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却尘思身陷囹圄的同时,缥缈月也处于了同样的境遇。
流书天阙内,抱日如揽玉,倚云若凭涛,檐飞如翼,桥曲若虹,满潭波光如星,风影轻迭,一片蔚然仙境。
然而此时,却是气氛不同寻常。
“禄名封,你什么意思!”缥缈月一把挣脱肩上有力的大手,转身冷冷喝问道,同时柔掌聚力,却是发现功体已被封锁。
“听好友说你在为却尘思体内的异识奔波,我担心你会被邪祟影响,恰好我与冀九方正欲从一际云川返回天阙,若有冒犯,还望渺月你不要介意,对了,你怎会和那些戴面具的人发生冲突?”
看着眼前气愤的缥缈月,禄名封一如既往的严肃冷峻,但眼中却含着一股化不开掩不去的柔和,显然是在竭力压制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不过已被异识感染的缥缈月自然感受不到这份潜藏的温情,依旧冷眼相对,只是在心中快速思考着如何脱身。
“渺月···你怎么不说话?可还是在怪我方才的粗鲁之举?”见缥缈月沉默不语,禄名封就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般,开始显露出些许局促不安。
“锁元禁功,难道还有比这更粗鲁的吗?想不到久别经年后的初见,竟是这番局面。”缥缈月眸中划过一抹不悦,随即背过身冷冷说道,却是只字不答禄名封刚才的问题。
“抱歉,我也不想,但先前情势危急,为顾你周全,只好事急从权。”
“那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你可以解开我身上的禁制了。”缥缈月转过身,直视着禄名封的双眼说道。
“这...”感受到灼热的目光,禄名封顿感莫名压迫,一时难语。
“看来你们还是对我有所怀疑,方才之言,不过矫饰真实目的罢了。”说完之后,缥缈月狠狠一甩袖袍,再度背过身去。
就在这时,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在远处窥望着即将陷入争吵的两人。
禄名封沉默片刻后,说道:“看来已有人等不及想和你许久了,你先去陪她吧,想来渺月你此时也不想和我起争执。”
待两人离开后,冀九方冷酷的说道:“终于吵完了,接下来做什么?我想你应该最能看出她与以往的不同,鹤白丁所说的异识,只怕...”
话没说尽,但其中之意已不言而喻。
“好友,我明白你的意思。”禄名封双目微阖,似在思索对策,“渺月现在的状况,皆由涉足引起,或许从他身上查起能获得更多的讯息,也方便我们帮助渺月摆脱异识的影响。”
“那是否要我去将却尘思抓来质问?”
眼见冀九方如此冲动,禄名封摇摇头,说道:“也非是只有质问逼供,才能有所悉获,既已有线索近在眼前,又何必舍近求远。”
“我是怕你被私情影响,而忘了自己的身份权责。”
冀九方脸色冷峻依旧,作为多年好友,他又岂会不知眼前的禄名封对缥缈月抱着何等情思,看似警告的话语,不过善意的提醒而已。
“我不会。”
禄名封闻言,背转过身,抬头遥望着天际,口中淡淡说道。
在儒门,职责高于一切,任何儿女私情到了原则大义面前,都要靠边。
···
另一边,在重挫进犯的罪域势力之后,素还真卸下麒麟面具,正欲从魔吞不动城返回琉璃仙境。
行至中途——
一片乌云蓦然形成,随即一道笼罩在黑色异装下的身影当空降下,正是别离禅所扮的幽魂。
“中原名宿素还真,冒昧初见,失敬!失敬!”
“哦?专程而来,谅必有所赐教,请直说来意吧。”
看到来人装扮,素还真便知道面前之人绝非什么善类,心里立马生出一股戒备。
“哈...”幽魂嗄声冷笑了一声,说道:“那就恕我直言了,却尘思被无上崇真生擒,正在严刑拷问他三教本源的下落,此事——你可知道?”
“啊!不妙!”
突闻惊人消息,素还真登时神情巨变,他虽不知三教本源之中有什么,但却很清楚它在三教中的地位和重要性。
而如今道门之人为了三教本源居然生擒佛门高僧...
此时此刻,素还真已察觉到阴谋在向三教逼近了,想到此,他不再浪费时间,直接转道往无上崇真方向疾疾而去。
“哈,素还真,你的确可以从崇真三誓的手中救下却尘思,但同样也会因此而让整个道门沦为我手中的棋子,未来的三教内斗,幽魂感谢你的付出啊。”
想到‘鹤白丁’接下来的计划,幽魂心中就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不过笑声只持续了几声便突然止住,“嗯...他说得有道理,罪域大败而回,已经失去了正面与苦境势力为敌的实力,看来我又要去找你一谈了啊,创罪者!”
·····
就在幽魂决定去找创罪者的同时。
不工山上,霸辞怒传而来,“掌运星河定布,开肇渊古禁祸。寰宇无圣,创罪唯吾!”
“钜王,出来给我一个解释吧!”
只见创罪者抬掌一轰,强悍深功让整个紫宙之地为之震动。
“放肆!”伴随一声呵斥,烨尘锈和煅云衣同时现身,纵使知晓眼前之人和莫昊天乃盟友关系,但身为紫宙传人,两人也不容许外人在这里如此蛮横霸道。
“贯天行,让他们认识何为真正的放肆!”创罪者负手一挥后,竟是背过了身去,显然是懒得对烨尘锈两人动手。
“是!”
就在三人战端将起之时。
此时——
“紫宙钜手,风云极炼,天地在掌,造化吾衍。”
伴随一阵紫耀漫天,地火铺地,当世最顶级的神匠,紫衍神钜携着飒飒雄风,沉步走来。
强者四目相对,眼中各含意味。
“创罪者挟怒降临不工山,不知为何?”
沉默良久之后,紫衍神钜率先开口问道,神情一副疑惑不解,但实则心中已有三分猜测,不过看到莫昊天并未随创罪者一起前来,同时又暗自松了一口气。
“钜王,何必在聪明人面前演戏?难道你以为我对你暗地里的小动作还全然无知么?”
创罪者目光不善地看向紫衍神钜,声音愈加低沉,难掩其中愤怒,“你该庆幸自己是燹王的盟友,如果再有类似动天环的事情发生,裁罚者之仇,我会一起让你付出代价!”
“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否则,你的下场有如此石!”
一声冷哼,创罪者一掌将远处一块巨大的紫色矿石拍成齑粉后,便于贯天行离开了。
“真是莫名其妙,师尊,此人如此蛮横无礼,更语带威胁,我看咱们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