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为太平奔走千年,我只为现世奔波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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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人脑海中所映照的事情。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因为某种期望,迷茫,无奈,已经伤感,会在睡梦中变成所谓的梦境。

  梦里什么都有,你甚至能够去世界尽头遨游,从这边到那边,从过去到未来。

  从后世到现世。

  或许目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而已。

  刘荨醒了。

  或许是在梦中苏醒的。

  现在应该是在梦中的,她的确从未想现在这般肯定,甚至没有迟疑。

  她悠然的欣赏着眼前的恩赐,喜悦的看清了周遭的一切,

  青山绿水,烈阳当空,空谷幽兰。

  只是也不知身在何处,只这处倒是一条宽大的清水江,一直蔓延到远方。

  一片轻舟在江上随波而行,刘荨在船上坐着。

  怀中手杖刀立在自己的面前,身后是自己的那匹红马。

  船尾一个艄公在卖力的摇着船橹。

  “哗,哗,哗。”船桨激起的水花让船悠然前行,这江上的舟倒是平稳。

  “女子醒了?”

  船尾的艄公带着蓑衣斗笠,脸上挂着笑意,问道。

  刘荨转过头去,只觉得这艄公倒是和蔼,又是一位老人家。

  “嗯,或许是醒了吧!”

  “哈哈哈。”

  艄公却是笑了起来,只觉得船首的女娃子有趣的紧。

  “醒了便是醒了,睡着便是睡着,哪有或许醒了的道理”

  没有吗?

  嗯,该怎么说呢,半梦半醒算不算呢?

  所以或许有吧!

  毕竟有的人或许一生都活在梦中也说不定。

  “嗯,老伯说的也不错,只是醒了或是不醒又何必分的那么清呢!”

  。。。

  水荡漾清波,在阳光的作用下显得波光粼粼,两岸夹壁长着品类不一的树木。

  “吼吼吼。”

  几只猿猴在那绝壁间跳跃,采摘野果,百无聊赖时发出吼叫,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或许刘荨也该昭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才是,是不是古人一直都喜欢在这山川间谈笑赋诗,饮酒听琴的

  可惜刘荨手中没有任何乐器可抒发内心的感情。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似乎有些不符合此情此景呢。

  额,就这样吧,迁客骚人实在不想做呢。

  。。。。。。

  不知从何时开始,江上却是泛起了浓浓的雾气来,原本了然的一切又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而刘荨的双眼再次陷入黑暗中,不过已然习惯了黑暗的刘荨似乎依旧能够感受那份光明。

  “哗,哗,哗。”

  不知何时,一只小舟从身后的茫茫白雾中驶了出来。

  小舟上,一个穿着黑衣的清秀少郎君抱着一把没有剑格的剑饲立在船头。

  身后一匹眼睛带着一缕伤疤的黑马正埋头吃着草料。

  而船尾,依旧有位艄公在划着水,荡漾起清波。

  黑衣人或许该是个女子,她黑色长发盘成了发髻,眼睛中闪着无法言说的犀利,英气十足,还有手背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倒是感觉有些戾气。

  不过刘荨并没有觉得不适,甚至还从内心散发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来。

  “先生何处来”

  轻启朱唇,蓝衣隔船问道。

  黑衣轻轻转了头,嘴上勾起一抹淡笑,道“失礼,我从咸阳而来,却是许久未曾有人叫我先生了。”

  蓝衣笑了笑,“嗯,好像我也是。”

  “在下顾楠。”黑衣女子口中只吐出几个字来道。

  蓝衣点点头,“我叫刘荨。”

  。。。。。。

  黑衣女子倒是意外的容易熟络,与蓝衣分享了自己的许多往事,而蓝衣也与她说了不少自己的曾经。

  两人算是一见如故。

  “刘荨,到过咸阳吗?不知我那间小院里面,那颗老树是否还泛着幽绿,那件朴素的小屋是否在屹立在那个街角”黑衣悠然问道。

  蓝衣摇摇头,“长安我未临,咸阳也未到,却是无缘得见武安君的故居,不过我却是好想听听画仙弹一曲,尝尝绿衣斟的茶呢!。”

  黑衣摇摇头,叹了口气“呼,我却也是许久许久未曾回去了,或许有时间该去看看才是。”

  蓝衣体会到黑衣女子的感慨,只道“的确,该去看看。”

  风之语微轻,闲人天地间。

  都是旧时人,化作流离客。

  画舟江上行,摇浆蓑衣翁。

  浓雾起清江,两舟现景中。

  黑衣抱无格,蓝衣杖唐刀。

  人由何处来不知身何地。

  银枪丧将客,长戟盲行者。

  黑马情真倔,红马傲斑驳。

  “哈哈哈。你我倒是都自有体会,难得难得啊!”黑衣道。

  “嗯,毕竟我们都来自那个遥远的故乡。”蓝衣答。

  “在下顾楠,人们曾叫我顾先生,丧将军。”黑衣道。

  “我叫刘荨,别人给个小号麒麟女。”蓝衣说。

  顾楠说:“汉末相遇,有幸,有幸。”

  刘荨辑了一礼,“穷鬼之行终了否”

  顾楠摇摇头,“或许终了,或许还。。。这时间啊,还长。”

  “哈哈哈。。。”

  二人都说不出话。。。

  刘荨说“顾先生何去他们都说这汉月不差,可惜我眼盲,以前都看不到一眼,一并走走如何?“”

  顾楠答,“我长生两千年,而麒麟先生只活一世,可惜千载悠悠,没人能与我多聊聊,咱们不处一世,你救一世,而我却是被一个疯子说是百年救世之人,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刘荨说“人总该有归程,我的归程百年,你的归程千年而已。哈,真羡慕顾先生能见杀神之资,还有画仙的绝世容颜,那七弦琴弹的好听,可惜我无那福气,可惜,可惜。”

  “你想听曲吗?此情此景,倒是该来上一曲呢!我也许久未曾碰那琴了。”

  蓝衣笑了笑,“若是能听一曲千年歌,到是也不错。。。”

  黑衣点点头,只从行囊中解开布包,然后将手抚上那包中的的琴弦去。

  “铛,当。。。”

  一曲淼淼琴音漂浮在江上,而听着只有一个盲女而已。

  黑衣的琴法算是很高,按她所说,或许是经历了多年的无心之为到如今的姿态,却是终有了一番风格。

  她之曲中却是没有澎湃的曲意,只有一股道不尽的沧桑与寂静。

  散音松沉而旷远,听者起远古之思。

  泛音仿若,清冷入仙。

  她手中轻抚琴弦,按音丰富,手指下的吟猱余韵,细微悠长。

  时如人间轻语,仿若对话。

  时如人心之绪,缥缈多变。

  琴曲中,泛音象天,按音如人,散音则同大地。

  她仿佛在说曾经,天地人间的曾经。

  “你听到了什么?”顾楠说。

  刘荨摇头,“得幸能听得顾先生弹琴,多谢。只是好孤寂啊!那曲太冷了。”

  顾楠笑了笑,轻舒一口气,收起琴,悠悠说道。

  “我的千年漫漫,所遇的人都化作星辰,在脑海中只留下了人影,那人啊,都已埋于了青山中,一人来秦,孤身向千年行去,一生孤伶,好像一条古道,漫漫无涯,秦,汉,三国,唐。。。。。。万千风华,可这一切算是什么?”

  刘荨没有找到什么相回,只朗声一笑“穷鬼的上下两千年。”

  “哈哈哈。”

  顾楠看着临舟那个盲女,悠然道“你的汉时明月何时归”

  刘荨道“不知道呢,或许还很长,很长。。。”

  两人聊了许久,似乎都有着各自的领悟,只是雾渐散。。。

  “我该走了,麒麟女保重。”顾楠说。

  “嗯,保重,顾先生。”刘荨道

  雾散了。

  轻舟各划向自己的远山,然后两人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抬头望天。

  刘荨喃喃道“你为太平奔波千年,我只为现世奔波一世。你我算是同路,只是能成功吗?”

  “或许吧,毕竟太平终究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