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一章 开张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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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瑜的那一声尖叫,让高湛的头皮都撮了起来。他紧紧的盯着角楼的方向,脑海中闪现着荒唐而又离奇的画面。

  高文君让一众乐师各回各房。又说让李承先盯着些,也一并支走。

  等只剩下他兄妹二人,高湛激动的嘴皮子直哆嗦:“三……三姐?”

  知他心里想的龌龊,高文君都不想与高湛说话,只是一挥手,意思是让他闭嘴。

  是我龌龊么?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还是夜深人静之时,月黑楼高之处……搁自己,要是想发生点什么,不跟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心里急的跟猫挠似的,也就高文君在,不然高湛早悄悄潜过去,偷看一下李承志和魏瑜在做什么了。

  也就三四息,听到“咯吱咯吱”的动静传来,知道这是在下楼,高湛一脸古怪:李承志这么快?

  瞪眼看去,依稀可见一个人影下了角楼,正往中堂走来。走近一些,才发现魏瑜伏在李承志的背上。

  不知为何,高湛总觉的李承志的眼中带着怒火。

  这是没得手,或是被拒,所以恼羞成怒了?

  再一看魏瑜,却羞的好似连头都不敢抬,两只耳朵红的似是要滴出血来。

  这两人的表情不对啊,真要发生了什么,不应该是反过来才对么?

  正狐疑着,又听李承志一声高喝:“李睿,唤医师!”

  话音刚落,高湛便看到李承志那瘦的跟猴一般的仆臣突然就冒了出来。就跟鬼一样,走路都不带声的。

  “她滑了一下,扭伤了脚。”

  李承志交待了一句,让魏瑜坐下,又转过头看着高文君,眼神变幻莫测,神情复杂致极。

  他悠然一叹:“随我来!”

  说罢就走,好不干脆。魏瑜心茫意乱,当即就站了起来,眼中尽是不安。

  “无碍的!”高文君摸了摸她的额头。本是想露出一丝笑,却发现根本笑不出来。

  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一指高湛:“不要多事,看好小瑜儿!”

  我多事什么呀我?

  高湛脑子都不会转了。

  李承志说“随我来”那三个字的时候,他看的极是分明:竟连三姐都慌了!

  三姐啊三姐,你知不知道你姓高?

  心里惊疑着,他一拉魏瑜,急声问道:“这又是为了哪般?”

  “要你管?”

  魏瑜一点都不怵他,手一甩便挣脱开。她本想跟高文君一起去,往前走了几步,心里又生出一丝明悟:自己去了,怕是会乱上添乱?

  看她敏捷的跟个猴似的,高湛眼都直了:“你不是扭伤了脚么?”

  魏瑜的脸不由的一红。

  要不是福至心灵,鬼使神差的撒了句谎,今日哪能让他这般轻松的开了窍?

  心中窃喜着,她又狠狠的瞪了高湛一眼:“就你聪明?”

  就我聪明……好哇,这丫头竟然在使诈?

  说不定,还是三姐教他的……

  高湛惊的都不知道怎么该感慨了,心中对李承志的佩服更如长江之水而滔滔不绝。

  三姐都还没过门呢呀,这撺掇着魏瑜和李承志成其好事,到底是为了那般?

  难道真就是李承志与众不同,就如黄金美玉,人见人爱,谁见了都想抢?

  除了生的好看些、武艺强一些、懂的多一些、才思敏捷些……好像也没见他比自己多点什么……

  ……

  相识以来,二人一直相敬如宾,从未有过任何逾礼之举。但同样,二人从未置过气,红过脸。

  这是第一次!

  李承志原本是很生气的,但一想到了高文君伏在自己身上,没有半丝犹豫的一刀扎向心口的那一幕,心就不由的一软。

  高英低着头,脸色看似很是平静。但若仔细看,就能发现她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左手的五指已被攥的青白。

  沉默了好久,李承志都没想通高文君为何会如此,疑声问道:“难不成,你们哪个想做妾?”

  巨鹿魏氏是中古世族,且有家谱传承,不像陇西李氏说起传承自秦朝李信、西汉李广时,都是自称,却拿不出证据来。

  之前不论,便是本朝中官居高位、身处要职的魏氏族人也不在少数:出过四个刺史,六个三品以上的将军,再往下,太守、中正、县令一堆。

  魏子建也不差,元雍任太尉时,他是从四品的太尉从事中郎,而且才三十出头,还有得升。

  两年前父亲魏悦去世,魏子建丁忧去职。以便随时应皇帝召问,便只兼了个奉朝请的闲职。

  夫人崔晖容,出身于清河崔氏乌水房,父亲崔逵是尚书令崔光、选部尚书崔亮的堂兄。

  魏瑜还是嫡长女,就这样的身份,想让她做妾?

  简直跟说笑话一样。

  至于高文君……

  之前皇帝给亲王指婚,给高文君指的确实都是侧妃。但全都是元氏宗室,李承志再敢想,也没想过要和皇帝的亲弟弟做比较。

  不论其它,光是高肇高英这两关他就绝对过不去……

  所以李承志想不通:两人之事已经够难了,高文君是生怕太轻松,又加了个反向挂?

  高文君脸色有些红羞:怎么可能会做妾?

  欲言又止了好一阵,才轻声说道:“郎君不用担心,若得陛下赐婚,可封左右夫人!”

  李承志阵阵无语:“你还真敢想?”

  刚还想过不敢和亲王比,这就来了?

  各朝婚配都遵从的是所定的一夫一妻制。但也不是没有特例,比如一代妖后贾南风的爹贾允就有两个正妻。

  相比晋朝,元魏更宽松一些。比如鲜卑贵族,元氏的宗氏中这种现象尤其多。比如北周的第四任皇帝宇文赟就立了五个皇后……

  汉人就不行了,想坐享真正的齐人之福,至少也得皇帝赐婚才行。

  但李承志怎么想怎么觉的自己没这么大的脸……

  高文君的信心却不是一般的足,竟很是认真的点着头:“事在人为!”

  好一个事在人为?

  你先想想,能不能过了你叔父高肇和你堂姐高英那两关……

  万一不成,你还让魏瑜活不活了?

  李承志“咝”的一声,就像牙疼似的吸了一口凉气:“你想的太简单了!”

  高文君垂首不语。

  是郎君你想的太简单了才对!

  失怙无恃之女,且背负“孤鸾”之名,如何做的大妇?

  不然郭夫人明知你我两情相悦,为何要当着大兄的面,送魏瑜一支步摇?

  便是在明着告诉大兄:郎君便是娶,妾也只能是侧室!

  不然为何叔父迟迟不愿见你?

  祖居李氏便是门第低些,以郎君之才,身居高位也是迟早之事,门第自然水涨船高。若为正妻,叔父怕是早答应了……

  高文君叹了一口气,温声劝道:“等夫人来了京城,郎君一切便知……”

  李承志双眼一突:有母亲什么事?

  嗯……不对,还真有?

  魏瑜头上戴的那支步摇……

  ……

  可能是害羞,也可能是怕李承志反悔,自那夜之后,魏瑜再没有来过城北。害得李承志想跟好好的聊一聊都找不到人……

  纠结了两天,李承志索性扔到脑后不管了。

  而且这样的事情就根本不是他能说了算的。只能等母亲到了京城之后再看。

  一晃就到了初七……

  厨会日本是天师道祖师寇谦之首创。顾名思义,就是一干道众、信徒聚在一起讲法、诵经、会餐。顺便向天祈福,以及替信众解厄、赐药。包括向底层人士施粥送粮等。

  佛教兴盛之后,自然而然就拿来用了。因为手段花样多,话又说的好听,久而久之,每月逢七的厨会日倒成了和尚一家独大的盛事。

  反观天师道,若无元悦这样的大人物又废钱、又废粮,又提供场地、又抛头露面的力挺,京城的这些道观别说收徒,怕是连个领粥的人召不来。

  但今日的元悦却不是一般的扬眉吐气。

  他站在台上,双眼一直盯着李承志。看他时而给一众乐师教授如何听鼓令,时而给售冰的冰车、运冰的内吏、维持秩序的衙役等交待,如何尽可能的维持交通畅通,以保证各处的冰沙能及时供应的上。

  看他两眼直放光,高湛忍不住的提醒道:“可莫再乱生邪念,他可是真敢打你的……”

  而且李承志正受重用,说不定就是元悦最后挨了一顿打,还得被皇帝收拾一顿。

  “我闲的?”

  元悦直翻眼皮,双眼依旧不离李承志,羡慕的说道:“你这官当的倒是轻闲,差事全让李承志办了,功劳全让你得了?”

  废话,我也得会呀?

  心里腹诽着,高湛又止不住的有些得意:“他不帮我帮谁?”

  这倒是,谁让自己和李承志不是亲戚呢?

  元悦点点头,又道:“等忙过这段时日,请李承志出来喝酒?”

  “你要做甚?”

  高湛斜眼道,“小心三姐在皇后或皇帝那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元恪,元悦头皮都麻了,指着后槽牙就叫屈:“你是嫌我牙被打掉的少了?”

  赌咒发誓般的保证了一句,元悦转了转眼珠:“我是想请你帮我问问李承志,再有没有像制冰这般的营生。要是你忙不过来,我也能帮忙……”

  高湛都想骂元悦的娘: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分明是见钱眼开了……

  不过两人素来交好,又是血亲表兄弟,高湛倒没有一口回绝。

  “我问问吧,但不一定有!”

  元悦暗喜:怎可能没有?

  至少自己就知道,李承志不但会制冰,那锻出来的刀甲堪称天下第一。

  便是觉的这个犯忌讳,但也可以酿酒啊?

  就连皇兄皇后都赞口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