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克斯军队对敌人的包围圈形成了三个方向。
唯独南面的赛克斯山脉没有重兵防御,只有烽火台的哨兵。
黑克托尔此时并不知道敌人的行军目标是翻山抢劫赛克斯农牧场。
国王率领两千多个骑兵,缓慢的,远远的,跟在敌人两万大军的身后,向东前进。
这几天,黑克托尔派出了骑兵传令兵,向维尔乔沃德公爵下达了合围的旨意。
他用羊皮卷告诉大舅哥:不可贸然进攻,封死敌人向北逃窜的路线即可。
五天之后。
敌人的两万大军抵达赛克斯山脉东麓的尽头,临近大河西岸。
这支敌军已经接近断粮,每人每天的口粮只有标准的三分之一,忍饥行军多天,士兵们饿得两眼发花。
看见大河在前方,他们的军官派出上千人,前往河边捕鱼捉虾,试图狩猎一切可以吃的东西。
东岸已经驻扎了罗梅罗的新兵部队。
一百几十米宽的河面,超过了双方弓箭的射程,同样也让敌人无法准确查探东岸的虚实。
赛克斯训练营指挥官利用了距离产生的神秘美感,制造了迷惑敌人的效果。
罗梅罗率领马里恩科交给他的三千名参军只有两三天的新兵,又从东岸农牧场动员了上万农牧民,隔着大河与敌人对持。
拿武器的新兵在前,在大河东岸囤积石块,码放檑木,做出一副防御敌人渡河的架势。
一万多农牧民躲在远处的树林和丘壑,燃烧草木,制造出烟雾弥漫,欺骗敌人的判断力。
大河里虽然渔产丰富,但眼下尚未开春,鱼类大多潜伏在水底,捕获的难度相当大。
用短矛刺中的那些漂游鱼类,不可能满足敌军两万人的伙食。
在他们忙着抓鱼的同时,黑克托尔派传令兵,向马拉纳的运粮队下达了旨意,足够两万人吃一个月的粮食,开始起运向南。
敌人忙碌的两天,两万人每天的消耗量是相当大的,食物的危机越来越严重。
这天,他们终于决定向南翻越赛克斯山脉了。
赛克斯山脉东麓余势头并非缓慢延伸到大河,而是断崖峭壁与水相接,翻越这种山的难度不小,否则黑克托尔也不用每次都渡河再北上。
敌人的马车已经被丢弃,无粮可运的驮马也被杀掉大半,煮肉为部队充饥,部队现在都快变成乞丐了。
就在敌人开始翻山的同时,黑克托尔通过田田,准确判断出对方的动向。
国王下达三道旨意。
第一,用小鹰向已经随潘采夫回到农牧场的特维斯传讯,命令马里恩科,动员民众向北登山,携带一切武器守卫山梁。
第二,命令维尔乔沃德,率领三千人立刻与国王的部队会合,从北面向敌人的尾巴发起压迫。
第三,命令马拉纳将粮食运到战场来,就地烹煮食物。
……
这天下午。
大半敌人进山,小半落在山外。
黑克托尔和维尔乔沃德率领五千步骑兵,从北向南,压向了敌人的后队。
逆贼的伪王旗出现,消息被传到已经进山的敌人主力部队。
率队的宫廷卫队军官们立刻做出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决定,后队变前队迎敌,已经进山的部队再重新出山,与逆贼主力决战。
两军很快列阵。
黑克托尔五千人的面前,是三千多个敌人士兵。
国王没有下达冲锋令,他命令部队用弓箭射住敌人的阵脚,迫使对方不敢轻易冲锋。
随后,一辆双马拉拽的马车,装载了一车几袋子粮食和一封羊皮卷,被赛克斯士兵驱赶到两军阵前的中间地带。
赛克斯士兵立刻跑回己方阵营。
敌人士兵接管粮车,将羊皮卷呈交刚刚从山里跑回来的军官们。
国王的信这么写的:本王黑克托尔-赛克斯,爱民如子,不忍杀光你们,已为你们每个人准备了足够吃饱的粮食,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向本王的军队投降,将确保你们不再挨饿,否则,你们的下场将和已经全体被处死的一万人部队相同。
一百多个宫廷骑士开会商量对策。
赛克斯国王的劝降信,内容很快通过中级军官传播给下级军官,又迅速地传遍全军。
当晚,双方没有发生正式的交战。
马拉纳的运粮队抵达战场,依照国王的旨意,就在军阵前,搭建了几十个灶台,大锅烹煮肉汤,烤制煎饼。
冬季的北风,将食物的香味吹向两百米外的南面敌阵。
前半夜,敌人派出两千人的部队,由一群宫廷骑士督战和带队,试图抢夺几十个灶台上的食物。
黑克托尔通过田田,提前得知对方的动向,果断下令,赛克斯伙夫兵们将肉汤倒在泥地,又将烤熟的煎饼扔在地下,用脚踩烂。
全军后撤五百米,留下香气扑鼻的几十个灶台给敌人去占领。
在新的阵线,赛克斯伙夫兵们再次搭建十个灶台,继续烹煮了一批食物,用来打击敌人的意志力。
敌人突袭部队再次向北进攻。
这一次,赛克斯弓箭手们用武器说话,射杀了几百个敌人,再迅速北撤,没有再捣毁美味的食物。
付出惨重伤亡的敌人小部队,终于缴获了一点点粮食,他们吃到久违的食物,感动得大哭。
忽然,远处埋伏的赛克斯骑兵点燃大片的篝火。
火光照耀的中间地带,堆放了十几袋粮食。
一千几百个敌人士兵,发疯一样冲向目标。
赛克斯骑兵果断点火,烧毁粮食,迅速撤走。
整个晚上,黑克托尔的部队用粮食做诱饵,使劲折磨敌人偷袭部队的精神。
烧两次粮食诱饵,赏一点点赛克斯煎饼,彻底让这些士兵崩溃。
天亮前,敌人部队发生哗变,农夫兵们倒戈,群殴十几个宫廷骑士。
他们杀死了带队军官,全体向赛克斯军队投降。
天亮。
黑克托尔下旨,用马车将战死的宫廷骑士尸体送还对方阵营。
国王率领大军,带着刚刚投诚的一千六百个士兵,回到最初的战场,列阵与南面的敌人对持。