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之中,安静盛放着一册玉书。
“上古仙遗——?”
钟神秀灵性并无示警,甚至感觉此物对他大有裨益,一丝神念探入其中。
轰隆!
高远、浩瀚、宛若直接观摩天道!
与此同时,更有龙吟虎啸之音乍起。
他眼前宛若浮现出一片蛮荒大地,上有龙虎乱舞,争夺天地主宰之位。
无数龙虎宗秘术、功法……被融汇于一炉。
无穷感悟、无穷灵性自生。
“法身之关,为身关,仙化之躯,如何掌控?”
宛若天问之中,有着一尊大能,将无数法身经验,强行打入了钟神秀的识海。
这让他的修为节节拔高,几乎没有多少时间,就要触及那一道门槛。
二重关之身关,身躯仙化!
‘不好!补过头了!’
‘此物虽然对我有益,灵性也未曾示警,但狂补过头,却是大害!’
‘为何还有劫数?!’
大难临头之际,钟神秀反而心思清明,感觉一层迷雾被拨开。
“原来我的元神第四劫之中,并非仅仅情劫,还有人劫与心劫!”
“天劫好过,人劫难防,心劫最难抵挡!”
“我以为自己渡过了第四劫,其实只渡过了一半!如今爆发,才算圆满……不……如今圆满,反而不妙!”
奈何,事情发展已经难以用意念控制。
当明悟此点之后,钟神秀身周,一层青黑灰蒙的混沌立即浮现。
在混沌当中,一道法相若隐若现,正在飞快凝聚。
他的积蓄实在太过雄厚,一旦渡过元神四劫,立即便炼成法相!
此法相主体是一抹幽深的黑暗,从中伸出千手千臂,每一只掌心之中,都睁开了一只竖眼。
在幽深黑暗之内,有龙吟虎啸,化为充满玄妙意味的神纹,烙印其上。
神秘的符号与象征汇聚,化为一扇扇门扉、一个个圆环,在黑暗的主体之中不断徘徊……
不仅于此。
这法相甫一出现,就挣脱混沌,开始不由自主地由虚化实。
那一条条手臂、一个个圆环与门扉、还有龙虎之纹,都宛若要活过来一般。
人族苍白的笔触,根本难以描绘这种超出想象的存在。
甚至,人族的五感,都无法准确捕捉到这尊法相的准确形态。
宛若盲人摸象一般,任何人来观看,都只能看到它的某一面。
千人千面,不定法相!
“啊!”
对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直视了法相化实的崔尚宫双眼炸开,浑身血肉都在不断消融,她死了……
元神四劫圆满,法相炼就,然后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冲击身关,要炼成法身!
钟神秀嘴角却浮现出一丝苦笑。
如此贸然突破,根基不稳,接连破关,换成普通修士,恐怕十死无生!
“我……大意了。”
“有镇劫妙经在手,一直以来渡劫顺风顺水,有些太看轻劫数,失去了敬畏之心。”
“这次,如果不强行引发劫数,绝对不会如此恐怖!还混杂了人劫与心劫在其中……”
“我这也算急功近利,作茧自缚了吧?哈哈……哈哈……”
法身成就,必然承接天地。
同时,也要面对天道源源不断的污染。
无论强度、烈度……都要远超元神之时!
在法相周围,那青黑灰蒙的元神之雾中,一张太极图浮现。
代表疯狂的黑暗一面,蓦然开始千百倍扩张,就要与法相融为一体,化为不定变化之‘魔’!
此种污染,纵然死亡,也无法化解。
因为它并非外来伤势,而是源于自身,甚至持续不绝!
纵然钟神秀立即自尽,再通过九死返命神通复活,也还会继续冲击法身关卡,对状况没有丝毫改变!
“这劫数中的唯一生机,就是将计就计,直接突破法身,完全控制仙化,不仅灭尽劫数,还可因祸得福。”
“但是……普通元神根本不可能做到。”
钟神秀感觉,伴随着自己元神法相的异变,自己的身躯也在渐渐异化。
甚至,身躯的污染,带来了心灵的异变。
他的心灵,已经开始渐渐变得冷酷,想要出手,覆灭方圆千里的活物……
在这种心态之下强行晋升,与找死也没有多少区别。
最终结局,必然是化为恐怖的神孽!
‘如果我化为神孽,一定是最恐怖的那几种,几个法身都拿不下我……’
‘必能为祸千里,死绝一方啊……’
钟神秀思维不断发散,蓦然集中在一点:“天秀系统!”
他还有这一张底牌。
虽然,也有些杯水车薪。
一无所有地成就元神,需要十万天秀点。
而他之前推算过,从无到有地成就法身,天秀点大概要百万之巨,绝对是一个恐怖的天文数字。
因此,自己之前不断渡劫,阅读典籍,自身尝试晋升,都是为了减少此方面的消耗。
天秀系统中,一个莫得任何感情的提示浮现。
“破系统,早晚有一天要拆了你……”
望着自己还未破万的天秀点储蓄,钟神秀暗自摇头。
“好在我从来都没有将全部指望放在系统身上,否则这次就死定了……”
钟神秀双手掐诀,运起‘鬼仙转世法’。
他的元神蓦然两分,一部分与肉身结合,令身躯异变得更加恐怖,周身血肉不断扭曲、蠕动。
一道道门扉与圆环的神秘符号、一只只眼睛、似乎在皮肉之下不断蠕动,即将破体而出。
另外一部分却化为头顶三尺之神!
顶上三尺有神明,此神头戴龙虎冠,左手持印,右手持剑,身穿道袍,面目隐约是钟神秀的模样。
以自身道尊之神,镇压仙化之肉身!
钟神秀肉身之上的异样飞快淡化,但他却长叹一声,知道此法治标不治本,甚至只完成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找个安全之地,将自己仙化之躯镇压,真灵转世而去,运转转世之法,等到回归肉身,就能驾驭仙化之躯,突破法身了……”
钟神秀面无表情,甚至心中的疯狂都并未消失,只是宛若凝固了一般。
他略微一挥手,一蓬火焰凭空浮现,将面前血污焚烧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