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街道上,两人窸窸窣窣的安排好了诸般事宜。
芬妮自告奋勇的去开电力升降工程车,据她说,开工程车一直是她小时后的梦想,当然老毛子女人开重型机械,开坦克,开飞机都是日常爱好。
陆飞无所谓,只要求她套上工人的黄色制服,戴上帽子,把金发遮掩起来。
爱美的芬妮只肯披一件制服上衣,还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那你别下车,谁让你死要好看,出来不换牛仔裤。”
“我又不知道你晚上还要去杀人放火,还好意思说我?美美哒还不都是给你看!”
“哈,刚才不知道谁被人看个精光。”
“你就是吃醋,还不是听你的,用色诱的老套路开路,以后不帮你了。”
“我只是让你笑笑就完了,谁让你晃的这么厉害,再说了,抢来的钱可都是给你的,要不以后你少要点?”
“我错了,只要提钱就是我错,都听你的!”
两人叽叽喳喳说着话,工程车调头往回。
离目标建筑路口还有个几百米,陆飞让芬妮靠边停车。前方路灯闪亮,这过去就是修个寂寞,马上就会被注意。
陆飞从脚下背包里拿出了HKM27,装上了消音消焰器,调整焦距。
“你有点坏呀,准备先打碎灯泡,再去修?这和渣男有什么区别?”
“别上纲上线的,为了消灭毒贩,这点损失墨西哥政府应该能接受吧。”
“那你先打报警电话066问一声?”芬妮脸上表情十分微妙。
“算了,他们能谅解的。”陆飞充满信心的自言自语道,好像他是来自华夏的格瓦拉。
随即钻出了车窗,扭转身躯,瞄了瞄,咻的一声,干净利落的一枪击碎几百米外路灯灯泡。
回到车上,放好了枪,轻声让芬妮调头往回。
很快开到了自己的皮卡旁,黑漆漆的街道边。
“我们得等一会去,至少二十分钟半小时,要不太硬核了。灯一坏,修理的车就来了,这又不是在华夏。”
“有道理,米国坏个路灯得等好几天才来人修。”
“好无聊啊,抽不抽雪茄?”
“抽啊,还有下午那种又长又粗的吗?”
“随身带着,我拿给你啊。”
“好啊,味道真不错呢。”
两人下车,真的抽起了雪茄。
想想没喝的也不行,陆飞又去包里翻了翻,掏出瓶伏特加。
“喝点簌簌嘴?”
“哇,喝点就喝点,亲爱的,你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我还不知道你,典型老毛子嘛,有这个基本就能笑。”
半小时后,芬妮打了个酒嗝,上车,开始酒驾。
几分钟后,黄色的电力升降工程车开到了目标小楼马路对面。
陆飞戴着工作帽穿着制服下了车,黑漆漆的谁也看不清他的脸。
对面晃悠的几个武装分子没有过来打扰,反而聚在一起大谈政府部门的高效。
陆飞在车后指挥工程车停到了路灯下,自己拿了包到车斗里站上了升降梯。
车里的芬妮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开关,哆哆嗦嗦的启动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加速,杰克可就直接窜上天了。
陆飞扶着升降梯强撑着岿然不动,希望芬妮不要太虎,可别乱按按钮。
好在一切顺利,陆飞慢慢随着升降梯升到了顶部。
他像模像样的伸手,在破碎的灯泡边比划。
陆飞决定混时间,既符合南美人的懒散本性又能等古斯曼带人杀到,反正他也没有灯泡配件。
一通摸鱼,很快大半个小时过去了。
起初还颇感兴趣盯着他操作的武装分子全都散开了,这种摸鱼作风他们见多了,见怪不怪。
“熊猫弟弟,前面来了几辆面包车,好像不太对劲。”陆飞耳机里传来了芬妮的声音。
“我看到了,你低头,从车门另一侧下去,别被误伤了,应该是古斯曼的人杀来了。”
“明白,你也小心点,不放你下来吗?”
“不用,我趁机可以下手。”
结束通话后,芬妮听话的俯下身去,没让对面的车灯照到她的面目,很快她从侧边副驾驶旁车门溜了下去。
在离地十米的升降车里,陆飞已拿起了HKM27,对准了小楼。
几辆面包车疾驰而来,巷口的武装分子也非常的有经验,感觉到了不对,纷纷卸下背后的自动步枪和AK。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几辆面包车停在了巷口。
移门大开,五辆车,二三十支冲锋枪伸了出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枪声震天,激烈的枪战转瞬爆发!
弗朗西斯科的枪手们虽已有了戒备,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四五人中枪倒地。其他几人屁滚尿流的逃进了小巷中。
对面小楼的人听到了爆裂的枪声,有人掀开了四楼正中间房间的窗帘。
一张胡子拉碴满脸横肉的南美面孔露了出来,正是弗朗西斯科。
升降梯上的陆飞早已持枪瞄准许久,待他从瞄准镜中看到那张脸,立刻扣动了扳机。
百米距离,瞬息便至。
三颗子弹呈品字形撞上了玻璃!
玻璃上立刻糊了三坨,房间里的人吓的往后退去,却安然无恙。
“shit!是防弹玻璃,这也太怕死了!”
陆飞痛骂着蹲了下来,四下看了看,左手手表的绳镖朝街道上的行道树上射去。
人跟着飞了过去。
一击不中,就得跑路。
他消失后,几支AK从三楼四楼窗口伸了出来,对着升降梯大致方向疯狂射击。连底下进攻的古斯曼枪手都顾不上了。
“咻咻咻,咻咻咻!”
暗哑的枪声持续响起,车尾的芬妮朝对面小楼三楼、四楼窗口疯狂射击。
她并没有见到神出鬼没的陆飞已下了升降梯。
这是对自己情人射个不停,谁能忍。万一陆飞被射的到处是洞,以后可怎么用。
很快对方三楼倒下了两个枪手,其他枪手立刻转移枪口,子弹冲着芬妮疯狂射击,古斯曼的人趁机冲了上去。
芬妮无形中替古斯曼的人提供了火力掩护。
忽然有只胳膊搂着她的腰拉到了车后,十数颗子弹叮叮当当打在车上。
芬妮被人抓住,下意识的死命挣扎。
“是我,别乱扑腾,我早下来了。”
“靠,你属幽灵的,什么时候下来的,也不说一声。”芬妮长舒一口气,复又生气。
“知道你担心我,放心吧,我就是我,不一样的幽灵。”
“别中二了,小心我抽你,我们撤吧,毒贩掐架关我们屁事。”
陆飞探头看了一眼,街道和小巷中已基本没人,
古斯曼的枪手们已攻入了小楼!
哒哒哒的枪声,女人的喊叫,孩子的哭闹,从小楼传了出来。
“听声音好像弗朗西斯科的家人出事了,踏马的,这下麻烦了。”陆飞低骂了一声,万一妇孺有了伤亡,他可难辞其咎。
“没事,古斯曼应该不会随便杀人,你也不知道里面有女人孩子。”芬妮勉强笑了笑,这下得意的感觉没了,有了些许的负罪感。
两人即刻上车,开着工程车消失在巷口。
片刻后,两个电工已重新穿上了自己的制服,躺在了工程车的驾驶室里,好像一切都未发生过。
大半小时后醒来的两人头疼欲裂,只是记忆中好像遇到了肤白貌美胸脯大的女妖怪,身体却一点没有被掏空的异样感,两人心中充斥着沮丧。
仰天长叹,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到酒店,陆飞叼着烟坐在客厅沙发里阵阵发愣。
自己将消息散出去可能真的欠考虑,借着其他人的手除掉弗朗西斯科本身就有问题,期间死的这些人,虽然是毒贩,但自己真有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吗?
芬妮坐在了他身边,似乎知道他想什么,微微一笑。
“你看,你又犯了白左的毛病,以为自己是上帝了,这帮毒贩死不足惜!就算今晚弗朗西斯科的家人孩子受了伤害也是自找的,他把毒品这个恶魔放在了亲人身边,早晚会出大事!你还是想想万一这家伙没死,你要怎么办。”
陆飞靠在了芬妮怀里,紧锁眉头。
“我也没想这么多,只是担心自己杀的人太多,会引来报复。麦当娜就出事了,黛比也差点没命,如果把报复引到莱佛瑞和你的身上,当然,还有兄弟们,这我可接受不了。
以后这种事是不是要少做?尤其是对付毒贩。”
“这你就想多了,这次的事完全是因为没有斩草除根!我们是佣兵哎,常年执行安保任务,有时还要接FBI的任务,时常再找个鹰党宝藏,有三五个仇人太正常了。
要我说,当时就该和拉莫斯一起回墨西哥,把他叔叔这一支全部干掉。”
芬妮杀气腾腾的说着,顺势拿下陆飞嘴上的短雪茄,猛抽了几口,一副大姐大的狠劲。
陆飞坐起点点头,是啊,一味息事宁人做什么佣兵。
“没错!这次不看到弗朗西斯科的尸体我决不撤兵,一旦退让求饶,这帮烂人一定会继续追杀黛比和我。
我发个消息给伯恩,让他发动内线打听一下消息,如果古斯曼的人没干掉他,明天继续找他,不死不休。”
“这就对了嘛,穿了电工的制服身上一股怪味,我要去洗澡了,亲爱的,你来不来?”芬妮一个媚眼抛了过来,一步步扭着往前。
简直是行走的小狐狸精。
“这,这谁顶得住,我来了!”
第二天,室外已艳阳高照,室内扔黑暗一片,间或有轻微鼻息声响起。
“叮!”手机短消息响了。
陆飞睡眼惺忪的伸手抓过,看了一眼。
人瞬间坐了起来,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