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出来了:哈利头顶上是一片纯洁无色的广袤天空。但这对他此时所处的困境无关紧要。哈利坐在帐篷门口,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能像这样活着,在闪着光芒的白雪皑皑的山坡上看日出,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了,但是他却无心欣赏这些。
伏地魔……远远比他们强大的多,而糟糕的是,自己好像刚刚弄没了自己和伏地魔对抗最大的依仗。
他俯视着被白雪覆盖的山谷,远处教堂的钟声打破了沉寂。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狠狠掐住自己的胳膊,像是在尝试着减轻痛楚一样。
哈利以前不知流过多少次血;有一次还失去了右的骨头;他的手臂和额头原本就有伤,这次的旅途又给他胸口添了新的伤疤,而且不单单如此,还有凡林……
确切的说,每一次的意外似乎都有凡林能够站出来托底,但是现在看起来……
凡林一年级的时候就用切割咒差一点切下来自己的手掌,二年级更是差一点死在那个水池里,在以后……
这似乎多到数不过来,但是唯独可以确定的,每一次,这都有关于他……哈利波特?
哈利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魔杖,不是很契合,但是这又是凡林给他的保障。
除了邓布利多之外,凡林也一直在保护他,而且,这给哈利的感觉还要比邓布利多做的多的多。
但是现在好像不行了,凡林受伤变得一次比一次严重,而自己又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哈利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以前从未感到像现在这样极度虚弱,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依无靠,似乎他身上最强的魔力都消失了。
他非常了解如果赫敏听到他形容现在的境况会怎么说:魔杖和它的主人一样棒。
但是她错了,他的情况不一样。
她不懂那种魔杖像指南针的指针一般旋转,在敌人的身上击出金色的火花的感觉。他失去了孪生魔杖的保护,直到现在魔杖没了他才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即使凡林说要帮他在做一根,但是,这毕竟不是选本属于他的。
默默的,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了魔杖的碎片,看都没看就塞进了挂在他脖子上海格送的小袋子里。
现在这个袋子太满了,再也装不那些破烂没用的东西。哈利的手在布袋里摸索着旧的金色飞贼,心里斗争了好半天,才痛下决心把它取出来扔了。
就像邓布利多留给他的所有那些难以参透,毫无帮助,没用的东西一样。
此时哈利对邓布利多的愤怒如火山爆发,怒火在他心里灼烧着,并取代了其他一切情感。
绝望迫使他们让自己相信答案就在高锥克山谷,相信他们应该回去……相信那是邓布利多留给他们的仅有的一些秘密线索;但是没有地图,没有计划。
邓布利多让他们独自在黑暗中摸索,和未知的无法想象的对手斗争,孤独无援,没有任何原因,而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没有武器,哈利又失去了魔杖。
最糟糕的事,他还丢失了偷的照片,现在对于伏地魔来说发现他是谁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伏地魔已经得到了所有信息。
“哈利?”赫敏怯生生的出现在哈利的背后,她炸断了哈利的魔杖,就像是剥夺了身为一个巫师的身份一样。
“你醒了?”
“是的……”赫敏犹豫着说到,靠了过来。
“凡林怎么样?”
“他说不碍事,可是……”赫敏说着,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放下,然后将准备好的热茶递给哈利。
“谢谢,”哈利说,接过一杯热茶。“所以……怎么样了?”
“他有些发烧,我用白鲜给他处理过了,但是内脏的伤势一团糟……”赫敏低声说到。
“他会没事的,他本身就是一位非常棒的炼金术师,而且他的魔药成绩比咱们所有人都好。”哈利沉默了一下说到,他不想伤害赫敏,而且,他对于凡林抱有信心,在糟糕的情况他们都挺过来了。
“我知道,他已经睡着了,我不太放心你……”赫敏犹豫着说到,哈利握着一根不承认他的魔杖,显然,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
“哦,不用,我很好,你现在应该在他身边带着。”
赫敏没有说话,只是在哈利的旁边坐了下来,背靠着树。
“我能跟你说会儿话吗?”
“不……好吧……”哈利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哈利,你想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好吧……我有这本书。”赫敏胆怯的把书放到他的大腿上。
这是是一件简装的书——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一生与谎言。
“在哪…你怎么会有这本书…”
“我是在巴希达的起居室找到的,就在那放着……这张纸在放在书的最上面。”赫敏大声地读着尖刻的,带有讽刺意味的开头几行。
“‘亲爱的巴希达,谢谢你的帮助,这是书的复制版,希望你会喜欢它。可能你不记得了,但你确实讲了很多事情。丽塔。’我觉得在真正的巴希达活着的时候这书就已经在这里了,但也许她没有仔细读过?”
“嗯,我想也是这样。”哈利低头看着邓布利多的脸,感到一阵狂野的快乐:现在邓不利多管不着了,他将知道那些他永远都不会对他提起的事。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赫敏说。
他抬头看到她的眼睛又湿了,就知道自己的怒气一定是表现在脸上了。
“不是的,”他静静地说。“不,赫敏,我知道那是个意外。你试图让我们活着离开那里,你实在是太好了,如果那时你没有帮我,也许我早就死了。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还不够强……算了……”他向赫敏挂着眼泪的笑脸报以微笑,然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书上。
书脊还很硬,显然从未被打开过。哈利飞快地翻着书页寻找照片,立刻就找到了一张年轻时候的邓布利多和他帅气的伙伴因某个早就被遗忘了的笑话暴笑着。
哈利的目光停留在了说明上。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母亲去世不久后和他的朋友盖勒特.格林沃德……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了最后几个字很久……格林德沃。他的朋友格林德沃。
他看了看在一旁的赫敏,她还凝视着那名字,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慢慢地她转向哈利。
“格林德沃!”无视其他的照片,哈利翻起书来想要再次找到那个让他窒息的名字。他很快找到了并且迫不及待的读起来,但是根本看不懂:必须要翻前面的内容才能知道在说什么,最终他找到这么一章:“伟大的善行。”
哈利和赫敏马上开始读了起来:眼看就要到他十八岁的生日了,邓不利多带着一系列令人瞠目的光辉荣耀离开了霍格沃兹……全优的学习成绩,学生会主席,巴纳巴斯芬克利特殊贡献奖得主,驻威森加摩的英国青年魔法师代表,开罗举行的国际炼金术会议上被授予的开拓性贡献奖金奖等等。
按照原定计划,他本打算毕业后和他在学校时结识的好友,绰号“狗喘”的埃非亚.多戈一起去进行一次伟大的旅行。
但就在他们两个在伦敦的破釜酒吧备前往希腊旅行的前一天,猫头鹰却带来了邓不利多母亲逝世的噩耗。
“狗喘”多戈,这个拒绝接受本书作者采访的家伙,向公众介绍了接下来所发生的悲伤情景。
他描述说,凯德拉的死无异于一场晴天霹雳,而深受打击的邓不利多也毅然放弃了那次酝酿已久的长途旅行。邓不利多随后马上动身返回他在高锥克山谷的家,赶去“照顾”他那尚在年幼的弟弟和妹妹。
但事实上,他又给了他们多少真正意义上的照顾呢?
“他绝对是个让人头痛的家伙,那个阿不福思,”当时家住高锥克山谷边的艾力德史密克描述说,“他变得越来越没教养了,诚然,你会很同情这样一个父母双亡的儿子,而他整天头顶着那破帽子的样子更会让你觉得他可怜。但我并不认为阿不思对此觉得有什么不妥。话说回来,我根本就很少见到他们兄弟俩在一起。”
如果此时的阿不思没有在照料他那年幼的弟弟的话,那他又在干什么呢?我想,那个最可能的答案就是,他在一如既往的看押着他的妹妹。
因此,虽然软禁阿利安娜的首犯已经去世,但邓不利多的出现,却并没有让她的处境得到丝毫的改观。她的存在依旧只有像“狗喘”道奇这样极少数的外人知晓。而其他更多的人只是被“她身体欠佳”这样的借口所搪塞。
另一个知道内情的家庭是巴希达.巴沙特一家,没错,就是那个在高锥克山谷隐居多年的著名历史学家。凯德拉,当然,她在刚搬到这个镇上的时候甚至没有理睬巴希达对他们家到来所表示的欢迎,然而,许多年后,巴希达给尚在霍格沃兹读书的阿不思派去了一只猫头鹰,就他创作的在上发表关于物种转化的论文进行一些交流。恰恰就从这次接触开始,她和邓不利多一家渐渐熟悉起来。
一直到凯德拉去世时,巴希达仍是高锥克山谷中仅有的和邓不利多太太关系尚可的人。
不幸的是,巴希达当年的风采现在已不复存在,“她把火生了起来,但锅里居然还什么东西都没放,”艾弗.狄龙斯贝告诉我说,还有,艾力德史密克略粗鲁的跟我描述,“她现在迟钝地就像个被松鼠藏起来的坚果。”
尽管如此,我还是通过各种方法从她那里搜集到了足够多的细节资料,使我能够将这整个事件的真相串联起来。像巫师界的其他人一样,巴希达把凯德拉的突然去世归结于一场魔咒走火,在以后的几年里,阿不思和阿不福斯也是这么说的。
巴希达还提到了邓布利多家的阿利安娜,说她“身体虚弱”而且“弱不禁风”。然而在这个问题上,我对巴希达用的吐真剂让我了解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因为她,而且只有她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生命中所有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首度批露的内幕,必将使所有他的崇拜者对他产生质疑:他对黑魔法的憎恨,反对镇压麻瓜,甚至对家庭的奉献,所有这些都只是假象。
那年夏天,当邓布利多回到高锥克山谷的家以后,就成为了一个孤儿家庭的支柱,巴希达.巴沙特经常把阿不思接到她家里来玩。
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了她的侄孙,盖勒特.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的名字应该很著名了:一直都位于最危险的黑巫师名单的前列,而他没有排在名单首位的原因,只是因为后来“神秘人”的出现,抢走了本应属于他的这份殊荣。
格林德沃的魔爪没有从未触及到英国,所以他发迹的过程也就并不广为人知。
格林德沃毕业于德姆斯特朗,那是一座因纵容黑魔法而臭名昭著的学校,他像邓布利多一样年纪轻轻就表现出了极高的魔法天赋。然而他并没有把精力耗在追求获得荣誉和奖章上,他对此毫无兴趣。在他岁的时候,德姆斯特朗发现不能再对盖勒特.格林德沃乱七八糟的实验熟视无睹了,于是把他开除了。
迄今为止,可考证的关于格林德沃的接下来的记录是他“用几个月的时间周游各地”。
而现在可以推测出格林德沃选择了去拜访他住在高锥克山谷的伯祖母,而他在那里收获的,相信很多人听到后会大吃一惊,不是其它东西,正是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建立的亲密的友谊。
“在我眼里他绝对是一个迷人的男孩,”巴希达嘀咕着,“无论他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很自然的,我把他介绍给了可怜的阿不思,这个过早的品尝了人世沧桑的孩子。这俩男孩一见如故。就是这样的。
巴希达给我看了一封信,是在夜深人静时阿不思.邓布利多寄给盖勒特.格林德沃的,一直保存在她那里。
“是的,他们认识后就整天有聊不完的话题——两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他们相见恨晚——我经常听到有猫头鹰从盖勒特的窗户飞进飞出,那肯定是和阿不思在通信!一定他又有了什么新的点子,而且还迫不及待的想和盖勒特分享。”
那么他们的新点子又是什么呢?阿不思.邓不利多的忠实拥趸们也许会觉得这些消息耸人听闻,那没关系,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他们心中那位十七岁的英雄在和他的新朋友讨论的话题吧。
盖勒特——你对于巫师界统治是“为了麻瓜自己好”这一观点,我觉得是一个关键点。
是的,我们被赋予了权力,而且毫无疑问的,这个权力可以使我们制定规则,但同样要求我们拥有对规则的责任感。我们必须强调这一点,它是我们事业的基石。当我们观点有冲突的时候——那是一定会有的,它必须是我们辩论的基点。我们要紧紧抓住“为了伟大的善行”这一信念。
从这点出发,如果我们以后遇到抵抗,我们只需使用武力镇压而非别的什么,而且,这是很必要的。
……
到这里,阿不思的崇拜者肯定会惊讶万分,这封信制定了秘密的法令,并建立了巫师界对麻瓜的统治规则;这对于那些一直为邓布利多大唱高调的人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他们之前还把邓布利多当作麻瓜权益最伟大的捍卫者!然而在这确凿的证据前,那些有关如何维护麻瓜权利的冠冕堂皇的言辞又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邓布利多的形象是多么的可鄙,当他本应为母亲服丧并照顾妹的时候,他却正忙于策划如何扩大他的权利!毫无疑问,那些最后的拥护邓不利多的卫道士可能会说他不会,至少,他肯定是在经历了思想斗争之后,改变了他的想法,从而并没有付诸行动啊。
然而,接下来的事实更加骇人听闻。在他们那新份友谊建立仅仅两个月后,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就分开了,从此再没有见面,而他们的再次相会居然就是那场举世闻名的世纪大决斗。
是什么让他们反目成仇,不共戴天?是邓布利多良心发现吗?还是他告诉格林沃德他不想再进行他的计划了?
唉,都不是。
“我认为是可怜的阿利安娜的死导致的,巴希达说。“她的死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事情发生时盖勒特正住在这里,他浑身颤抖的跑到我房间里,告诉我他明天想回家。神情非常难过。所以我给了他门钥匙,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阿利安娜的死让阿不思濒临崩溃。这对于兄弟俩来说太可怕了。他们除了彼此以外失去了所有亲人。心性变得暴躁也就不足为奇了。阿不福思责怪阿不思,就像人们在可怕的情况下会做出的那样。但毕竟阿不福思说话一直都有点疯,这可怜的孩子。但即便如此,他在葬礼上打断阿不思的鼻梁也实在是有些过分。凯德拉如果看到她的两个孩子打成那样会多么心痛,更何况还是在她女儿的尸体旁边。盖勒特没有呆到葬礼实在是很可惜……不然,他至少能宽慰一下阿不思……
这场棺材旁的激烈争吵,只有那些参加阿利安娜.邓布利多葬礼的人才知道,他们产生了些疑问。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到底为什么因为他妹妹的死而不断谴责阿不思?是不是像“巴希达”为他辩护的那样,仅仅是悲伤过度?或者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导致他突然爆发?
格林德沃由于对同学近乎致命的攻击而被德姆斯特朗开除,又在这个女孩神秘死亡之后匆匆从这里逃离,而阿不思也再也没去见过他,直到被巫师界反复恳求而被迫迎战。
此后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似乎都没再提及那份短暂的少年时代的友谊。然而,毫无疑问,邓布利多在经历了五年的生离死别后,对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攻击迟疑了。
是不是那份挥之不去的友情或者害怕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的事情暴光让邓布利多犹豫?是不是仅仅是因为邓布利多不人心亲手把他曾经情同莫逆的好友逮捕?那么神秘的阿利安娜究竟是怎么死的?她是不是某种黑魔法仪式无意中的牺牲品?她是不是偶然发现了她不该发现的事情,比如这两个年轻人为了攫取名誉和权利的勾当?有没有可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就是那“为了伟大的善行”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