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房是一间马房,专门为凌水镇南来北往的商客提供马匹服务,比如打马掌啊、修马蹄啊,包括马鞍的器具的买卖,甚至可以进行马匹买卖。
若是熟客,甚至还可以‘出租’马匹,
从新的陵水渡口下来,很多小商客是不会带着马的,大商客的马往往在经历了水路航行之后,也要照料一番,恢复力气,因此别看在水边小镇,可千立房的生意从开业就很红火。
几年下来,老板竟然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马场:就在千立房门面后,围起来一个两亩的区域,盖上围墙,搭了马棚,常年养着十几匹驮马。
这些马,那可是许老板的心头肉,比对老婆还要好,所谓马无夜草不肥,每天晚上半夜爬起来去添加草料干粮,如果第二天马要出活,头天还要补充点碎得碎碎得盐巴,
刮风下雨,过来修理马棚,天晴日头好,就来带着马遛弯小跑。
今天夜里,他和往常一样,用小车推着一大堆人不怎么吃的粗粮,过来给马加夜膘,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有人说话。
“夫子,这还真是什么鬼都有,好好的人不做,竟然喜欢变成马?”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
“是啊,真的古怪至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和其他的马配过种?”一个成年人声音。
“那要是配过种的话……”
“算了,斩尽杀绝,一个不留,省的出后患。”
许老板大吃一惊,这番话他大部分听不懂,不过最后一句是明白了:有人要杀他的马!
顿时热血冲上头,抄起墙角的铁锹,一把推开了门。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觉得眼前一亮,好像有光闪过,
紧跟着,就看到一幅奇妙景象:那一排在马厩后的驮马,脖子齐刷刷的断掉,硕大的马头落地,脖颈中同时朝外猛喷血。
“我的马!”许老板双目圆凳,一口气没接上来,又急又气又心疼,竟然原地晕倒过去。
方觉上前摸了摸他的脉搏,没啥大事,应该就是急火攻心,让李贤拿了一大锭金子,塞进他口袋里。
想了想,估计未必够,又找了一张三百两的银票,一起塞进去。
“这他妈的算是什么事,替天行道,老子自己掏钱。”方觉嘀咕说。
“夫子,观风台不是说有奖励吗?这次上报,是不是可以补贴点钱?”李贤也觉得有点心疼,问道。
“嗯,有理有理。你把那个剥皮怪的尸体带着,咱们一起埋起来,等到观风台来人了,我把那些尸体一起高价卖给他们!”方觉用力一挥手。
“好好好!”
李贤干劲顿时上来了,背着一匹从马皮中钻出来的剥皮阴卒尸体,两人又快速在附近挖了一个大坑给它埋下去,做好了标志,等着将来发财。
然后匆匆赶去下一家。
……
……
张祥是凌水镇的镇长,今年四十二岁,去年刚才他老爹手里接了镇长的位置,可谓是年富力强。
而且双喜临门,他去年刚当上镇长,就生了一个宝贝儿子!
张祥可乐坏了,他家里在凌水镇当了三代镇长,见证了这个小镇是怎么从衰败走向繁荣,他家自然也随之发达了,在凌水镇可谓是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钱,
就一桩不好,到了他这一代,生不出儿子来,连续娶了三房,生了八个,全是丫头!
这张祥眼看着自己都四十出头,估计后面也渐渐越来越难生了,急的直上火,
没想到,去年刚一接老爹的位子,儿子就来了!
这把他乐得几乎要疯,当场赏了那个生儿子的小妾三千两银子,一处宅院,更是把这个宝贝儿子当成祖宗来养,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宠溺的不像话。
直到儿子长到了一岁多,他还亲自照顾,就放在自己房里,外间睡了个老婆子,里间睡着爷两,一刻都不愿意分离。
“哎,这真是麻烦,搞得我好像大恶人一样。”
黑暗中,借着月光,方觉和李贤两个站在摇篮前,望着摇篮中,那个睁大了眼睛,露出凶光的一岁左右婴孩,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
李贤也有些恼火!
怪不得夫子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他妈一帮剥皮阴卒,搞人、搞马也就算了,连几个月的孩子都不放过,居然藏在孩子体内!
若是真让这样的怪物打进人间世界,这人间,岂不是成了一片血海?
“夫子,这孩子早死了,一副皮囊而已。”李贤低声说。
“也对。”方觉双指一凝,对准婴儿头颅刺去,那婴孩猛地张开嘴,一张小嘴竟然变成血盆大口,满嘴的倒刺獠牙,双手双脚也撑破了皮囊,露出锋利的刀锋手指。
不等他完全钻出皮囊,方觉一指已经点到!
近距离之前,剑意狂涌而出,全部灌入婴孩头颅。
砰……炸了一墙马赛克。
“谁?谁?!”
睡在床上的张祥听到动静,猛地惊醒,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张祥目瞪口呆,睚眦欲裂。
“你……我……你,来人啊,来人啊!”他发疯似的大吼起来,扑向方觉。
“走了!”
方觉一把抓住李贤,李贤一把抓住爆头怪婴,飘然远离。
只留下身后院落中响起了悲惨嚎叫:我的儿啊……
……
……
这一夜,方觉在凌水镇大开杀戒,算上之前那个,将隐藏在镇子中的六个剥皮阴卒,全部一一击杀。
还剩下最后一个。
“要不,我们看住,等观风台来人,让他们动手吧?”李贤也有些为难。
最后一个,不是别人,正是刘子枫的老爹!
一开始,方觉听刘子枫讲家中故事,还以为,那个卖身葬父的小姨娘,可能有些问题,是个狐媚子之类的,
万万没料到,有问题的,是刘子枫老爹。
他老爹怕是也早死了,被一只剥皮阴卒所取代。
“刘兄,刘兄,你醒醒。”方觉叹了口气,拍了拍熟睡中的刘子枫。
“嗯……嗯?谁啊?”刘子枫迷迷糊糊的醒来,揉着睡眼:“咦,方兄?你来我卧室作甚?”
“刘兄有个事跟你说一下。”方觉咽了口口水:“我要杀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