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两个半夜做坏事的夜猫子终于醒了。
既不是平常被尿憋醒,也不是被对方占便宜醒,这次是被吵醒的。
楼下大街警笛长鸣。
陆飞轻轻推开女人纠缠在他身上的腿腿脚脚,昏头昏脑的下了床,光着膀子拉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让他眯上了眼睛。
八卦如他,又是埋坑的始作俑者,虽春光外泄衣衫不整,听到警笛声也得观摩一二。
他搬了个沙发凳坐在大落地窗前,手中出现了一个望远镜,兴致盎然的瞭望观察。
一个柔软的躯体钻进了他怀里,坐在他腿上睡意惺忪道:“打起来了?警笛声吵死了。”
“好像有团黑色烟雾在两个街区外升起,没听到枪声,差评。”
“什么也看不到,一点都不好玩。”
“来,梳洗一下,换个妆,我们出去吃个午饭,看热闹去。”
“好吧,你来给我做个造型嘛。”
半小时后,陆飞戴着平光镜,脸上两撇八字胡,穿着休闲精致,一副日本人的谦恭模样;芬妮则恢复了金发,戴着墨镜,穿一身当季大牌套装,名媛味道十足。
两人步出酒店,在门童的指点下,向黑烟冒起的方向逛去。
半小时后,到了现场。
街道旁只有烧成框架的汽车残骸,别的什么都没有。
无聊之下,两人决定去附近的集市逛逛。
看不了热闹,杀不了人,干脆旅个游。
可能是中午时分,路上行人不多,脚下都是自带风火轮的,一看就知道这个地段和时间段不安全,暴力城市可不是浪得虚名。
可他们却笃悠悠的牵手看风景,好像在逛沪上南京路步行街,相当的放松。
很快就有两个小混混盯上两人,兴奋的上去讨便宜。
也许是看上了陆飞的土豪和柔弱模样,也许是看上了芬妮的金发大长腿。
一分钟后,两个当地面孔的混混被折叠后扔进了小巷的垃圾桶里。
全身抽搐,双眼失神,生死不知。
“芬妮同学,你下手太狠了,插眼也就算了,还踢裆?哪个师傅教的?”陆飞看着一边芬妮得意洋洋的模样皱眉埋怨道。
“我看视频学的,我可没你这么大力气,能一脚踢死人,那选择的部位就自然一言难尽喽。怎么,嫌我凶啊。”芬妮虎着脸看向他,目光不善。
“咳咳,胸的好,只要你不插我就行,要不我晚上教你两招没那么阴毒的招数?”
“不嘛,我不喜欢实打实的干架,那种硬桥硬马对搏是你们男人的事。”
“你变了,变的骄奢淫逸了,拜托,你是女佣兵。”
“嘿嘿,才发现啊,走,我们喝咖啡去,那边有咖啡的香味呢。”芬妮指了指右边热闹的集市,笑嘻嘻挽着他就走。
中午并不毒辣的太阳下,小咖啡店外路边小桌旁。
墨西哥咖啡,墨西哥巧克力,两人在繁杂喧闹的集市中享受起了当地特色饮食。
芬妮还买了一张羊皮卷玛雅日历,笑嘻嘻的翻看着。陆飞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感兴趣,是对玛雅预测的世界末日来临有所恐惧?
陆飞就此对芬妮炫耀了一下他的博学,满世界恐怕就他知道今年12月21日世界末日不会到来。
当然,凡是有科学常识的人都不太会信。
集市里忽然吵闹了起来,当地的大爷大妈们动作异常敏捷,瞬间作鸟兽散。连苦逼的摊主们也都跑了,反正摊位上的东西不值钱,相比而言生命更值钱。
只半分钟不到,集市空空荡荡。
宛若世界末日当场到来。
一无所知的陆飞和芬妮,还没明白过来,身后的咖啡馆已关上门,甚至没人来收钱。
整个集市里好整以暇坐着的就他们两个。
两人虽然很懵逼,大概总能猜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陆飞拉着满嘴巧克力酱的芬妮蹲在了咖啡桌后。
“带枪了吗?你一身精致套装,没地方放吧。”
“怎么会,吃饭的家伙总要带着的,这就和工人师傅踢足球带个扳手上场一样,总得有个安全感嘛。”芬妮笑嘻嘻的说着,撩起了裙子,露出了结实白皙的大腿。
她从大腿内侧绑着的枪套里拔出了格洛克20。
“不错哦,啧啧。”
“我一直用这把手枪,哪好了?”
“我是说腿漂亮。”
“谢谢,你最有发言权了,我们要冲出去吗?”
“当然不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我们先看看情况,你带枪我就不给你了,我还是觉得用双枪比较爽。”
“不嘛,我要用你的枪,子弹多,够劲。”
“这句话是正经的吗?”
“嘿嘿,看你怎么理解。”
两人轻松的调着情,一点不把即将到来的危险放在眼里。
不多时,集市两端几乎同时涌进两群人。
有持棒球棍的,有拿西瓜刀的,甚至还有举着破旧AK的,一看就知道是黑帮要火并。
看着两伙人接近,陆飞和芬妮兴高采烈之余倒也不知道为谁加油助威,不知道这是哪两伙人要激情对砍,更是不知道所谓何来。
陆飞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去,咖啡店的白发老板打开玻璃门一条缝,焦急的招手让他们进去。
陆飞拉着恋恋不舍要看大场面的芬妮进屋了,至少要知道出什么事了,别瞎叫好。
两人钻进身后咖啡馆,陆飞递了张一千比索给咖啡店老板。
“谢谢老板,这是咖啡钱和小费,您知道外面两帮人是怎么回事吗?”
“谢谢,还能是什么,抢地盘罢了。”老板眉开眼笑的接过钱,瞬间觉得好人有好报。
“哪两伙黑帮?”
“一伙人是弗朗西斯科的人,一伙是古斯曼的人,平时就看不惯彼此,今早又听说昨晚打起来了,看来今天事大了。”
“哦,是吗?你一个咖啡店老板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唉,这城里的年轻人一大半是黑帮的,谁还没个亲戚在帮派里混?坏消息是传的最快的。”
“谢谢老板,我们先走了,只要溜得快,他们不会对我们两个外国人下手的。”
“好吧,那就快走,趁他们没打起来。”
陆飞笑嘻嘻的拉着芬妮出去了,这种场面不去搞风搞雨,那不是愧对了自己佣兵界第一狠毒军医的称号。
当然,这个称号是野狐兄弟们给封的,并没有什么权威性。
两人在摊子后猫腰穿行,随时注意着要火拼的两伙人。
十分钟后,芬妮蹲在卖仙人掌食物的摊位后无聊的吹着自己脑袋上的刘海,陆飞脑袋一点一点,快睡着了。
他打死也不承认是昨晚运动过度了,而是这帮人太磨叽了,两伙人居然在那儿对喷口水,光说不练,急死个路人甲。
“我有种错觉,我们应该是来到了法治之都,这帮毒贩马仔们太克制了,太无聊了。”芬妮沮丧不已,看不成现场直播,让她觉得一腔热情错付了。
“那就帮帮他们吧,培养一下华雷斯城帮派兄弟的血性。”
陆飞一脸的见义勇为,准备去拯救地球。
“赶紧的,要不多无聊,不过别搞出人命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作恶多端,擅自杀人总不太好。”
“那你昨晚乱喷霰弹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陆飞大奇,芬妮也会心软,世界变了。
“那些是毒贩,又是你对头,自然要干翻再补枪!”
“亲一下,真乖,好好这里待着,我去搞风搞雨了。”
“哦,注意点,对了,怎么搞啊?”
芬妮指着二三十米前通道里几十上百号混混,大感好奇,杰克同学难道要直接冲上去干架?
一打一百?
陆飞没有回答,只是掏出颗东西,拔了插销后半探出身体,挥手着地滚了过去。
袅袅烟雾在人群中骤然升起。
两伙人正学习羊驼,用口水互相攻击。情绪激昂难以抑制之时,烟雾升腾而起,所有人都蒙了。
“亲爱的,这就是你的招?他们看不清最多跑路就是了,怎么…”芬妮蹲在地上扒着摊头轻声问道,却没人回应。
一转头,陆飞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已混进了两伙人中。
偷偷出现的陆飞,上来就朝右侧帮众为首之人就是一个巴掌!
“啪!”
“哪个混蛋打我,冈萨雷斯!你个兔崽子趁机打我,你不讲规矩!”一个粗豪的声音气愤的喊道。
“嘭!”
陆飞蹲下身体,偷偷朝左侧为首之人一记窝心拳。
“明明是你偷袭我,太卑鄙了,我跟你拼了!”高亢的嗓音惶急且痛苦。
“啊,有人踢我!”
“疼,有人插我眼睛,我要瞎了!”
“是古斯曼的人发动了袭击!”
“明明是弗朗西斯科的小崽子先动手!”
“揍他们!”
“跟他们拼了!”
两伙人各自遇袭,呼痛之余俱都恼羞成怒,有人高呼一声自然群情激奋,暴力因子上头,无数的刀枪棍棒相向而去!
只是很多人都没注意到,那句跟他们拼了的西班牙语,口音是如此的奇怪。
两伙人乒乒乓乓的打上了,在烟雾中,在鲜血中,在愤怒中。
西瓜刀的锋利,棍棒的扎实,大脚丫子的臭味,让参与群殴的混混们深刻的体会到了冷静的重要性,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仇视和痛楚蒙蔽了他们的双眼。
陆飞在两伙人的夹击中逃了出来,一不小心也被踢中了两脚,打中好几拳,好在拳架标准才保住了英俊的面目不受荼毒。
很快他便连滚带爬回到了芬妮身边,而前方烟雾已基本散去。
可战斗却越来越血腥和激烈。
“我去,亲爱的,你身上居然有两个鞋印?连你都中招了,你不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吗?怎么还斗不过一帮菜鸡。”芬妮心疼的帮他擦了擦被鲜血溅到的鼻子。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你试试十几双拳头和无数大脚朝你招呼的滋味,我能逃出来已经使出了全身解数,连地躺拳都用上了。”
“说的好听,就是连滚带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