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霖不能坐视不管了。
他没有报警,也没有让保安知道,就连科室里的其他同志都不知道他的胎又被扎了,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叶厂长。
“嗯,这事很严重啊。”叶厂长在电话里说。
“你说怎么办?”赵一霖说。
“不过,老哥,我不是已经洗手了吗?”叶厂长犹豫了一下说。
赵一霖也犹豫起来。
是的,他也已经决定了,叶厂长要做企业,要做不是一般的企业,就不能牵涉到江湖,否则,将来要是哪一件事发了,都会影响到企业的。
当然,做企业的,也有在江湖上混得开的,特别是那些出身于乡镇企业的本土企业,初期,很多都有不光彩的一面。
但是,刘牧樵是做药企,一开始就是走高大上的路线,与地产、与土石、水泥沙石的低端企业不是一个层次。
做这种企业的老总,得有绅士风度,要有仁爱之心,道德品质那必须是一流的,做出的产品必须是精益求精,永不满足。
叶厂长跟着司马月学习了一个月,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他正准备彻底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现在赵一霖找上门来了。
按理,赵一霖的事,他是必须帮的。
叶厂长叶中浩是个孤儿,在叔叔家长大,从小学开始,就是赵一霖出钱缴他上学,一直到大学毕业。
叶中浩,书也读了,架也打了,一个人两重性。走正路,他有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企业管理者,走邪路,哪时候严打,他可以去坐牢。
这与影响他的两个人分不开。
影响他的两个人,一个是叔叔,既穷又狠,一辈子,毫无成就,在东岸这一块很有名气,一般人见他都绕着走。
叶厂长13岁那年,他终于挺不住了,被关进了监狱,一直到叶厂长17岁时,他才出来。
一个屋檐下住,一张桌子上吃,时间久了,他不可能不影响亲侄子,何况两人的基因有四分之一的相同。
第二个影响叶厂长的人就是赵一霖了。
那年支援贫困学生,赵一霖领到了叶中浩,叶中浩身世可怜,加上机灵,聪明,学习也还可以,赵一霖一开始就喜欢上他了,每年除了学费之外,还帮他买衣服和生活用品,另外还给他一定数额的零用钱。就这样,从10岁开始,一直到他大学毕业。
叶中浩就这样,既有叔父的混混习气,又有赵一霖学者风格,所以,他成了一个生存能力更强的社会底层人物。
叶中浩大学毕业之后,做过很多工作,营销、策划、经理,还创过业,经过商。
但是,资金是他的软肋,没资金经不起折腾,有几次眼看就要成了,可资金缺口一出现,他就熬不住。
他不成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湖义气太重,他赚的钱,有一大半帮别人去了,帮的又不是那种很正道的人。
现在,他正在改,可是,是赵一霖有难,他能不帮吗?
别人可以不帮,赵一霖不能不帮,这是最后一镖,干了!
“老哥,我想通了,我改是为什么?现在有人欺负到你头上来了,我豁出去了!”
赵一霖想拦,犹豫了一下。
“好,教训一下就行了。”
“你说到什么程度?”
“千万不能对身体有太大的损害,断手指这样的事,一定不能再做。”
“嗯,那就警告一下吧,我派个信使去试探一下。”
“好的,提醒一下,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吃素的就行。”
又聊了几句,两人挂了电话。
几个小时候后,在一个叫绿韵的茶餐吧里,有几个凶悍的汉子,正喝着烈酒,一个个兴趣很浓,你一句,他一句。
“哈,警告,哈哈!”
“从现在起,就不是车了,而是人了。”
“对,那个姓叶,送上门来了,本来,我们暂时不动他,先找姓赵的。”
一个断了几根手指的男人,喝了一口酒,狞笑着。
“姓叶的,我这一次回来,只有三四天的时间,这地方,是我包含耻辱的地方,不雪耻,我在南边做大哥也做得不高兴啊!”
“大哥,你放心,这两个人,今后,我们一定要让他们想起你,就会浑身发抖。”
“大哥,我们四个天王出动,你就在家等候消息吧,姓叶的,人再多,都不在我们话下。”
……
“你们,做完了,就要迅速脱离清江,回去的路线都选择好了吗?”说话的是一直没有怎么做声的刘忠全。
“你放心,干爹,我们绝不会拖累你的,你就站在岸上看着就行。”
“我也不是怕你们拖累我,我只是希望教训一下赵一霖而已,不能出人命,事情不能闹太大了,适可而止。”
“知道,知道,我要他一只胳膊,应该不是大问题吧?”
“一只胳膊?”刘忠全打了个寒颤。
“一只不够吗?那就一只胳膊一条腿吧!”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一只胳膊是不是事情会闹得太大?他们会怀疑是我干的。”
“你不是学法律的吗?法律讲究证据,我们不动用清江市的人,就是怕留证据,所以,你就放心吧,做完了,等他们找我们的时候,我都已经在国外了。哈哈,找我?”
刘忠全咽了一口空气。
“干爹,我说啊,你,现在也已经撤职了,再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跟我出国,在那边,虽然国家穷一点,生活条件差一些,但是,我有钱那。我有钱,又有人,过着皇爷一般的生活,多惬意啊!”
“你到底在哪里?”
“这个,你别问,等去了你就知道了,很好的。”
“我,还是不去。”
“你不担心其他事被查出来?”
“应该不会吧,我这些年也交了一些朋友,他们应该会照顾我的。”
“好吧,这些就不多谈了,不去我也不勉强。哦,对了,我还欠你一些钱,先放在我那里,等于放在银行里,到时,我会给你利息的。”
刘忠全咽了一口空气。
“这钱,你就留着吧,我……”
他想说,放在我这里也不方便,每天担心。
但终究还是没有说。
他对于这个干儿子,早就失去了控制力。这一次,也刚好碰巧,他回来是准备带两个人去那边,一个女的,这个女的还为他生了儿子,他要接他们去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