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平顾不得再去寻找古董家具,直接交了钱,留下地址,让中年店员帮忙把顶箱柜送到东米市胡同。
然后就转身回到家具厂。
他抓紧时间,消化刚刚顿悟的收获。
至于刚才被他气个半死的陈增弼,管他去死。
回到家具厂,张俊平直接走进工作室,在画案上铺好纸,然后开始慢慢研墨。
研墨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思考,静心的过程。
研完墨,张俊平拿起一只勾线笔,开始在纸上绘画,画的是之前已经完成的。
张俊平制作的木雕长达三十多米,现在还原到纸上,比例缩小,也要超过十米,单就篇幅而言,比之宋代的清明上河图,还要超出不少。
清明上河图宽25.2厘米,长528.7厘米,这么一对比,好像张俊平比宋代画家张择端更加厉害。
毕竟张俊平要画的这幅比张择端的篇幅更大。
其实这是一种错误的理解,实际上,张俊平比张择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什么时候,张俊平能用两三米长的篇幅画出才算是达到张择端的水平。
要知道,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画的可不仅仅是一条街道,而是东京汴梁东角子门内外和汴河两岸的繁华热闹景象。里面画了形态各异的五百个人物,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不一样的,就连窗户里面赌徒兴奋的口型都给画了出来。
用笔兼工带写,设色淡雅,不同一般的界画,即所谓“别成家数”。
构图采用鸟瞰式全景法,真实而又集中概括地描绘了当时汴京东南城角这一典型的区域。作者用传统的手卷形式,采取“散点透视法”组织画面。
画面长而不冗,繁而不乱,严密紧凑,如一气呵成。画中所摄取的景物,大至寂静的原野,浩瀚的河流,高耸的城郭;小到舟车里的人物,摊贩上的陈设货物,市招上的文字,丝毫不失。
在多达500余人物的画面中,穿插着各种情节,组织得有条不紊,同时又具有情趣。
复杂程度要比张俊平的高出好几个档次。
而张俊平之前雕刻的太注重写实,落到画纸上,就是太注重工笔,属于超现实画作,忽略了写意,整幅作品显得有些冗长。
当然,这是张俊平自我评价,自己剖析的不足之处。
实际上,张俊平的木雕作品,已经足以碾压三十岁以下的所有七八十年代的雕塑家和画家。
张俊平自信,这次顿悟之后,可以超越六十年代的画家,也就是碾压四十岁以下的所有雕塑家画家。
张俊平一心二用,一半心思沉浸于张择端的,一半心思在自己正在勾画的,他勾画的很快,画面也不再局限于王府井大街,而是往两侧的胡同延伸。
胡同里卖早点的店铺,门口排着队购买早点的人,也都一一勾画出来。
研究是每一位画家的必修课,张俊平也不例外,上一世,张俊平用了大量时间精力去研究清明上河图,也查阅了大量的资料。
可以说闭着眼睛也能把清明上河图画出来,只是达不到那个神韵。
此时,张俊平的大脑内,好像有一道跨越时空的大门,他其中的一半心神正透过时空大门和张择端进行着一场跨域时空的交流。
另一半心神则快速吸收着从张择端那里交流过来的知识,绘画技巧,并把它运用到绘画之中。
王府井大街全长一千六百米,张俊平自然不会傻傻的把整个王府井大街搬到纸上。
实际上,他截取只是王府井步行街这一段,也就是灯市胡同到大纱帽胡同这一段。
这也是整个王府井的精华所在。
著名的东安市场,新华书店、百货大楼还有一些著名的百年老店都在这一段。
即便如此,整个篇幅也足够宏伟,广大,内容之复杂程度又要远超。
一个多小时,张俊平也仅仅完成大纱帽胡同的一个角的绘画。
就在张俊平刚刚完成一个微景的绘画,提起笔审视的时候,工作室门嘭一下被推开。
张俊平手抖了一下,多亏之前提起笔了,不然这幅努力一个小时的画,就有可能毁于一旦。
张俊平气愤的回头,准备看看是谁这么冒失。
“舅舅,舅舅!”
“我娘生病了!”
“娘病了……”
两个外甥女满脸慌张的冲张俊平喊道。
看到是外甥女,张俊平脸色顿时一变,挂上温柔的笑容,把毛笔放下,温柔的问道:“妮妮,别着急,和舅舅说,你娘怎么了?”
“舅舅,娘刚刚又吐了,吐了好长时间……”外甥女拉着张俊平的衣服着急的说道。
“走,舅舅跟着你去看看你娘。”张俊平抱起两个外甥女,离开工作室。
“大姐,刚刚妮妮告诉我,你又吐了?”
“没事,就是有些恶心!”大姐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带你去医院一下吧。”
“不用,我没那么娇贵,就是有些恶心,休息一会就好了。”大姐摇头拒绝道。
“不行!你必须跟我去医院,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妮妮妞妞考虑吧?
你这不是一次两次了,检查一下,花不了几个钱。
有病早治,没病咱们也安心。”这一次张俊平自然不会再听大姐的,态度坚决的说道。
说完也不等大姐反对,又对怀里的妮妮妞妞说道:“妮妮妞妞,你们两个在家乖乖的。
舅舅带你们娘去医院看病,妮妮你是姐姐,要照顾好妹妹。”
“妮妮大了,能照顾好妹妹。”
“妞妞很乖的。”
张俊平还不放心,又去把大姐夫叫了过来,“大姐夫,我带我姐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照看一下妮妮妞妞。”
一听张俊平要带老婆去医院,大姐夫也是满脸紧张,“平子,要不还是我去吧!你在家照顾妮妮妞妞。”
“还是我去吧,北京我比你熟。”张俊平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