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吃过早餐后,六年级的学生都坐在座位上,等他们的院长从教工餐桌上下来。这学期发放课程表的工作比往常复杂,院长们要先确保每一个学生的O.成绩达到要求,才能让他继续学习他所选择的N.E.提高班课程。
“米勒娃,记得让哈利去上魔药课,我想斯拉格霍恩教授很高兴能在他的课堂上看见哈利的身影的。”赫拉朝着他右手边的麦格教授说,她正拿着课程表准备下去分发。
“我想或许你也可以一起来,顺带看看格兰芬多今年的魁地奇球队,我已经迫不及待开始第一场比赛了。”麦格教授的眼睛发着光,在去年的整整一年中,魁地奇球赛基本处于停摆的状态——乌姆里奇罚掉了太多的球员,以至于最后格兰芬多都很难凑出一个学员队。
“当然。”赫拉欣然答应。
“哦,我想也应该看看斯莱特林的学生,有不少好苗子呢!”斯拉格霍恩教授嘟囔着说道。
赫拉点点头,“我当然不会忘记斯莱特林了,毕竟我可是斯莱特林出身的。”
事实上,这一点包括麦格教授在内很多人都遗忘了,因为赫拉总是和格兰芬多的人走得很近,他几乎没有斯莱特林的朋友,除了斯内普教授。
分发课表并没有花费很长的时间,除了在哈利的身上,他本以为自己没机会上魔药课的提高班,但赫拉和麦格教授言之凿凿地告诉他:斯拉格霍恩教授很愿意接受他进入提高班,而且愿意借给他课本和原料,连带着罗恩也得到了魔药课提高班的许可——尽管他并不是那么喜欢继续上魔药课。
赫拉回到校长办公室,佩内洛正坐在桌子后面审查着文件,天知道霍格沃茨为什么总有审查不完的文件,赫拉庆幸有佩内洛帮着他处理这些文件,免得他整天被拴在办公室。
“你得看看这个,是从阿尔巴尼亚寄来的。”佩内洛拿起桌上的一个信封递给赫拉。
赫拉接过信封,封面上写着:来自阿尔巴尼亚的信件,致霍格沃茨八层校长办公室。
“我想是蒙顿格斯的信,除了他我想不到还会有谁在阿尔巴尼亚。”赫拉挑了挑眉毛,坐在佩内洛对面,扯开信封翻看了起来。
信并不长,蒙顿格斯在信中带来了些关于拉文克劳的冠冕的消息,这应该是邓布利多之前交给他的任务,根据野史记载,拉文克劳的女儿海莲娜偷走了她的冠冕,带着它一直逃到了阿尔巴尼亚,海莲娜也死在了那里。没有人知道冠冕在哪,也没人知道还有谁见过它,更不知道它还存不存在。冠冕从此失踪了。
蒙顿格斯完全没有搜集到关于冠冕下落的消息,他只是从巫师口中搜集到了些许传闻。
而冠冕,很有可能就是伏地魔的魂器之一。
用邓布利多的话来说,伏地魔总是会用些有纪念意义做他的魂器,比如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比如冈特家族的蛋白石戒指。
赫拉很快就把信件看完了,他随手把信纸丢进壁炉中,化作一团灰烬。
截止到目前,赫拉已经摧毁了三个魂器,按照邓布利多的推测,伏地魔很有可能制作了七个魂器,其中有一个是哈利·波特,也就是说还有三个魂器不知所踪。想要杀死伏地魔,必须得把他的魂器全部摧毁。
“邓布利多留给我的记忆中......保护纳吉尼......再告诉哈利一切......”赫拉喃喃道,眼睛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也就是说,纳吉尼也是魂器之一。这么一来,就只剩下两个魂器了......”
“魂器......是什么?”佩内洛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赫拉抬起头,有些错愕,很快露出微笑,“没什么,只是一个黑魔法产物罢了。”他站起身,走到窗户前,不让佩内洛看清自己的表情,“拉文克劳的冠冕......”
“格雷女士一定清楚它在哪里,只是邓布利多撬不开她的嘴巴,换而言之,邓布利多只能让蒙顿格斯去搜寻关于冠冕的下落。”赫拉摩挲着下巴思索道,“但我不一样,尽管格雷女士总是说谜语,但总归是有些信息的。”
“我要去一趟天文塔。”赫拉披着斗篷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天文塔顶楼,今天的天气阴沉得要命,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格雷女士。”赫拉望着她的背影轻声问道,她悬在离地几英寸高的地方,长发及腰,长袍及地。
“赫拉,你来了。你又想弄清楚什么?”格雷女士点点头,她缓缓准过神,绝美的面容带着凄冷的表情望着赫拉。
“我需要你把失踪的冠冕的情况都告诉我。”
“恐怕,”格雷女士的声音变得很冷,赫拉第一次见到她的表情那么冷淡,“我帮不了你。”
“我们都清楚你的身份。”赫拉露出市侩的笑容,“我们都清楚当年你做了什么。”
格雷女士喊道:“你根本不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你不妨说说看,你我心知肚明,我并不是想戴上冠冕,我只是需要摧毁它。”赫拉找了个台阶坐下,小心翼翼地把那地方清理干净,确保没有猫头鹰的粪便。
格雷女士不动声色,在空中飘飘荡荡,低头望着赫拉,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告诉赫拉。
但赫拉完全不急,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
格雷女士似乎坚定了想法,她缓缓开口道:“我从我母亲那里偷走了冠冕。”
“我知道。”赫拉点点头。
“我偷了冠冕,”格雷女士又轻声说了一遍,“我想让自己比母亲更聪明,更有名望,想向她证明斯莱特林叔叔才是正确的。所以,我带着冠冕逃跑了。”
“等等,这和斯莱特林有什么关系?”赫拉打断了格雷女士的话,不解地问道。
格雷女士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斯莱特林离开了霍格沃茨,因为他们的观念不合,他认为应当做些后手,以免学校脱离了他们的掌控。我的母亲和其他人根本无法接受这一点,他们认为他还没有放弃对麻瓜出身小巫师的歧视。”
赫拉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他感觉他马上就要知道当年的隐秘事件了。这绝对是惊天的秘密,传承了数千年都无人知晓。
格雷女士微微低下头,“斯莱特林回到冈特老宅后不久就离开了人世,这让所有人感到诧异,因为他们几乎是当世最强大的巫师了,岁月不会那么轻易地打败他们。我知道那其中一定有什么诡秘,但我的母亲拒绝承认这一点。”
她顿了顿,抬起头,“我在冈特老宅发现了一个孩子——或者说魂器。”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赫拉的脑海中回荡,震荡得他脑子发昏。
“你说孩子?”赫拉眼前有些发黑,如果不是他坐在台阶上恐怕直接就摔倒在一旁了。
格雷女士点点头,继续轻声说,“没错,一个孩子,同时也是一个魂器,斯莱特林的骨、蛇怪的血、复活石的魔力塑造出的肉体。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从沉睡中醒来,但我在冈特老宅看到了斯莱特林的遗书。”
赫拉没有说话,他的脑子疼得厉害,好像有人一直在他的耳边重复低喃着什么......
“赫拉......赫拉......赫拉......我为你起名叫做赫拉,意味着孕育一切的天神......你将会......”
赫拉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头,头痛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他为魂器倾尽了一切,甚至倾注了自身的绝大部分魔力,让他能够成功地孕育出来。斯莱特林不清楚他会花费多长时间苏醒过来,但为了让一切顺利,他不得不做好完全的手段。”格雷女士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他是个杰出的巫师,可是当时并没有人能够理解他所做的一切,我的母亲和其他人都误会了他,让他悲伤地离开了城堡。”
“我试图参透他留下的一切,试图加速魂器的诞生,但我失败了,斯莱特林的研究太尖端了,以至于我甚至完全没办法搞懂它的远离。”
“别说了,别说了!”赫拉捂着脑袋,栽倒在台阶上,他的头要裂开了,过去二十多年的记忆像是浆糊一般在他的脑子里打着转。
“我偷了冠冕,”格雷女士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让自己更聪明,于是,我带着冠冕逃走了。我试图解开斯莱特林留下的知识。”
赫拉脑子里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痛苦也变得减弱——或者说赫拉几乎快要适应这痛苦了。
“他们说,我母亲始终没有承认冠冕不见了,她一直假装着冠冕还在。她甚至对霍格沃茨的另外几个创办人也隐瞒了她的损失,隐瞒了我所做的可怕事情。”
“后来,我母亲病了——病得很重。她迫切地希望在人生的尽头再见我一面,但我当时沉浸在斯莱特林的研究中,完全没有理会她的召唤。她派了一个男人来找我,那人爱了我很久,但我拒绝了他。我母亲知道那人是不找到我是不肯罢休的。”
格雷女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完全没有理会在台阶上挣扎着试图坐起来的赫拉,继续说道:
“为了保密,我被迫东躲西藏,之前的研究也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我躲到了阿尔巴尼亚的森林,他找到了。我不肯跟他回去,他就暴怒起来。巴罗一向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恨我拒绝了他,嫉妒我的自由,就把我刺死了。”
格雷女士撩起斗篷,露出雪白的胸脯上一道黑色伤口,“他醒过神来后,痛悔莫及,拿起他索取了我性命的武器,自杀了。这么多世纪过去了,他为了悔罪,至今还带着镣铐......他是活该。”她愤愤地加了一句,“不过,为了研究清楚斯莱特林留下的知识,我回到了城堡,哪怕是化作幽灵,为了亲眼目睹他计划的一切。”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冈特老宅里的秘密。”赫拉痛苦地望着格雷女士,声音打着颤,但还是坚持说完了。
“没错,我早就知道。”格雷女士昂起了头,“我知道斯莱特林究竟做下了多么可怕的事情,他为了制造魂器残忍地杀死了城堡的叛徒——那叛徒曾经告诉了麻瓜霍格沃茨的方位,这让学校损失惨重,有两个孩子被抓住了,他们被送上了火刑架。所以我从不埋怨他,我知道他做的是正确的。”
痛苦减弱了不少,赫拉终于可以坐起来了,但他还是单手杵着头,这样可以让他轻松一点,汗水浸透了后背,被风一吹弄得赫拉直打颤。“斯莱特林......你一定清楚吧?”
“我当然清楚了,赫拉。”格雷女士露出微笑,这让赫拉头皮发麻,他不想听她接下来的话了。“我当然再清楚不过了。”
“不!别告诉我!别说出来!”赫拉否认着一切,他慌乱地站起身,试图离开天文塔,就在他握住门把手准备推开门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格雷女士的声音。
像是歌声一般,飘渺悠远。
“孕育着一切的天神,将会引导着新秩序的诞生——”
“不!我说了你闭嘴!”赫拉推开门,迈了一大步出去。
格雷女士闭上眼睛,“你我心知肚明。”
赫拉摇着头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天文塔,他不想知道这一切,他只是赫拉,一个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旁支,和这些千年前的事情扯不上一点关系,他和这些事情没有一点关系,他只是一个投机倒把的黑巫师,只是一个爱财的家伙。
他和斯莱特林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赫拉并没有回到校长室,他直接前往了有求必应室,要了一间静室,他需要让自己冷静一下,起码不能以这副慌张的姿态面对佩内洛。
房间里静悄悄的,地板上铺满了软垫,赫拉一下子扑倒在上面,他的脑子像是浆糊一样。
“斯莱特林和我有什么关系,哈!怎么可能有关系呢!?”赫拉大笑着否认着一切,他面色苍白,嘴唇发抖。“怎么可能,一定是别人,我只不过是刚好在那里......”
但赫拉分明清晰得记得:莱妮带给他的那本冈特家族的族谱,上面完全没有他的名字。
“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是莱斯特兰奇,又不是冈特,不在上面也很正常,很正常......”赫拉如此安慰着自己。
“会蛇语就更好解释了,冈特家族的血脉也不是那么少见,对吧?这很正常,这简直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