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在描画一盘大棋,眼前的三个怪物,他准备一网打尽。
他先不做声,普外科有位老专家,78岁了,帕金森病,多次到一医院去求医,要求做手术,每次被拒绝了,理由就是他年龄太大,心脏装过支架。
这位教授对手术的愿望非常迫切。
作为一个名教授,一生的青春年华都贡献在手术室里,一天要站6—8个小时,有的时候,连续20小时也站过。
现在老了,突然之间没台站了,因为得了帕金森,站立,行走,生活自理都很困难。
对于他来说,精神上的打击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他想过死,也寻求过安乐死。
安乐死不现实,允许安乐死的国家还太少。
院长对赵一霖说“我还有一个病人想请你们帮他治疗,帕金森的,不知道行不行?以我们医院的设备条件,能完成手术吗?”
赵一霖犹豫了良久。
答应,还是不答应?
按照惯例,他是不会答应的,刘牧樵所有的手术都是皮院长请他做的,现在出门在外,答不答应呢?
赵一霖朝刘牧樵看了一眼,这厮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假装镇定,看着墙壁微笑,不给自己一丝余光。
“行。”
猛然,赵一霖答应了。
院长说“我马上和肖主任谈话,手术就在这间手术室,行吗?”
“行,不挪窝最好。”
赵一霖偷偷掐了一下刘牧樵。
刘牧樵坚持不回头。
“我已经替你答应了,你别捣乱。”
刘牧樵还是不回头。
他不好回头啊,因为,此时,他笑得像花一样灿烂。
这是有史以来,赵一霖答应的第一例帕金森病手术。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他要为刘牧樵的风险担责任了。
这是一个划时代的转变。
20分钟后,院长打来电话,病人很乐意手术,在他们普外科临时弄到了一张加床,请赵一霖教授一行先检查病人。
……
邹医生终于弄到了护士的微信,“紫薇”,一个很古典美的名字。
他和她加了微信。
“你的昵称最好记,翔翔。”护士故意把邹庆祥本来的昵称祥祥改为翔翔,邹医生还乐哈哈地说,“那是的,既顺口又吉祥对吧?”
“那个穿刺的医生,微信是多少啊。”
又来了。
护士一边整理药瓶,一边问。
这是她第五次问邹医生。
邹医生准备第五次敷衍,他决心不把刘牧樵的微信号码告诉这名护士。
正在这时,赵一霖在外面喊。
“邹医,走了!你不会还没洗完吧?磨磨蹭蹭的。”
“就走?”
邹医生想哭,好容易撩上一个,你们就不会给点时间给我吗?
“走了,你也太会磨洋工了。”
赵一霖根本就不会给邹医生留时间,他知道邹医生的德行,偏偏不给他。
本来他并不需要邹医生上楼做检查。
“回家吗?”邹医生提着箱子出来问。
“看病人。”
“刚才手术那个?哪有这么快!有效果至少也在几个小时之后。”
“谁说看那个病人了,看一个新病人。”
“啊,还有一个植物人?”
“帕金森。”
……
到了普外科。
医生值班室里,临时加了一张床,一个苍老的男子眼巴巴看着进来的人。
嘴巴,一扯一扯,手,不停地颤抖,浑身都没有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