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看见了银十字架项链,芬妮也看见了。
两人互相看了看,嬉笑的表情严肃了下来。
陆飞使了个颜色,两人一起走了过去。
陆飞当先,芬妮拖后,拍了拍艾达和拉斐尔,做了个手势。很快兄弟们都收到了信号,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聚了过来。
摊子后的印第安人看到了几人过来,脸色如常。
他拿起桌上的旱烟杆子抽了一口,吐出了一口蓝烟,放在了桌上一堆工艺品中。
陆飞盯着银色十字架,伸出了手,想拿下来看看。
“先生,请不要接触商品,除非你想买下来。”印第安人开口说话,粗哑的嗓音却说着极为标准的英语,并不是巴西的官方语言葡萄牙语。
“没问题,这根项链多少钱,我买下来。”陆飞放下了手,认真的问道。
遵守人家的规矩是基本的礼仪,何况天下相像的东西多了,也不一定是他要的。
兄弟们也凑了过来,这也太巧了,都急于知道这玩意真假,怎么会在马瑙斯的小摊上出现。
印第安人摊主神秘的笑了笑,左手伸出两根手指,看上去很像漫天要价的不良奸商。
“两百?两千?”陆飞皱眉问道。
他并不搭话,伸手去拿桌上自己的旱烟杆,一副我吃定你的模样。
只是手有些微微颤抖,黑漆漆的古铜色脸上居然泛过一丝红色。
陆飞以为他想慢吞吞的吊一吊自己,也没在意。
摊主拿起旱烟杆,凑近了嘴边。
两颊忽然鼓了起来。
“噗!”
一支小小的吹箭忽从旱烟杆中飞出,直奔陆飞面门!
陆飞本无幸理,好在对危险的警觉让他心生警兆。
下意识的将手中红色的果子挡在了眼前。
吹箭刺过红果,将将戳出一半才停了下来,离他的右眼只有几厘米远。
陆飞的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下意识的一脚踹了出去。沛不可挡的力量将放置工艺品的长条桌狠狠的踹倒,撞在了摊主的胸口。
印第安人被撞的一个后滚翻,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往码头方向跑。
“这家伙是杀手!警戒,拔枪!”陆飞这才喊出了一嗓子。
兄弟们大都没看清这一幕,只有边上的芬妮亲眼目睹,却来不及做任何事。
贝尔却身经百战,听到陆飞喊叫,立刻拔出后腰的手枪。
“环形防线,杰克,芬妮,去追杀手,其他人看情况跟上。”
“收到,已到位。”
“收到,身后安全。”
“收到,水果摊方向安全。”
兄弟们也在一秒内,持枪在手,在陆飞身后布好了防线。
陆飞已跳过了长条桌,拔腿就追。
芬妮气的满脸通红,毫不犹豫的撕开长裙底边,从裙底掏摸出一把格洛克17,彪悍的追了上去。
“他妈的,为什么都惦记弄死我男人,我跟你们拼了!”
“靠,芬妮也是个疯子,我们跟上,万一有埋伏就麻烦了。”艾达只得苦着脸撕开长裙接口,跟了上去。
兄弟们保持好队形,观察身后暂时安全,也追了上去。
身高腿长的韦伯斯特被留下来殿后,并在地上一堆杂物中找寻大家看到的银十字项链。
市场里到处是摊贩和人流,中年印第安人一路撞开路人,跳过摊子,灵活的像森林里的猴子,上蹿下跳跑的飞快。
陆飞同样速度快,伸手灵活,紧跟在他身后二三十米不放。
可怜的芬妮虽然裙子撕开了,裂缝都快到腰了,仍然追不上身前的陆飞,还不时被各种桌子杂物勾住裙子。
急的她差点把裙子撤了下来,想想里面的小内内实在是占地面积不大,这才作罢。
她身后瓦西里冲了上来,如坦克般一路趟了过来,所有的东西都被踢飞。
“灰猫,跟着我,注意警戒。”
“好,杰克就在左前方追。”
“我先跟上,你们慢慢来!”杜威灵活的跳过桌子,跟了上去。
野狐兄弟六人逐渐跟上了前面乱跑的两人。
眼看快逃到内格罗河边,印第安人推开栈桥上渔民和工作人员,往栈桥顶部狂奔。
陆飞紧追不舍,速度越来越快!
印第安人听到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吓的魂飞魄散,匆忙将帽子往后丢,奋起最后一点力气,用力蹬地,跃起在了空中。
他要跳进内格罗河。
陆飞赶紧收力,他可不想跳进黑漆漆的内格罗河中。
这条葡萄牙语中黑河意思的内格罗河与亚马逊河相邻相交,河里的含泥量一样很高,一米以下就完全看不清,据说河里有无数凶残至极的各种鱼类。
“唰!”飞刀直直的飞了出去。
一把匕首插进了前方七八米还在空中飞翔的印第安人右脚脚底,刀尖从脚背冒了出来。
印第安人不及惨叫,已跳进了河中,红色的一缕血迹飘了上来。
陆飞冲到了栈桥尽头,刹住了车。
身后一众兄弟也杀到了。
一群人跟着他盯着黑色的河水发愣。
百米外,有艘独木舟飘在河上,船上同样有个印第安人,正死死盯着他们,眼神不善。
“人呢,杰克!”芬妮撑着膝盖,呼哧呼哧的喘着,大声问道。
“难道...”贝尔皱眉看着乌黑的河水道。
“对,在河里,我扎了他一飞刀,他现在还没浮上来。”
“靠,那追什么,早知道一枪崩了拉倒,活口都没了。”艾达生气的关上了枪的保险。
“还没死,扎在了脚底板上,看到那艘独木舟了吗?就是来接人的。”陆飞脸色凝重的指向河中独木舟。
“唉,线索也一样断了,这距离手枪射程不够。再说,码头边这么多人在,不能真的开枪。芬妮,把枪收起来,插回去。”贝尔看看身后几十米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道。
“杰克,你倒是跳下去追啊,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差点我就失去你了。”
“芬妮同学,跳下去你倒是有可能会真的失去我。
这是和亚马逊河连通的内格罗河,水底下不知道有多少恐怖的鱼类,食人鲶鱼、食人鲳、各种奇奇怪怪的吃肉鱼类。
我不下去,打死也不下去。”
“瞧你胆小的,你看,那个家伙不是露头了吗?”芬妮指着二三十米外的印第安人道。
他似乎拔掉了脚底的匕首,游的飞快,身边一直有条血线围绕,看上去诡异而血腥。
“芬妮别瞎扯了,你不是爱杰克吗,你下去啊,听说你游的很快。”艾达轻轻提了她屁股一脚。
“下就下,只是水看上去脏了点,有点,有点下不去。”
“得了吧,你知道亚马逊河里有种寄生鲶鱼,又名牙签鱼,会顺着人的尿道钻进人的身体,划开尿道的真皮吸血,再进入膀胱,再…”
“闭嘴!拉斐尔,我不下去了,太吓人了。”芬妮脸色剧变,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远离河水。
“别怕,亲爱的,一般牙签鱼只攻击男性的尿道。”陆飞笑嘻嘻的拍拍她安慰道。
“别骗我,打死我也不下去。”
“行了,那个家伙都快游到小船了,妈的,还是不知道谁要对付杰克,对付我们。”贝尔摇摇头,中止了他们没意义的谈话内容。
兄弟们齐齐摇头,准备回去,看着对手刺杀后逃出生天,不是件愉快的事儿。
七人刚转过头来,忽听到了一声极为凄惨的喊声。
他们立刻同步转身回来,不知道河里发生了什么。
离独木舟只有两三米的印第安人大声的惨叫着,在水里翻翻滚滚,好像在和什么东西搏斗,浑浊的河水中红色的血迹原来越多。
独木舟上的汉子脸色变了,急忙划船靠近,想把他捞上来。
可不知水下有什么,印第安人刚刚摆脱,奋力想往前上船,马上又被莫名的拖下了水。
他的手在空中挥了几下,就此消失在了水下。
人就这么不见了。
除了野狐兄弟们目瞪口呆,岸上、码头上不少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人越聚越多,纷纷指指点点不停。
划独木舟的汉子见他消失,立刻拨转船头,飞一般的划走了,只是临走时,死鱼般的双眼狠狠瞪了陆飞一眼。
“嘿,这个混蛋还瞪我,杀不了我还埋怨我,别拦我,暴脾气来了!”陆飞气不打一处来,四处张望,准备找船追上去。
下水是不敢的,打死也不下。
“算了杰克,附近没有快艇,人越聚越多,我们走吧,警察来了就麻烦了。大家都带着手枪,不方便。”贝尔挥手让大家赶紧走。
几人转身就走,栈桥底部韦伯斯特已站在人群中,挥了挥手。
很快野狐兄弟们混入了人群中,有几个警察也在市场里出现,正在朝码头栈桥走来。
“先回酒店再说,都小心点,我们被人盯上了,别再出意外。杰克,你走中间,他们要杀的人是你。”贝尔走在前面,回头轻声道。
“知道了,兄弟们小心。”陆飞应了一句,脸色不渝。
野狐兄弟们慢慢远离了人群,从市场的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
他们身后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举起电话打了出去。
“吹箭行动失败了,这个杰克十分难对付,尽快派人来。”
“不行,市区里动手动静太大了,你盯着点,我们在河上动手。”
“亚马逊河太大了,支流繁多,我们不知道野狐的目的地,很难准确伏击。我想想办法,尽量阻止他们上路,你也快点派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