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落个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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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用和可是送了自己一间金银铺子,在大宋也就是所谓的钱铺,相当于后世的银行。

  范宇的想法,就是将这些人送来的钱,都暂时存到这里。

  当然,只是存放到这间金银铺子还谈不上什么想法。可是如果将来造作院的生意做大了,随之而来的物流和销售网络,便可使这间铺子得到剧烈扩张。

  到了那时,造作院作为唯一的大客户,就足以支撑起来这个银行系统的建立。而这些销售网络和物流,也会使得这间银行具备其他钱铺所没有的巨大优势。

  想到这里,范宇不敢再想。若是真的做起来,怕是整个大宋的经济命脉,都会被自己抓在手里,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送走了曹佾与赵允初两个人,范宇便命人去请周奉过来,又招呼了几名禁军士卒护卫,与他一同去了李用和的府上。

  李用和虽然挂着一个节度使的虚职,但是手中并无多少权力。他的宅子在外城,相距西作坊并不算远。

  听说安乐侯到访,李用和大喜,这说明自己拜托范宇的事情有眉目了。

  只是人都到了大门口,李用和却又患得患失,有些喜忧掺半,等见到了范宇,内心更加忐忑。

  “安乐侯到访,可是阿姐有什么话,请安乐侯代转?”李用和见到范宇,便拱手问道。

  范宇看到对方这忐忑的神色,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李使君待客,便只在大门外面说话不成?”范宇却没回答对方,反而挑起礼数来。

  虽然说义母李太后已经原谅了李用和,但是范宇却还是有些替义母不平。这可是亲弟弟,当年竟然就那么不顾阿姐的死活,断然修书与亲姐恩断义绝。这等行为,在范宇看来,实在是很过分。

  哪怕范宇收了对方所送价值十万贯的钱铺,这心里也并不怎么待见对方。

  李用和看到范宇意有不满,便急忙伸手一让道:“实在是关心阿姐之事,倒是让怠慢了安乐侯。请里面用茶,我再与侯爷叙话。”

  将范宇让进正厅落座,下人送上茶来。

  “刚才心切,失礼之处还望安乐侯海涵。”李用和自上次被范宇呵斥,便不敢再以舅舅自居。

  范宇哈哈一笑,对着李用和摆了摆手道:“我来这里,是求见李使君的。而且收了你的重礼,岂可不办事。前次我进宫见到义母,将使君之事说与她听。你猜义母是如何说的?”

  “阿姐她、她说了什么……”李用和有些激动的问道。

  “我义母说,这许多年的事情,她已经不与你计较。义母说,当时的情形,也不能全怪你。还说,恩也好仇也罢,终将尽付东流水。让我若是见到李使君,便告诉你,你阿姐原谅于你了。”范宇将义母李太后的原话告知于李用和。

  听到阿姐体谅自己,到最后还原谅了他,李用和再也绷不住,不由号啕大哭,“阿姐,我、我对不住你啊……当年我不应该受那刘太后的蛊惑威胁,与阿姐恩断义绝,我简直非人哉……”

  见李用和哭的极为伤心,并非作伪,范宇对此人的感观略好了一些。

  他便开口道:“李使君,义母已经原谅于你,你可不要再辜负了我义母。若敢再有一回伤了义母对你的姐弟之情,我也不会饶你。如今李使君与我义母,也算是姐弟团圆,倒是不用再哭,理应高兴才是。”

  “是、是、是,安乐侯说的极是,我一时情难自已,却让安乐侯见笑了。”李用和急忙擦干眼泪,起身对着范宇深深躬,“安乐侯在上,若非是你,我怕是这辈子也不敢想,还能让阿姐原谅我。请受我一拜。”

  范宇急忙跳起来让开,这个礼可不能受。虽然自己没管对方叫舅舅,但是这长幼关系却是还在。回头要是让李用和这家伙到义母面前告自己一状,钱铺岂不是又会被要回去?因此,对方越是客气,这礼就越是不能受的。

  “李使君就不要对我行礼了罢,你若是真的要感谢我,便让人与我带来的掌柜,将那钱铺仔细做个交接便是。”范宇呵呵干笑道。

  李用和连连点头,那刘太后说话算数,他李用和确是家中钱财不下百万贯,两个儿子也都受了恩荫之职。因此,李用和对于这价值十万贯钱铺,却也并不是那么不舍。

  当即便命人,领着范宇带来的周奉,前去甜水巷的钱铺验收账目,核对金银铜钱交子之数。

  范宇这才满意,并打算告辞。

  可是李用和却道:“安乐侯若是无事,可否与我一同去宫中?”

  “李使君自去便可,你是义母的胞弟,自可直接让人通传便是。”范宇摆手道。

  李用和甚为不安道:“若是阿姐还不见我,那又如何?”

  范宇看这李用和患得患失,便摇摇头道:“你放心去便是,义母可不是无情之人。你若求见,义母定然会见你。而且,我去了也不方便,岂不是碍了你与义母姐弟之间说话。许多过往之事,我若在场,想必你们也说不出口。”

  李用和想想也是,这才千恩万谢的送了范宇出府。

  范宇刚刚回府,还没多久,便有通进司的吏员送来文书。

  文书内容,便是委任范宇为出使辽国的副使之职,与段少连一同出使辽国。着于两日后,于北门汇合北上。

  另一边的段少连,也接到了通进司的文书。段少连却拿着文书,去见参知政事蔡齐。

  “蔡相公,让我出使辽国,我倒没有什么意见,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段少连皱眉道:“可是这位安乐侯,恐怕不是个好相处之人。”

  蔡齐请段少连坐了,笑问道:“段直阁,你这话从何而来啊?”

  段少连叹气道:“前日,我得知安乐侯为副使,便特意登门拜访。可是谈了不过几句,便话不投机。此人出身不过是乡里小民,不会审时度势,言语粗鄙让人可厌。若是委派这等人为副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与辽国交好不成,怕是还要得罪了辽皇。如果最后事与愿违,我等便是大宋的罪人了。”

  “段直阁言重了吧。”蔡齐身为副相,自也不是只听一面之辞的,他审视着段少连道:“安乐侯虽然因是李太后义子,而骤贵。但是也给朝廷立过功劳,哪里有你所说的不堪。而且其身为副使之职,也是吕相公举荐官家所命。你若是想将副使换人,怕是不可能的。”

  知道范宇来头不小,可是没想到这位成为副使,还是官家和吕相公的意思。

  段少连不由愕然道:“可是……我与安乐侯相处怕是不协,恐会误事。还请蔡相公有以教我,以图化解。”

  蔡齐知道这段少连是个腐儒,怕他现在就闹起来更误事,便随口道:“你虽是正使,然而安乐侯身份贵重,无论巨细,你都由他。让他做个实际的正使,你还可落个清静。若有事,也是他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