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哈利时不时的突然站起身来让自己的保持清醒,事实上,哈利的脖子有点痛,因为他睡着了几次,头一直以一个很不舒服的角度倒向帐篷的一边。
帐篷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或许赫敏已经睡着了,至于凡林的话,哈利也不清楚凡林能够做到那一步,但是,现在应该由他来保护他们三个人不是么?
夜晚变成了天鹅绒般黑色,而哈利感觉自己似乎漂浮在幻影和显形的中间,他把手举到面前,想试试还能不能看清手指,就在这时候,一束很强烈的银光突然穿越了树木,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管光源是什么,它来得无声无息,好象是冲着他而来的。
哈利吓了一跳,他几乎都要叫出来了,但是哈利的声音都凝固在了喉咙里,或许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影响了他的判断力,但是或许他自己能够解决不是么。
哈利拿起凡林的旧魔杖。
现在,光变得更加刺眼,他眯起眼睛,看到树木的轮廓被照得清清楚楚,那东西离的越来越近了……
……随后,光源从一棵橡树后面走了出来,一只银白色的母鹿,如同月光一样的银白,令人眼花缭乱。她安静地向他走过来,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迹,她那优美的头颈高昂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
哈利凝视着她,满心疑惑,不是因陌生,而是说不出的熟悉。他觉得自己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到来,只是他忘记了,直到这个时刻,这个他们相遇的时候,他才回忆起来。
刚才那种很想把赫敏和凡林叫起来的冲动,现在早已荡然无存。他明白,他要把生命押在这上面,她是为他而来的,仅仅是为了他一个人。
他们对视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母鹿转过身去,走开了。
“别走,”哈利着急的喊道,但是他那嘶哑声音一点用处也没有,“回来!”
她好象有意地继续向前走,穿过森林,那光芒很快的在树木后面变得比原先黯淡。
哈利颤抖着犹豫了一下。
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告诉他这是个骗局,是个引诱,是个圈套,但是本能,无可抑制的本能告诉他这不是黑魔法。
那光芒给他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像是跌落温泉一般的错觉,让哈利僵硬得身体甚至恢复了一丝活力。
当然,不能否认的,这或许是一个幻术,一个错觉,但是,这和哈利拥有着同源的气息。
所以哈利动身前往追赶。
雪在哈利的脚下发出喳喳的声音,而那母鹿在经过丛林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因为她就像一束光。
母鹿引导着哈利朝森林的深处前进。
哈利拼命地赶上去,他确信当她停下脚步的时候,会允许哈利适当地接近她,然后告诉他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最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再次转过她那漂亮的头,哈利冲着她拔脚狂奔,急切的想要向她询问,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那只母鹿却消失了。
就像是萤火一般,啪的一下就彻底的散开了,无数银色的光点将哈利的周围点亮,然后又瞬间暗淡下去。
黑暗将她瞬间吞没,那明亮的轮廓却仍然残留在他眼前,他的眼前逐渐变暗,眨眼间他迷失了方向。现在恐惧袭来。
“荧光闪烁!”哈利倒吸了一口冷气轻声说着,魔杖一端亮了起来了。
那母鹿留下的烙印渐渐褪去,哈利眨着眼睛站在那里,聆听着森林的声音,远处树枝间的响声和雪落的声音,他是不是会受到攻击呢?那母鹿是不是把他引诱到了伏兵重重的地方呢?某个人会在远离这魔杖闪光的范围,在暗地里注视着他吗?
一些列的疑问瞬间充斥了哈利的脑海,他闭上眼睛,试图和伏地魔建立起联系,以确定他们之间的距离。
但实际上,这根本没什么用,伏地魔的精神世界就像是一个堡垒,从来都是只有他来,没有说哈利主动采访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堡垒打开了一扇窗户,而从来,哈利也只是匆匆一瞥,然后被发现加以驱逐。
不过他的疤痕没有痛,这倒是让哈利变得镇定了一点。
只有在与伏地魔有关的事情上,疤痕才会做出警示或者影响,现在它没有反应,这证明伏地魔还没有发现他们。
他们刚刚更换了新的藏身地点,按道理说,伏地魔不可能这么快的……
微微定了定神,哈利呼出了一口气,在寒冷的天气里这就像是破釜酒吧顾客抽的烟袋一样,那是个令人镇定的东西。
哈利把魔杖举得更高了点,没有人冲着他跑过来,也没有那些绿色的光芒从树的背后爆裂出来。
周围没有问题……
那么,为什么她要把他引导到这里来呢?
有些东西在魔杖的光亮中隐约地闪现,哈利看过去,那是一个很小的池塘,被冻住了,他举高魔杖仔细查看,池塘那黑暗的破碎表面闪着光。
哈利谨慎地向前走去向里面看,地上的冰块倒影着他的扭曲的影子和魔杖闪光的光束。但在那厚厚的,有灰色薄雾的冰壳下面,有个东西也在闪烁,那是一个巨大的银色的物体。他大吃一惊,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在池子的边缘跪了下来,调整好魔杖的角度,尽量让光芒照耀这个池子的底部。
深红色的闪光……那是一把剑,在剑柄的地方镶着一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
格兰芬多的宝剑居然在这个湖的底部!
哈利向下凝视着,几乎无法呼吸了,强烈的惊讶感让哈利的身体在一瞬间都变得麻木,他的手几乎都没有知觉了,浑身在一瞬间充血……
这怎么可能呢?它怎么可能会在一个这样的森林的湖里呢?一个离他们的营地那么近的地方?是不是有种未知的魔法把赫敏指引到这个地方来呢?又或者是那个他觉得像守护神的母鹿是这个池塘的守护者呢?又或者那剑是在他们到了这里以后才放下去的,恰好在他们都还在这个地方的时候?
想到这,哈利猛的抬头,也不顾周围是不是会有其他人,一个小型的照明咒升空,顿时,周围的环境被哈利点亮了。
但是,效果并不好。
除了吓跑一些夜行生物之外,哈利根本没看到人的影子。
光芒只维持了几秒钟的时间就熄灭了,哈利还控制不好他的魔杖,但是这也足够了。
没有人在这……或者,已经离开了?
哈利不确定的看着湖底的格兰芬多之剑。
不管怎么说,一定是有人想要把格兰芬多之剑交给他,那么无疑,那个人知道邓布利多的遗嘱,而且能够找到他们的位置,在这个时间把剑交给他……
等等,知道他们的位置?
哈利猛的站起身,接着荧光闪烁的光亮在此巡视着周围。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至少,不完全是……
但是,格兰芬多之剑,这让哈利没有办法拒绝,至少,除了格兰芬多之剑以外,哈利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破坏魂器的方法。
或许,凡林有,但是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那一个!
不过,当哈利把注意力再次放到那静卧冰湖里的剑上时,一些畏惧影响了那愉快的心情。
哈利有些不确定这把剑……他用魔杖指着那银色的宝剑,低声说:“宝剑飞来!”
没有丝毫动静,这是在哈利意料之内的。如果真的有那么简单的话,那剑早就放在地上让他去捡了,而不是想现在这样静卧在那冰湖深处。
他环绕着那冰块走了一圈,努力想着上次那剑是如何传递到自己手上的。那个时候他正处于特别危险的情况当中,他想得到帮助。
“救我!”他低声道,但那剑还是停留在湖底,一点反应都没有,纹丝不动。
哈利自言自语,上次他得到这把剑的时候,邓不利多和他说了什来着?只有真正的格兰芬多人才能把它从帽子里拉出来。
可是凡林和赫敏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了,他们根本没办法那么简单的就把格兰芬多之剑从一个普通的帽子里抽出来。
或许是他们搞错了意思?
格兰芬多人?
那么该用什么品质来定义一个格兰芬多人呢?
一个很微小的声音从哈利的脑海里传来并回答了这个问题。答案就是,大勇气和骑士精神是格兰芬多人所应有的品质。
哈利停了下来,发出一声长叹。
哈利呼出的热气很快就在寒冷的空气中消散了。他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了。说实话,自从他透过冰层看到剑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再次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树林,确定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袭击他。如果有人要袭击,那么在哈利经过森林和观察冰湖的时候,有太多次机会了。而没有袭击唯一的理由是,这个周围环境太不适合了。
哈利利用手指摸索着,掀开了他那厚厚的衣服,这就是需要骑士精神的地方他无奈地想到,虽然不是百分百地确定,他没有叫凡林或者赫敏来代替自己,姑且,那也算是一种骑士精神?
总不能去欺负一个伤员外加一个女孩不是?尤其是这两个人还是绝对统一战线的,这个工作怎么看也应该让他来做。
当哈利开始脱衣服的时候,一只猫头鹰在远处叫着。这让哈利痛苦地想到了海德薇。
十二月的天气实在是太寒冷了,除了赤道周围,这句话适用于任何的地方。
他全身发抖,他的牙齿也发出可怕的撞击声,但他没有停止,继续脱衣服,一直脱到只剩下内裤,光着脚站在雪地上为止,他把他的魔杖,他妈妈的信和海德薇的羽毛放进袋子里,把旧的金色飞贼放进了上衣的口袋。然后把凡林的魔杖放在雪堆上。
“四分五裂!”
冰块发出了如同寂静中的枪声一样的声音,湖的表面就这样裂开了,那些黑乎乎的冰块在波涛粼粼的湖面上不断摇晃。
根据哈利的判断,这湖并不深,但为了拿得那把剑,他必须自己整个身体潜进去。想的再多也不可能会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容易,水也不会变得更暖和。
哈利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暖身咒,但是总凡林的魔杖,哈利总觉得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烧死或者怎样的……
哈利小心翼翼地走向湖边,放置好赫敏那仍然发着光的魔杖,接着,没有考虑会有多么冷或者自己会多么剧烈地颤抖,他直接跳了下去。
哈利身上的每个毛孔仿佛都在尖叫着反抗,当他的肩膀也潜到那冰冻的水里的时候,肺里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固体,他几乎不能够呼吸,他剧烈的颤抖令湖水产生了很多涟漪,他觉得自己失去了知觉的双脚像是给刀片割着一样。
他希望只潜一次就足够了。
哈利一次又一次的推迟了完全潜进去的时刻,喘着大气,全身摇晃着,直到最后他对自己说这是迟早都要做的,然后集聚了全部勇气,向下潜了进去。
那种寒冷让人非常难受,如同烈火炽烤着身体,疼痛感席卷而来,他向深水处前进去到湖底探索宝剑的过程中,大脑也好象被冻结了一样。
他的手指碰到了剑柄,接着他向上拔那把剑。然后一样东西缠绕了他的脖子,他以为是水草,尽管在他潜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东西朝他游来,哈利用手去把那东西拿开,让自己解脱,然而那却不是水草,他曾经看到过,在巴希达的房子,从纳吉尼身体里钻出来的雾气……
这让哈利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哈利拼命地到处乱踢,尝试着游回到湖面上去,但却只是将自己推向了湖中充满岩石的另一端,他感到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喘不上气,他拼命想从那企图扼死人的触手中挣扎出来。
但是冰冻的手指没力气拉开它,就像是纳吉尼的尾巴,现在哈利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
他脑中的意识正逐渐减退,身体快被淹没了。一切都没了,什么都做不了了,而他胸前的手臂完全动弹不得,他真切的感觉到了死亡……
……他感到了窒息和恶心的,还有他那一生中未曾体验过的湿透和寒冷,他在冰雪中逐渐沉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一边喘气,一边咳嗽地蹒跚地走近,正如上次赫敏在蛇攻击哈利的时候来到一样,但听起来好象又不是赫敏,因为那咳嗽声太大了,那脚步声也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