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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注定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星空之中,稀稀疏疏的,三三两两几颗星辰,遥遥挂在天边。
晦暗的星光下,一个红衣倩影随风而起,剑影绰绰,身姿妙曼。
剑法忽如一夜春风来,一掠而过,继而炽热无比,狂怒肃杀。
偶有落叶知秋,碰到剑影,也是瞬间裂开,飘散而去。
今日见到自己昔日的手下败将,却已经先自己一步突破了九品境界,红衣这心中自然不好受。
不是嫉妒,而是自省,自责。
仔细想想,来到京都,自己其实好像也没有帮上公子什么忙,倒是姐姐每天都在为公子,费心费力地整理和布局京都的情报网。
尽管如此,姐姐每天也不会落下练功的功课,可是自己呢,却渐渐放松了下来。
公子看在眼里,却没有批评自己,那是公子的宽容,是因为公子相信自己。
因为自己的无能,公子不得不冒着暴露的危险,将新晋级九品高手的心兰也调来了京都。
若是自己早些突破,公子又何必走这么一步险棋。
红衣的剑法在轻灵之中,多出了些许的杀气。
一只猫头鹰从空中飞过,刹那间,双剑脱手而出,如激流汇入大江般,快如闪电。
双剑合璧!
这是她的绝技之一,脱手剑。
成功突破!
天空之中,双剑回旋倒飞,红衣少女单脚点地,跃空,旋转,双临手,接剑,入鞘,一气呵成。
以前,脱手剑这一招,她只能做到脱手一剑,如今却突破到了双剑脱手,而且是双剑合璧。
威力翻倍!
脸色一喜,可是想到自己依旧还是没能突破九品境界,脸上瞬间恢复厌厌之色。
正准备离开,突然,天空之中掉落一只猫头鹰,本没打算理会,走了些距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红衣少女转身折了回来,捡起地上的猫头鹰。
已经死了。
看着那绑在猫头鹰脚上的一个,专门用来传递信息的竹筒,红衣少女脸色一喜。
寒沙域,夜间的狂风怒号着,飞沙走石,击打声,还有那时不时传来的独行狼的夜鸣声,仿佛只要出了这间破屋,外面就是魔鬼的世界。
言冰云缩了缩身子。
已经入睡的他,因为那该死的一声狼嚎,从恶梦之中惊醒,额头冒着冷汗。
这里有干草,有材火,但是他不敢生火,据鉴查院的资料记载,独行狼是不怕火光的,这反而会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这该死的狼,早晚非得把它们全炖了不可!”
少年咬牙切齿地嘀咕了一句,把盖在身上的破布收紧了些,又抓了几把干草盖在脚上。
看着边角上那个盘膝疗伤的老头,少年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那样的伤,硬是让他活了过来,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伤势正在不断恢复中。
现在一切就要等他的伤势痊愈,然后带着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
少年现在不愿去想,离开了这间破草屋,他应该去哪里。
每每想起自己这一路走来的每一步计划,每一个心思,都在那影藏在暗中之人的计算之下。
只是想想,感觉这夜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许多,寒意直达心底。
北齐境内某处,现在已经夜深,一个病殃殃的少年,把身上那厚厚的毛毯裹得紧了些,双手不断搓着,然后又靠近了些身前的火炉,整个人身子都快靠在火炉上去了。
这火炉,这毛毯,同样都是少年,与那破茅草屋里蜷缩在墙角的少年,却是天差地远。
突然,传来一道轻微的响声。
少年也不起身,只是轻轻伸手按了一下屁股旁边的一块砖,便又急急忙忙把手伸向火炉。
那块砖按下之后,房间里突然出现一道伸往地下不知何处的一条长长阶梯。
而那块开关的砖块,却与其他的砖块一样,看不出什么端倪。
“北齐天气严寒,但也没有夸张到如此地步吧,都快把火炉抱在怀里了。”
一道独属于少女的调笑声从身后传来。
“苏苏,你这身子骨,若是再过段时间,等入了冬,岂不是要卧床不起。”
那少年听到这称呼和这句话,也是愣了一下,但也没反驳。
“若非急事,以你的身份,公子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易来这里。”
少女嘟嘟嘴,偏过头,就当没有听见这一句。走到火炉旁边坐下,然后把一个瓷瓶递给那少年。
“这是什么?”
少年对着火光,认真看了看瓷瓶,问道。
“公子从庆国加急让人送来的烈火丹,能压制你体内的寒毒。”
“公子他……”少年面露感激之色。
那少年瞥了一眼那都已经裹成大粽子的少年,说道:“当年公子找遍北齐,也没能找到这烈火丹的最后一味药,所以才冒险提前回了庆国,前去为你寻药炼丹。”
“听说,公子是以自己的心头血为药引,为你炼的烈火丹。”少女这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少年一下子愣住了,紧紧握着丹药瓷瓶的手,微微颤抖着。
少女最后嘀咕了一句让少年哭笑不得的话,“为什么他对你,比对我还好?”
“对了,那个叫言冰云的小子现在到哪儿了?”少女突然问道。
可没想到她这一问,那少年脸色却突然一冷,略带着几分严厉,说道:“公子临行前曾经说过,让你离这个言冰云远点儿,公子极少如此郑重地吩咐一件事情,若是你明知故犯,公子的手段,你比我清楚!”
少女好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咽了咽口水,也不再过问此事。眼珠子一转,说道:“苏苏,你派我去庆国好不好?公子一向尊重你的意见,也很少反驳你的决定,你派我去,公子一定会答应的。”
“小爱!公子宠溺你,但这可不是你胡来的理由!”
或许是担心少女会私自前往庆国,少年严厉呵斥了一句。
“知道啦,知道啦,人家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嘛,你是阁主,你最大,我听你的,行了吧!”这似嗔似怒的语气,让少年打了个震颤,又往火炉靠近了些。
想当初自己见到这丫头的时候,也挺文雅一丫头啊,可是跟着公子时间长了,慢慢解开了心扉,就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看把公子都吓跑到庆国去了……
梅长苏心里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