本人也有些懵,不过经过去年在上的洗礼,她并没有紧张,很乖巧地站了起来,跟上珀修斯的脚步。

  这届王领会议的议员班子是国王珀修斯本人,加上八位王室亲王,他们在一号会议室环绕着圆桌坐下,安德烈、波顿、索兰黛尔则是在角落的旁听位置坐下。

  安德烈挪到索兰黛尔身边,对她轻声说:“九妹,你第一次旁听御前会议,一定记住!我们是旁听者,只要倾听就好,不要乱出声,更不要随便发表意见——除非父王亲口问你,你才能回答。乱发言的话会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明白吗?”

  索兰黛尔轻轻点头。

  议员都到齐后,珀修斯直入正题:“关于薄暮城发生的事,还有远东使者提出的四点要求,你们有什么看法?”

  鲍尔典轻咳一声,侧目看向旁听的三位王子公主,试探性地说:“陛下,我觉得另外三点还好说,关于要把一位王子公主送到京畿当质子,这点不能轻易答应,三位殿下都是王国的栋梁,不能牺牲他们啊。”

  另一位亲王提出了顾虑:“可是,远东使者刚才说了,四个条件缺一不可。”

  鲍尔典笑了笑:“那只是表面上的说辞罢了。条件之所以为条件,就是因为可以谈,才叫条件,不可以谈的那叫‘勒令’。如果我们能在其它地方做出一些让步,关于质子这件事,相信远东也会做出让步。”

  波顿突然冷哼一声:“什么意思?你这是默认另外三个条件都可以接受了?那些条件听着不荒唐吗?一个远东人,在我们的国土上,羞辱我们的同胞,最后遭报应死了,反倒要我们赔款?这是什么道理?”

  鲍尔典用安抚的语气说:“王子殿下息怒,如果只是普通的远东人,当然不会惹出这么大的事,可现在死的人是远东皇孙叶凌辰,这已经是极其严重的外交事故了。”

  波顿的表情非常不满:“什么外交事故!这件事分明就是那个姓叶的先惹出来的,活该!现在远东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做给谁看?”

  “我觉得洛娜刚才说得很对,要我们答应条件?呸,不开条件让他们答应都不错了,远东太子自己教子无方,还好意思赖我们,真打起来谁怕谁。”

  珀修斯皱眉呵斥道:“没让你说话,好好坐着听。”

  波顿翻了个白眼,不再吭声。

  鲍尔典沉吟片刻,说:“现在远东调动百万大军,兵锋已经烧到了大漠,这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刀真枪要兴师问罪。”

  “如果打,我们这边跟民众不太好交代,因为确实是我们先杀了对方的皇孙,我们在道义站不稳。”

  “其次,王国近年来国库空虚,今年又经历了,那么多战略储备粮都调出去了,现在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如果突然打这么大一场战争,恐怕对国运不利啊。”

  索兰黛尔听到这里,不自觉咬紧下唇,秀拳撰起,愤怒地看着鲍尔典,就像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