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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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4名轮回者全部毙于刀下,李民凯按照奇诺的要求,留一命,暂时扣押。

  单乌勒,副手,奇诺三人离开主帐,在马匪们复杂的目光中走出军营。

  本来骑马是最快的,但奇诺表示不想跟男人同骑一匹马,三人就只能步行离去。

  一路上,因为很无聊,奇诺和单乌勒也就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打发时间。

  奇诺:“说起来,单古不是你亲弟弟吧?”

  单乌勒:“亲的。”

  奇诺有些疑惑:“那为什么他有巨人血统,你没有?”

  单乌勒淡淡地说:“同父异母。”

  奇诺睁大眼睛:“意思是,你父亲他...”

  单乌勒知道奇诺后半句想问什么,不冷不热嗯了一声。

  奇诺倒吸凉气,不禁敬佩:“是个狠人。”

  两人就这么边走边聊,副手在旁边不吭声。

  步行可苦了单乌勒,他比奇诺高两个头,必须半蹲着配合牵制,不仅速度极慢,膝盖和腰都快累断了,硬是走到14点,才抵达希林镇和游牧军营的中间地带。

  帕拉丁早早等候于此,脚边放着一大袋月币,一看到马匪,他下意识握住刀柄。

  单乌勒的副手见此,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所幸这里很空旷,根本藏不了人,双方也都很守规矩,说好只带一个人就只带一个人。

  奇诺看向帕拉丁:“洗澡水放好了吗?”

  帕拉丁眼神中似有所藏,深邃地说:“放好了,精油也都已经买回来了,就等您回去沐浴。”

  “很好。”奇诺带单乌勒走到中间,说,“现在,我准备放开你了。为了安全起见,请配合我,把你的佩刀解下来,交给你的副手。”

  单乌勒已经累得神志不清,手都快握不住刀了,只能照做。

  刀递给副手后,奇诺松开单乌勒,和他拉开距离,回到帕拉丁身边,并将地上那袋银月抛了过去:“这里是1000枚银月。你看,我从不骗人。”

  副手打开麻袋,脸上满是贪婪的神色,对单乌勒重重点头。

  “你确实很守信用。”单乌勒松了一口气,就像关了10年的囚犯重新呼吸新鲜空气,整个人舒展开来,僵硬的关节咔咔作响,抱怨道,“该死的,我从来没这么累过,回去以后我要睡个一天一夜。”

  “单乌勒。”奇诺突然喊了他的名字,琥珀色眼瞳在骄阳下倒映着神秘的光,“现在,我们的交易已经全部完成。我是希林镇民政官,你是大漠马匪,理论上我们恢复了交战状态,对吧?”

  两个马匪还没回过神,奇诺和帕拉丁已经高速突前,一左一右合击副手。

  副手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看见两道快如闪电的斩击前后划过。

  下一秒,他的视线被漫天血红充斥,归于永恒的黑暗。

  单乌勒见此心里一凉,连大骂卑鄙的时间都没有,想都不想就往军营方向逃窜。

  出人意料的是,帕拉丁和奇诺都没有乘胜追击,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逃跑,默默地。

  ...

  单乌勒一路狂奔回军营,跑得肺都要炸了。

  冲进营地后,他紧绷的神经一松,差点昏死,但还是强行振作精神,厉声吼道:“集结!我要砍了那个小不点,拿他的头盖骨当碗使!”

  马匪们直勾勾盯着单乌勒,不说话。

  单乌勒大骂道:“你们是聋了吗?集结!!!”

  他刚吼完,兀然僵在原地。

  他这才发现,所有同伴的佩刀都被卸掉了,一个个面无血色,双手空空。

  一名马匪颤声说:“我们被包围了,他们从南北两个方向包夹,人数比我们多...你不在,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大量身穿多古兰德军装的士兵从暗中走出,所有人全副武装,幡旗不同,赫然是其余城镇的支援部队,围得里三圈外三圈,兵力是马匪的好几倍。

  拜萨站在最前方,扭了扭脖子,冷笑说:“步行了那么久,累坏了吧?”

  这一刻,单乌勒的意识犹若被闪电击中,奇诺的所有行为在他脑海中串联成一条线,让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环环相扣的局。

  大势已去,无力回天,单乌勒沉默了很久,长叹一声气:“你们的民政官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承认自己不如他。”

  拜萨拔出刀,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怒声咆哮:“而你,只是个滥杀无辜者、没有丝毫诚信的马匪!民政官大人甚至没打算见你最后一面!”

  言毕,拜萨手起刀落,怒吼着斩向单乌勒的脖颈。

  “噗嗤!”鲜血飞溅。

  当达旦的头颅落地,马匪们已经吓破胆,接二连三跪倒,额头贴地以示微贱。

  拜萨拎起单乌勒的人头,举向苍穹,仿佛是想让故者看到这一幕:“希林镇死去的同胞们,民政官大人给大家报仇了,愿你们安息。”

  众人默哀后,一名士兵上前:“拜萨百夫长,这些马匪俘虏怎么处理?”

  拜萨目视苍穹,收起刀:“把他们押回希林镇,等候民政官大人的指示。”

  大军浩浩荡荡启程,这些马匪不仅人被俘虏,而且由于他们的行军帐都有轮子,运输极其方便,连同武器、铠甲、粮食、马匹、钱财都一同被运回了希林镇,总价值超过万枚银月。

  拜萨回到希林镇时,卢戈等人走了上来,一个个惊得下巴都掉了。

  卢戈睁大眼睛看着浩浩荡荡的俘虏,嘴里嘀咕着:“奶奶的,我决定这辈子就跟着他了。”

  “相信我,这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拜萨手上拎着血淋淋的小布袋,问道,“民政官大人在哪?”

  卢戈冲寝区方向努努嘴:“回来以后就洗澡去了,已经洗了两个小时,还没洗完。”

  拜萨欲哭无泪:“两个小时?他就不怕洗脱皮吗?”

  卢戈干巴巴地笑道:“看他回来时的表情,怕是巴不得变成能蜕皮的蛇。”

  拜萨跑向寝区,来到奇诺的房间,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帕拉丁:“回来了。大人在洗澡,有什么事?”

  拜萨兴致勃勃地举起手中滴血的麻袋:“看!单乌勒的人头,我拿进去给大人看看!”

  “拜萨,你脑袋被驴踢了吗?大人洗澡洗得好好的,你要拿颗人头进去给他看???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头砍了呢?”帕拉丁直接没脾气了,赶紧找来新的麻袋兜住人头,然后开始拖地,“都滴血了,赶紧拿远点,不然一会有你受的。”

  拜萨尴尬地摸了摸鼻梁:“那这人头怎么办?”

  “先收着吧,到时候交给上级记功。”

  “好。”

  拜萨走后,帕拉丁刚拖完地,一名信使快步到来:“奇诺·凡·海尔辛民政官在哪?”

  帕拉丁擦了擦额上的汗,长叹道:“你们可真会挑时间。”

  信使不跟他扯皮,拿出一封火漆封缄的信函:“六级军情,需民政官亲启。”

  在多古兰德军中,军情一般分九级,从九到一,紧急性依次递增,能到六级的一般都不是小事。

  帕拉丁不敢含糊,接信后直接来到浴室,敲了敲门:“大人,六级军情。”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